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后有感-随笔写作
谈话后有感_随笔写作
昨日的一场谈话,使我又想起了贵州之行的日子,时隔三年多,记忆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了,如今再想搜寻,早已没有当年那般清晰了。庆幸的时,一些人事并未忘记,又有谁能够忘记自己人生中重要的旅程呢。
火车出了湖南怀化后再往前便是贵州地界了,道路两旁的景色如今早已回忆不起,但当火车进入贵州时,两旁明显变成了山峦叠翠。说是山峦叠翠,实则是不忍伤了贵州的心,要是照实了说,两盘的山是贫瘠的山,山上尽是山石,这是不适合植被生长的。因此,山也不是林木茂盛的山,是稀疏的松柏夹着一些不知名的树和一些裸露在外的石头所形成的山。那些裸露在外的石块,或是露着白色獠牙,或是青筋暴露,像是一个个想要吞噬掉贵州这个本就贫瘠的土地的魔鬼。这些魔鬼并不是什么大鬼,是一个个小鬼组成的阵势,一个接着一个排列着,或是有序,或是错落,但却紧紧地包围着火车行经的地方,紧紧地包围着贵州。
我是从深圳出发前往贵州的,而并不是从广州直接出发,这是一个不科学的启程,因为深圳依旧要经过广州再行北上的。按照我的本意,我是想要在深圳做个告别后再前往的,因为那时的我,行程安排里根本没有回程,也就是这一趟旅行,将会是我人生的告别旅行,而它的终点是云南的梅里雪山。所以,我的行程安排是在贵州做完想做的事后,做一个短暂的停留,而后再往上走,经重庆再前往云南,在丽江停留之后便稍作停留,完成小说后寄回稿件便前往梅里雪山。我的行程不需要向导,因为是一段没有归程的旅途,又何须向导的引领呢?梅里雪山里那融融白雪便是我灵魂和身躯的归宿。但谁也料想不到的时,贵州最终成了我旅程的终点,也改变了我的人生,用俗一点的话说,是贵州这片土地给了我新生。
在广州计划前往梅里雪山的时候,我特意将贵州列为了中途驻留地,其本意是想着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可以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而我的想法是,尽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为贫困的.贵州做点事,扶贫也好,公益也罢,再不济,也能利用自己的亲身走访将更为真实的信息传播出来,让更多的人关注贵州的贫瘠,伸出援助之手。我是按照县级单位搜寻贵州的贫困县的,可当网络上跳出中国贫困县有五百多的总量时,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一直身方经济发达地区的我无法、也不敢想象中国竟然有如此多的贫困地区。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力量的微渺和希望的茫然,我断然不敢想象中国这部国家机器存在着这么多的锈迹,倘若这些锈迹都被擦亮、涂上润滑剂,那中国这部国家机器该产生多大的能量啊!它一定能远远地甩开美利坚,成为这个星球上无人可及的经济霸主地位的拥有者,也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集各项霸主地位于一身的最强者,且是无法撼动的。
在我选定黔南州的福泉市(实为县级市)作为目标地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行程了,当然这里面也涵盖了可能的公益援助的后备资源,只是那时的我,隐藏了自己此行过后将没有返程的计划,如今想来,这倒是欺骗了当时的朋友。选定福泉也是有前因的,当然是因为身边认识的人提供的信息资源,而选定仙桥乡也是沿着这条线上的人一路推行下去的,而我所需要做的,就是用相机和文字去记录和传播信息,目的只有一个,吸引更多的人去关注和帮扶贫困地区的学生。我只肯将学生列为受助对象,因为长贫难顾,所以我只能选择最为根本也是最值得帮扶的对象。只有让那些贫困山区的学生从知识中去获取能量,让他们来亲手改变家乡、改造家乡才是一个更为稳固的方法,只是这样的方法周期较长,长得你不敢说你看到了未来,而只敢说至少拥有希望。
从湖南怀化换乘的是一趟硬座列车,在我上车的时候,车厢里早已挤满了人。我是有座位的,但座位早已被站票的人占据,于是我只得选了一处座椅后背靠着,站着等待有一个可以使我坐下来缓解一下在火车上一夜未眠造成的疲困。那一趟火车,使我谋生了此生不再搭乘长途火车的想法,我并不是一个高贵的人,但对于脏乱的车厢和吵杂的人群,我是无法接受的,尽管我知道这里面都是归乡的贫困地区的务工人员。在中途停靠了一个小站后,本该归属于我的座位神奇地空了出来,而我也不再伪装高尚,一屁股抢先坐了上去,而且坐得那么心安理得,毫无内疚。也正是这一座,使我开始有了闲情逸致去感受两旁的风景,只可惜贵州的山仿佛并不像满足我的情怀,显露给我的尽是贫瘠的山和无尽的隧道。
在列车广播通报下一站福泉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车窗外的景色,山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倒是看到了一些村庄和平地,几块看不到青苗的稻田,一位正在山坳放牛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心中闪过的是为何上午放牛而不是下午,可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外部景物再次使我引起注意的,是两座伫立在山谷平坦处的窗,它们的顶部冒着一股股黑烟。愤怒的情绪顷刻间就涌上了我的心头,为何不给一个本就贫瘠的山区一方净土,一定要给他们雪上加霜才是脱贫的正道吗?而这样的一座火电厂,到底能给地方民众带来怎样的经济效益呢?我想它是微乎其微的,即使有,也不是属于民众的。
火车到站后,我拖着沉重的行李出了月台,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火车是从半山腰经过的,所以我得拖着沉重的行李一级级步下台阶。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一段不需要归程的旅途,为何要让自己背负沉重的行李来增加负担,到头来不也都是烟消云散。在我走出车站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两座使我厌恶的烟窗,它们依旧在冒着浓浓的黑烟,而当我抬眼向县城的方向望去时,我看到的是一阵朦胧的景象,不知道是被那浓烟遮掩,还是我臆想的假象。山,并非全是坏处,它能在夜间静悄悄地把日间的尘埃净化,可这被黑烟日夜袭扰的山还是那座山吗?
在贵州停留的时间里,我走了许多贵州的地方,几乎把黔南的各个县都走了一遍,也去了贵阳,领略了一番山顶机场的风姿。可这一切都不及在仙桥乡给我的富有意义,都不及那些贫困的学生们给我的震撼,而正是他们给我心灵的冲洗使我放弃了继续前往梅里雪山的想法。从某种现实意义来说,正是这些不知道我行程目的的人们解救了我的生命,使我获得了一次新生,从此改变了对生命的另一种审视。时隔多年过去,我虽不经常想起,也依旧过着困顿的生活,但欣慰的是,心中那片善心依旧存在,而正是贵州的那些孩子、那些
土地、那些人们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公益的种子,而我正期待着有朝一日它能在我改变自身生活后继续发芽成长,长成一颗支配我公益行为的大树。
我时常说人是需要去经历一些事的,这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想法,是可以学习到许多人生至理的。但惟独有一样是无法学习的,那就是善,它是需要人们从内心发出的,只有内心里不断发出的那个向善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善。善,并不代表着善事善举,但它却是一个指引你人格更为健全的声音,是使你为人处世的一个声音。也许有人会问,如果善不是指善事善举善心,那又该是什么。善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可以标清的善,它是一个泛名词。也没有具体的体现,比如,贵州这个地方拯救了我的生命,给了我一个生的理由,那它在我的心中便是善之地。何为善?不为恶即是善;怜悯即是善;慈悲即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