無影
《诗经》是北方文学的代表,而《楚辞》则是南方文学的代表,这两者常被拿来作为南北方诗歌文学的比较,但大部分比的都是内容、形式、风格等。
有关《诗经》和《楚辞》在比、兴上有何不同?以我所知它们的比、兴在「作法」与「技巧」上并无不同,但是《楚辞》可说是第一个将比、兴手法大量使用在政治讽谏上的,这并不是说《诗经》没有政治讽喻诗(如:〈新台〉、〈硕鼠〉皆是),而是《诗经》在题材内容方面的描述多生活化,不像《楚辞》较偏重于宗教政治、个人抒怀。
正如王忠林等诸位教授编《增订中国文学史初稿》所言:「比、兴本来是任何诗歌在创作时都不可或缺的技巧。而直到朱熹在作《诗集传》时,才显明地揭示出这种技巧的效果。他在《楚辞集注》中也仿效《诗经》的方法,标示了一些比兴的运用。当我们读《楚辞》时必然会发现,如此大量运用比、兴,而使它变为创作主力的,却只有《楚辞》,所以《楚辞》在比、兴技巧的运用上,仍然是独创性的。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说:『〈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虙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辞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英不察其清高,嘉其文彩,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文心雕龙比兴篇》也说:『楚襄信谗而三闾忠烈,依诗制骚,讽兼比兴。』」
而且《诗经》在黄河流域,而《楚辞》在长江流域,由于两地的自然生态与生活型态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两者在用来比、兴的喻体上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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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较倾向于二者使用比兴手法没有分别。这个看法,我在大学时已深受《文心雕龙》的影响,而刘勰的说法则显然受到东汉王逸的影响。下面是主要的引文。
刘勰《文心雕龙辨骚》:
“将核其论,必征言焉。故其陈尧舜之耿介,称禹汤之祗敬,典诰之体也;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讽之旨也;虬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比兴之义也;每一顾而掩涕,叹君门之九重,忠恕之辞也:观兹四事,同于《风》、《雅》者也。”
刘勰《文心雕龙比兴》:
“楚襄信谗,而三闾忠烈,依《诗》制《骚》,讽兼比、兴。”
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
但刘勰在《文心雕龙辨骚》讲出《楚辞》异于经典处有四点则值得注意。
“至于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娀女,诡异之辞也;康回倾地,夷羿彃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谲怪之谈也;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狷狭之志也;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沉湎日夜,举以为欢,荒淫之意也:摘此四事,异乎经典者也。”
竹杖芒鞋
《诗经》中的比兴和“楚辞”中的比兴,我个人认为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这可以从两个方向上作出考察。
首先,从形式上看,“楚辞”应该说只有“比”而没有元意义上的“兴”,或者说,只有合成的“比兴”。而在《诗经》中,“比”和“兴”的区分实际上是很清楚的。
其次,从观念上看,《诗经》中的比和兴,其取比和兴象较为盲目,缺少一致的情感依托意义。亦即,某一个对象,它的情感含义并不是稳定、一贯的。我称这种情况为物情关系的不同一性。而在“楚辞”中,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谓“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虙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意义指向非常明确。
我们现在常用的比兴一语,多指的是“楚辞”状态的比兴,而非《诗经》状态的比兴。
巴斯光年
補充一點:
《詩經》比興複雜,《楚辭》相對簡單。
《詩經》變化多,咀嚼有味(有的讀不懂),《楚辭》老套太多。
来自:北大中文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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