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祭统原文

时间:2024-09-18 08:57:06 蔼媚 古籍 我要投稿

《礼记》祭统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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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记》祭统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

  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谓之备,言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于鬼神,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

  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

  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

  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

  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亦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

  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以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嗜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嗜欲,耳不听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苟动,必依于礼。是故君子之齐也,专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然后会于大庙。君纯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君执圭瓒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摠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摠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

  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祼,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

  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惠术也,可以观政矣。”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余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余也。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修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

  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教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事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于上,则不以使下;所恶于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己,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已。”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幼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

  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

  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门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

  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群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于大庙,则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疏之杀也。

  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舍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授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

  凡为俎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于后。殂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惠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群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幼有序。

  夫祭有畀、辉、胞、翟、阍者,惠下之道也,唯有德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余畀其下者也。辉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余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阴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阴之盛也。故曰:“莫重于禘尝。”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阴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德之发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莅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勋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耆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古之君子,论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

  昔者周公旦有勋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勋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德,而又以重其国也。

  艺术特色

  1、谋篇布局,层折曲妙

  ⑴章法谨严,映带生姿。《礼记》中的散文篇章多数短小精悍,章法谨严;如: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檀弓上》)有些篇章的结构看似开散,实以所表达的中心为主线,散而不乱。如:季武子寝疾,蟠固不说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说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丧也,曾点倚其门而歌。(《檀弓下》)

  ⑵婉转回复,前后呼应。《中庸》中的一节不仅首尾呼应,且有变化。如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子曰:“道其不行矣夫、”(《中庸》)虽仅变换几个字,自别有韵味,别样情态。钱锺书评曰:“结云‘道其不行矣夫!’首尾钩连;以断定语气始,以疑叹语气终,而若仍希冀于万一者,两端同而不同,弥饶姿致。

  ⑶沧海扬波,跌宕有致。《礼记》中有不少篇章情节曲折,文法跌宕,反映出丰富的内容:如《檀弓上》记鲁宋乘丘之战一节: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全文以八十一字,清楚地交待了两军交战的地点,庄公的随从情况、坠车、被救,县贲父之死,庄公哀诔等,情节完整,且有曲折波澜。

  2、行文句法:繁简有当

  ⑴精约简括,不失一辞。比较而言,《国语》《春秋榖梁传》《左传》皆行文繁琐,尤以《国语》为最。像《檀弓》之文仅用一“安”、一“伤”字,就将申生体谅献公的孝子纯心表达曲尽,而且,申生不忘心系君国,使人辞于狐突之言又可谓语短而情深,情韵笃厚,这些都远较他书高妙。明代杨慎曰:“此节仅百五十字,而包括曲折,有他人千言不尽者。”

  ⑵丰赡繁富,不余一言。《檀弓》之文不避繁琐,适当采用复沓句法,虽看似拙笨,却也别有风采,宋代李涂说:“文章不难于巧而难于拙,不难于曲而难于直,不难于细而难于粗,不难于华而难于质:可与智者道,难与俗人言也。”

  《礼记》简介

  《礼记》,原有《大戴礼记》与《小戴礼记》,《大戴礼记》称《大戴礼》。《小戴礼记》即常谓之《礼记》,据传为孔子的七十二弟子及其学生们所作,西汉戴圣所编。《汉书》:“《记》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后学所记。”[29][32-33]共四十九篇[1]。

  书中记述个人修身、教育、教学之法、学制、政治、以教化政、大同社会、礼制与刑律等[2-3]。

  《礼记》是儒家“三礼”之一、“五经”之一,“十三经”之一。自东汉郑玄作“注”后,《礼记》地位日升,至唐代时尊为“经”,宋代以后,位“三礼”之首。

  编者简介

  戴圣,字次君,西汉时人,根据《汉书·儒林传》《广平府志》《归德府志》《客家戴氏族谱》《新泰县志》等古文献均记载其为西汉梁国睢阳(今河南商丘睢阳区)人。曾任九江太守,平生以学习儒家经典为主,尤重《礼》学研究。与叔父戴德及庆普等人曾师事经学大师后苍,潜心钻研《礼》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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