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翠香(中国学术城)
常听人们谈到,作为一个女孩最好去学中文、外语、贸易、法律
等专业。专业好又具有女孩子气,似乎这些专业更适合女性温柔、灵
活的气质。而学哲学则被看作是一个不明智的,甚至是可怕的选择。
当代著名哲人周国平曾在其《守望的距离》一书中说:“女人搞哲学,
对于女人和哲学两方面都是一项损失。”这句话曾被许多男生得意地
挂在嘴边,也被一些女生默默地认同。似乎女人与哲学如水火一般不
能相融。
不知周国平先生是对女人有偏见,还是对哲学有偏爱,或者二者
皆有。他说:“看到一个聪慧的女子陷入概念思辩的迷宫,说着费解
的话,我不免心酸。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子登上形而上学的悬崖,对着
深渊落泪,我不禁心疼。坏的哲学使人枯燥,好的哲学使人痛苦,两
者都损害女性的美。我反对女人搞哲学,实出于一种怜香惜玉之心。”
我被周国平先生的这种“怜香惜玉”吓坏了。在哲学--这个智者游
戏的王国里,这句话就如同王宫里的阴脸侍卫,在说:“女人,请从
这里走开!”翻开哲学史上著名哲学家的花名册,确实很难看到几位
巾帼。据我所知似乎只有两位,一位是德国的罗莎 卢森堡,一位
是法国的西蒙娜 德波伏瓦。一位是思想与语言都非常犀利而又
热情的革命家;一位是集理想与浪漫为一体的女权主义者。两个人独
树一帜,个性鲜明,对一般的女人来说,似乎很难作到她们那样。所
以,人们不自觉地把女人与哲学看成是一悖论。似乎女人一研究哲学,
就变得思想深刻,而无女人味了,如周所说就不“美丽”了;而哲学
一旦让女人去搞,也就不称其为哲学了。 也常听人说,天下有两种
人最可怕 ,一种是深刻的女人;一种是浅薄的哲学家。女人思想太
深刻,就会显得面目可憎、语言刁专刻薄,失去了女儿态的娇羞可爱。
对于这种女人,男士们一般是敬而远之;肤浅的哲学家是最让人感到
痛恨和鄙视的,伟大哲人如尼采、萨特、海德格尔等无不揭示了人类
精神世界的黑洞, 给人以思想的启蒙。若是一个号称哲学家的人,
在那儿故弄玄虚、空发议论,最好的办法是立即走开,否则失望之余,
你会对他蔑视到极点的。所以,一些现代人居然在呼吁:“作一个浅
薄的女人吧,这样更好。”对于那些搞哲学的人的劝告则是:“闭紧
嘴巴,少发言论,装深沉样。” 对于这种观点,我不置可否。但我
对以下逻辑存有怀疑:女人为什么就被定义为是娇羞可爱的?哲学家
为什么就一定是深沉的?这两个逻辑前提为什么是先在而不需要证明
的?女人思想深刻就不娇羞可爱了?性格和思想是否有必然的联系?
南宋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在《点绛唇蹴罢秋千》这首词中写到:蹴罢
秋千,起来慵整纤手。雾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一幅少女天真浪漫的可爱情景就勾画出来,有所感才可能有所发。
忧国忧民的李清照不也是十分的女儿态吗?所以,性格与思想相关,
但无必然的联系。另一方面,哲学也并不象其表面上那么富有魅力,
那么吸引人。
高尔基本人并不懂得哲学,他曾向列宁解释,哲学好像一个女人,
长得并不漂亮,甚至很丑,但经过巧妙打扮,却变成了一位妖冶的美
人。
所以许多带着光环的“哲学家”,如同妖女一样,貌似深刻,一
旦你走近他,肤浅、鄙陋的真相就暴露无疑了。所以对女人和哲学家
的定义,就不能这么绝对和一元化。
事实上,仔细分析一下对女人的这种价值判断,就会发现有许多
问题。第一,当然是中国封建礼教的长期遗毒的影响。什么“女子无
才便是德”,女人要遵守妇道和妇德,要坐有坐样,走有走样,“笑
不露齿,行不动裙”,这样才象一个女人。其次,是父权社会中男性
对女性的塑造。自母系氏族社会解体以来,人类社会就一直是以男性
为中心地位的父系社会。女人应该怎样,这取决于男性的价值判断。
在大多数男人的眼里,女人应该是温柔的、可爱的、娇小的等。女人
为了博得男人的欣赏和欢心,也会努力地把自己的天性压抑住,塑造
成男性喜欢的样子。所以波伏瓦才会说,女性是第二性的,她从来没
有取得过与男性独立、平等的地位,她从来都附属于第一性--男性。
女人的母性、女儿性、妻性等都是后天的、被男性社会所塑造出来的。
此话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哲学作为一种深奥难懂的智力游戏不是被男性所垄断,而
是被他们的传统道德观念和价值判断所垄断。作为一位研究哲学的女
博士,竟被所谓“过来的人”告诫: “要学得笨点,否则就嫁不出
去”,更是觉得是悲哀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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