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久长
有一篇叫做《哈,深圳人》的小小说,读后久久不能忘怀,它的情节大致如下:
路灯下,叫卖声响成一片,“苹果,买苹果啊!”其中一位精瘦汉子喊得最起劲。
一位标致的特区姑娘走来。
“买苹果吗?小妞。吃苹果有助美容!九毛一斤。”
姑娘嫣然一笑,犹豫着,似乎不急于美容:“太贵啦,八毛差不多。”“小姐,一分价钱一分货,八毛五!”
“不!八毛。”姑娘一甩长发,欲走。
“算啦,给你!深圳人还在乎五分钱!”姑娘返过身,咧嘴一笑,并不争辩。
秤尾高高地翘起,汉子麻利地收砰:“两斤。”
姑娘递过五元钱,瘦汉子忙不迭地从裤兜里抓出一大把钞票,一张张点给对方。
“多找两毛了。”姑娘平静地望着汉子。
“哦……”汉子很庆幸地舒口气,觉得对方真傻,“小姐,你真是好人。到底是深圳人,够气派。”
姑娘不在意地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咬咬嘴唇从手袋里拿出个弹簧秤。“两毛钱最终还是属于我的。”姑娘手一伸,弹簧秤几乎触到汉子鼻尖。好家伙,少二两半。
汉子脸上的甜笑凝结住了,灵巧的舌头也结住了,支支唔唔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篇作品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有趣的场景,人物性格在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中得到较为突出的表现。片刻功夫,两毛钱三易其主,这不仅仅刻画了姑娘的正直聪明,也从某种程度上告诉了我们深圳人的一种精神:不属干我的,分文不沾;属于我的,不许别人随便拿走。小说的成功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于这情节的一波三折。
“文似看山不喜平”,平铺直叙的文章让人读起来味同嚼蜡。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在构思文章的时候,就要有意地制造一点波澜。
俄国作家契诃夫的不朽之作《变色龙》,就是一篇巧用波折的典范。奥楚蔑洛夫的性格刻画就是在一波数折的情节中得以完成,奥楚蔑洛夫也因此成为世界文学画廊中的典型形象。
运用“波折”并不难,关键是要有“意识”。有意识就能留心别人文章的构思,有意识就能主动地练习。经过一定时间的揣摩和练习,你的文章也会波澜起伏、摇曳生姿。
下面再让我们欣赏一位中学生朋友的习作构思,这篇文章的标题是《喜讯第一个告诉您》:
“我”终于在市航模比赛中拿到了第一名,“我”要把喜讯第一个告诉为这次比赛费尽心血的辅导教师。发奖大会一结束,“我”就奔往学校,冲进办公室,兴奋地喊着王老师,可办公室里只有陈老师在。“我”忍着没把得第一的喜讯告诉他,可陈老师猜到了“我”的心思,装出生气的样子,心里却实在为“我”高兴。“我”又飞奔王老师家,可在灰蒙蒙的雨天里,在飞奔的路上,“我”又认错了人,误把素不相识的文老师当作了王老师,文老师也为“我”高兴。
文章直到结尾,王老师也未出场,但文章的主题一-老师的心是一样的,都是金子铸成的,却在曲折的情节中深刻地表现出来了。
全国阅读研究中心1997年1期《中学生阅读》(初中版)
汤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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