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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
木兰花
钱惟演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读后感】
钱惟演歪想
钱氏这首《木兰花》当真是情致缠绵,少年初读尚且伤怀,现如今人到中年,更唤起青春流逝,韶光易逝的共鸣。揽镜自照,怎不唤时光匆匆?几番生死离别、人生起落,面对落花缤纷怎不泪眼婆娑,听闻莺歌燕语,怎能不悚然心惊?这份凄凉与无奈是年少时再难体会的沉痛,那时节的唏嘘不过是瞬间掠过心头的青春愁绪,来也莫名,去也莫名。如今精神与形体俱老,曾经“官兼将相,阶勋、品皆第一”已如云烟过眼,转瞬成空。而消解这失意绝望就只能靠这杯中物了,但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失意之后还是失意,绝望之后仍是绝望。
每次读到这里,凄惶之情揪心扯肺,说不清有多少凄凉往事跃上心头。由不得也要感谢这钱氏道出自己难传心事。
但是我却总是因为想起钱惟演而对这首词心生厌恶。
这钱氏“平生唯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词,盖未尝顷刻释卷也。”称得上是饱学之士。晚年以枢密使任河南府兼西京(洛阳)留守,欧阳修、梅尧臣等一批青年文士颇得其袒护支持,也颇有爱才美名。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另一个事实:为人好趋炎附势,多写歌功颂德的文章献于朝廷以邀恩宠,尤善以联姻手段巴结皇室,攫取权利,为时论所鄙薄。
《木兰花》也不过是其在官场争斗失败时的一曲自怜之词,情感再真挚,又能怎样呢?
当时人读是生出同情的多些还是感觉痛快的多些呢?历史的尘埃落定,当年的恩爱情仇已无人理会。钱氏的遭遇虽然还在告诫人们:青春易逝,好自珍重!莫待大好时光过去,枉自嗟叹。但人们又何尝不能读出另一番深意: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功名利禄转眼成空,只留笑料供后人评说?想当初,躬卑膝屈只为换取希望的功名利禄,却不想,功名利禄只能拥有一时,而弯曲的脊梁一世、世世再也挺不起。这代价实在太大。精明如钱氏,若身后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人常言:不可因人废文,也不可因文废人。但是一路历史看下来,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管公平与否,文、人总难免并提的。人品一旦出了问题,再好的文章也终究免不了因人而废的命运。
文章被废其实也还是小事,人的气节丢了才是大事。
钱惟演的例子摆在眼前,而后来者仍众才更是大事。
呜呼,偏离主题太远了。很多话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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