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字写写好-杂文随笔
儿子有出息了,至少这一段时间是这样。过去,他每次从北京回沪,一到家,往往是顾不上洗漱吃饭,便拿出他心爱的PS3游戏机,疯狂地玩起来。而如今不一样,一回到家里,就规规矩矩地洗漱吃饭,然后躲进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拼命地练写钢笔字,一本《庞中华钢笔练习册》被他翻得破损不堪。我和他妈既欣慰又有点困惑:这家伙怎么啦?变化这么大?难道他立志要做一名书法家?还是“金盆洗手”,与游戏机彻底决裂了?之后,在饭桌上,从儿子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回答中,我才明白是这么回事:原来儿子恋上了在北京同一单位的一位靓女,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但他没有她的手机号与号,他又难以启齿,所以,他写了张纸条塞进她的抽屉里,想约她晚上出去走走。但想不到这位女孩看了后,竟一声不吭地将纸条重新塞进他的抽屉,纸的下方批了一行娟秀的原珠笔字:“请你把字写写好再说”。
也许父爱母爱的力量,大不过爱情的力量;外部动力,远不如自身的动力。儿子从小练书法,都是很不自觉的,无论我们怎样逼他骂他都没用。可现在倒好,女孩的一句话,就催动了他的积极性,虽然,我们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心存几分安慰,因为毕竟他已经开始明白,字写得好不好,也关系到他的情感和事业。
儿子虽然各方面都比我优秀,但字却比我差多了,我虽然毛笔字不怎么样,但钢笔字却得到亲朋好友的一致认可;而他的字,仿佛停止了发育,一直徘徊在小学三四年级水平。这责任不应该归罪于老师,而在于他自己和我们家长长期“散养”的结果。“书到用时方恨少”,想临时抱佛脚,却悔之晚矣!其实,类似我儿子的这个现象,在80、90后的小青年中具有普遍性。他们电脑打字的速度飞快,思维敏捷,才学过人,但若让他们亮一下钢笔字,那可是“丑媳妇见公婆”忸忸怩怩,可以说与他们的'外貌才能判若两人。别的不谈,就拿我工作的单位来举例:上下几十名全日制大学生,分布在各部门,字写得好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的字相当平庸,个别人的字,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对于这种“卫星上天,字迹落地”的现象,其实说怪也不怪,电脑的普及,办公自动化、电算化的飞速发展,让写字变得几乎无处可用,让许多人变得越来越慵懒,完全抛弃了传统的东西。比如营业员扔掉了笨拙的杆称,会计扔掉了算盘,医生扔掉了纸质的处方等等,甚至在上海,很多小学生已开始用平板电脑做作业交作业。由此可见,科学的不断发展,加剧了人类对自动化、电子产品的依赖性。然而,我想:无论科学如何发展,无论多少传统的东西,被先进的东西代替,一个人的写字,不应该被电脑、自动化取代。书法是中国的瑰宝,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写字应该有它的一席之地。在如今,中国的书法艺术不断向世界各国输送,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在学写汉字,刻苦地练书法,而中国人自己却越来越不会写字,书法艺术不断萎缩,形势岌岌可危。这决不是危言耸听,因为眼下这么多事实已说明了这点。现在的情况是:小学生在努力写字,中学生基本给忘记,大学生完全给抛弃。对书法最热衷的,却是那些年到夕阳的老年人,退休在家无所事事,便泼墨挥毫。小平同志曾说过:“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现在看来,要改成:写字要从大学生抓起。如不这样,若干年后,真要由外国人来取笑炎黄子孙了。
什么样的钢笔字,才算好呢?虽然还没有统一的标准,但清晰美观大方是最主要的。如果一个人将字写得非常潦草,龙飞凤舞无法辨别,不仅谈不上美观大方,而且会误事。过去,很多医生开药方时,字都写得非常潦草,像无数个小蝌蚪在爬,不仅病人看不懂,有时连配药师都难以分辨,为此,配错药吃错药的事,经常发生,严重危害病人的生命与健康。还有一个笑话:过去有一位大学生,给乡下的父母寄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是:“同学们都有命,我没了命,请赶快寄命来……”父母看信后非常着急,又摸不着头脑,就连夜赶到上海,一看儿子活得好好的,就愣住了。原来,儿子的字写得不好,又很潦草,将“雨伞”的“伞”字写成了“命”,他一潦草不要紧,可急坏了乡下的父母,又浪费了不止买一把雨伞的钱。所以,把字写得工整些,让人看得懂是根本,在这基础上,你才可以学写些草书篆体什么的。
虽然,写字的作用现在越来越弱了,然而,并不意味着可以彻底抛弃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写字是任何自动化智能化仪器代替不了的,就如电脑再聪明,也永远代替不了人脑。其次,字写得好坏,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往往在职业竞聘上,同等的条件下,招聘单位常常会优先聘用字写得漂亮的人,这现象尤其在教育文化行业较为突出。举一例子:上海有一家五星宾馆,去年招聘一名总经理助理,有16名应聘者。几轮面试笔试,最后只剩下两名应聘者,都是女性,一个是复旦大学研究生毕业,一个是经贸学院本科毕业生,然而,最终录用的是后者,因为后者写得一手好字,曾多次获奖,深得单位领导的赏识。所以,练好字打好基本功,博得良好印象,也是人生道路的一个重要环节,千万不可轻视它。
令人欣慰的是,上海有关方面显然已注意到这个问题,已开始逐渐加强了对各年龄层次市民的教育和辅导,开展了各项有益活动,最近上海成功举办了首届“上海市民文化节书法大赛”活动,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在这次书法大赛中,有数十万市民参加,历经半年的初赛复赛决赛,百名“市民书法家”脱颖而出,社会反响热烈。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补沉淀,学习书法练好字,很快会重回学校课堂,重回家庭之中,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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