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永远的追求--也谈米洛斯的维纳斯之审美价值(网友来稿)

发布时间:2017-10-16 编辑:互联网 手机版

陕西省长安一中   李振民

作为世界久负盛名的卢浮宫之“首席珍宝”,维纳斯始终是最注目的艺术品。那么她的审美价值究竟体现在哪里呢?

有人说是残缺美,有人说是神秘美,有人说是和谐美……如果单讲其一,那是盲人摸象;如果兼收并蓄,又有些缺乏主见。原因在于他们的本质是同一的,那就是都没有能够看透外在表象,而深入到维纳斯的内心世界、深入到欣赏者的内心世界、深入到人性的内心世界。

固然,维纳斯的姿态、情态、神态,以及作者高深的艺术修养,确乎放射着无尽的魅力,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审美价值绝不只表现在这些作秀式的直观表象上。因为现代人作秀的手段应该是远远超出两千多年前的“原始状态”的,而且现代思想的高深,技艺的高超也应该是远远超越了祖辈的。否则就等于说,人类在倒退。但为什么此后就再没有诞生过超越维纳斯的作品?岂止自她诞生讫今,今而后以至永远,也将不会有哪怕是某个方面能与之相媲美的作品。

其一,是人云亦云+固执已见。

是人人都说其美,那么具体到某个人也就不能说不美的人云亦云,加之说了美就再不好改口的固执已见,即使说不出一点半点的理由,也要找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托辞,包括最最空洞的“诗意”、“含蓄”、“神秘”,以及“古典理想美”,“崇高的内在精神美”,和“从虚无中见出丰盈,见出无限生机、无限神秘和无限的美”等等最缺乏内含的语汇。

俗啊!俗……

在世俗里人云亦云、固执已见,不只是对维纳斯的亵渎,简直是一种对人类、对人性的亵渎。

其二,是因为“小孩子总能讨大人的喜欢,而大孩子跟小孩子之间就免不了时常冲突。”就像“一个近三十的女人,对于十八九岁女孩子的相貌,还肯说好,对于二十三四的少女们,就批判得不留情面了。”(钱钟书《读〈伊索寓言〉》)

当然,最跟本的还是作品本身的境界确乎达到了“纪念碑”的高度。

而维纳斯审美价值的解读就在对这种高度作准确而丰富的阐释。虽说“艺术形象的意义应由读者、观众来填补、完善和阐释”,但这种阐释是绝不可以脱离、偏离乃至是极微小极微不足道的曲解。也就是说对于读者、观众来讲第一重要的还是先要限域审美对象本身的内含,即找到作品所揭示的生活的、人性的“最高对称性”,然后才会有对生活对人性的“最多的不对称可能性”的“填补、完善和阐释”。

那么清冈卓行对这种境界的高度是如何限域的呢?我自以为是地认为:清冈卓行对这种境界的高度,或者是意识到了(限域)但认为不能说(限定),或者是这种意识还不够清晰,也不能、不该清晰(限定),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去想什么限域、限定,而只是如实地捕捉了攫住自己内心世界的那份不可遏抑的感受。所以也就没有作更具体的阐述。这就是“人们称为美术作品命运的”某些东西,“同创作者毫无关系的某些东西”。

“命运”就是天意,就是自然的法则,就是完善的必然因素。无论西方还是中国的文化里,上帝、上天都是最高的自然法则的象征,天人合一永远都是人类最高的境界追求。而这种必然因素在维纳斯身上却表现了惊人的偶然,是偶然与必然的最高统一,人为的偶然与天意的必然之最高的统一。如果说是作者本人或另外的修改者在作品完成后砍去的,那么必然的因素应该是作者或修改者深厚的艺术造诣,而修改的意念的产生与实施则是一种偶然。如果说最后的完形就是作者最初的构思,似乎就只是必然而没有了偶然,其实当初构思的产生仍然是一种偶然。如果说最后的完形是一种意外的因素,似乎又纯熟偶然而没有了必然性的因素,其实这意外因素本身才最自然地吻合共鸣了艺术规律的必然,即是天意,是“命运”。

那么“同创作者毫无关系的某种东西”是什么呢?既然“毫无关系”又怎么蛊惑、怂恿作者的创作激情呢?在中国传统道学文化里,“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无”即是“有”,或者说“缺失”是另一种境界的“拥有”。那么维纳斯究竟“缺失”了什么,又“拥有”了什么呢?清冈卓行讲,“……那时候,维纳斯就把她那两条玉臂巧妙地遗忘在故乡希腊的大海或是陆地的某个角落里,或者可以说是遗忘在俗世人间的某个秘密场所”,“为了漂向更远更远的国度,为了超越更久更久的时代。”这就是说,维纳斯“缺失”的是“俗世人间”的某些东西,是某个国度某个民族的某些东西,是某种昙花一现的瞬时的某些东西。而她所“拥有”的是超越了世俗、超越了国度、超越了历史的一种属于全人类的永远的境界。所以,说“为了如此秀丽迷人”,“为了自己的丽姿”,“借舍弃部分来获取完整”是不确切的,因为“为了……”、“借……获取……”已经有了强烈的功利目的,有了世俗的参与。所谓“高贵典雅同丰满诱人的惊人的调和”,所谓“无处不洋溢着匀称的魅力”,所谓“那失去了的双臂正浓浓地散发着一种难以准确描绘的神秘气氛”,其实都只不过是一种表象,一种世俗的感官刺激而已。只有这一句,“那失去了的双臂”“正深深地孕育着具有多种多样可能性的生命之梦”,才揭示了维纳斯超越世俗、超越国度、超越历史而拥有的新生。这就是清冈卓行所谓“超越‘丧失’的美感”。而维纳斯所“丧失”的不是眼睛、鼻子、耳朵或者乳房,而是手,是“最深刻、最根本地意味着”“人同世界、同他人或者同自己进行千变万化交涉的手段”,“意味着”“这些关系”、“这些原则方式”只是一种功利的、感官的、世俗的东西。中国有句俗语,“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就最能揭示手臂是人体最具表现私欲观念的部位。所以它的缺失,是对“哲学家”最“动听”的比喻,对文学家最具“严肃力量”的“幸福感的述怀”的“一种令人难以相信的讥讽”。而“米洛斯的维纳斯正是丢失了她的双臂,才奏响了追求可能存在的无数双手的梦幻曲”这最关键的一句还是掉进了形式的、世俗的深渊,远不及“那失去了的双臂”“正深深地孕育着具有多种多样可能性的生命之梦”来得富有内蕴、来得超凡脱俗语、来得崇高深远。而这样一种超凡脱俗、崇高深远的“生命之梦”从她的神态、表情、眼神里都能明显地感受到。那种超前的、未来的、永远的神情,有时让我想到服装模特的表情是受了她的点化,或者科幻片里有关未来的人物的形象也是受了她的启示的。

这种超越世俗、国度、历史的“生命之梦”,是创作者生命升华的结晶,结晶为米洛斯的维纳斯,结晶为欣赏者内心宗教般的崇高神圣与庄严肃穆,结晶为人性中超越自我的情怀,结晶为人类对人性最崇高的境界的追求。

现代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社会里的生命,永远也无法超脱这种文明本身的诱惑而达到这种“超越‘丧失’的美感”境界,永远不可能进入崇高神圣庄严肃穆得宗教、原始的境界。而人性中崇尚自然、回归自然,超越自我的愿望、对人性最崇高境界追求的愿望又永远不会泯灭。这种既不可企及,又不愿放弃的境界,就是崇高神圣的宗教、庄严肃穆的原始。就是维纳斯的内心境界,就是她之所以吸引人的魅力所在。正因为如此,米洛斯的维纳斯也就有了永远的意义永远的价值。

2002/3/27

补记:至于有学生问,维纳斯为什么上身裸露,而下半部着衣。我想上身的裸露一方面在表现生命的美、生命的魅力,另一方面在揭示人物的一种超越时空的人性追求;而下半部的着衣处理除了“厚重而稳定”的审美效果,更主要的是在烘托一种崇高神圣庄严肃穆的氛围。这样的表象处理是整尊雕像人性追求主题的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果和另一尊全裸的维纳斯雕像相比,这种特点就尤其明显。

                                              陕西省长安一中李振民/2002/3/28

 作者邮箱: lizhenmin9@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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