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网杂文随笔
昨天晚上十点,我兴高采烈从门岗室回到寝室。下班的感觉舒服极了,但更舒服的还是因为我似乎已经摆脱掉了静不下心的慌乱与浮躁。
在看岗期间,我写了许多东西,我不否认自己的进步,也不否认岗位工作对我的束缚,不然我也不可能奋笔疾书,所以现在我对束缚这个词又有了新的理解,属逼迫的奋进,就跟冷漠的热情相似,看似复杂的对立面,其实完全可以共存。
从岗位到寝室,花费不了太长时间,三分钟足够了,可我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我感觉浑身不舒服,干涩的双眼,固化的颈椎,僵硬的腰椎,发麻的双腿,我庆幸自己没有在门岗室里持续吹着冰冷的空调,而是在晚上八点以后将空调关闭,打开门窗,享受自然之风,若不然的话,怕是要鞠躬尽瘁了。
当我回到寝室,趴在舒服的床上,正准备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今天在手机上留下的文字传到笔记本电脑上进行校对时,却发现我手机上的WIFI图标显示着受限。等我将网线插到笔记本电脑上时,也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受限。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很纳闷。
无奈之下,我只能关掉WIFI,开启手机流量,却发现微信和QQ上未读消息很多,想来WIFI受限的时间可是不短啊。遂挨个问候一声,好歹给自己一个还算是个懂礼貌的家伙的印象,后与幼儿园的一位老师聊了会儿微信,聊这聊着,就到了WIFI受限这档子事,她告诉我,这两天全园断网。
“全园断网?为什么呀?”我惊讶不已。
“高考。”她跟我说。
“高考?”
“对,就是高考。”
我一听,赶忙上网查了查,果然看到了这么一则消息。
关于2018年高考期间全区断网的通知:全区各中、小学,幼儿园及直属单位,根据北京市教育考试院的相关要求,为了保障2018年高考期间,我区昌平一中、昌平二中两个考点网络的正常运行,区教委决定高考期间,除考点以外,统一断网两天(6月6日18:00开始——6月8日18:00结束)。给个单位带来的不便,尽请谅解。
落款是昌平区教育委员会,昌平区教育网络和信息中心。
我认真仔细地看着,并像个播音员似的一字一字轻声读了出来。
良久,抽根烟,叹道:“乖乖,这下可完了,电脑上不去网,可咋办呀。”
“咋办?忍着呗。”紧挨着我的床铺上,平躺着的班长老韩,冷冷地插道。
“这倒也是,不忍着咋整。”我一边说着,一边苦恼无奈地大口吸烟,却见老韩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手机上还不时发出奇怪的声响,忽笑忽哭的。便问了句,“喂,老大,你是在用流量吗?这么奢侈吗?”我晓得他跟我差不多,套餐费里的流量根本就不够用,连部电影都看不完。
“流量?别闹了,我哪儿有那闲钱啊,拿话费开流量,那握着脑袋得进多少水啊。”老韩说。
“那你这是……”
“在微信上买的流量包,三块钱一个G,二十四小时,还行吧。”
“这么便宜?那我也得买,明天NBA总决赛第三场,本想着好好看球的,结果网线给我断了。”
说话间,我按照老韩告诉我的方法,花三块钱买了一个G的清凉夏日流量包。
我一边放纵挥霍着流量,一边感慨万千。当今这个时代,网络俨然成为了人们生活的必需品,不能称它为“地”,只能称它为“品”,跟水、电、食物是一个性质,属于十分重要的消耗品,而非场地。
记得以前我是不喜欢上网的,除非跟朋友们玩一些特定的游戏。但现在却不同了,我也与时俱进了,成为了大众的一分子,再不是曾经那个独善其身的“怪人”,时不常就要上网看些东西,有无意义暂且不提,消磨时光,排斥空虚,倒是挺不错的。
这种对网络的依赖是循序渐进的,从抗拒,到接受,再到无法自拔。我始终坚定自己的论点,手机是当今人类的第二生命,但请不要忘了,网络则是这副并无躯壳的生命体的真实的心脏,缺少了它无时无刻的跳动,无时无刻的供血功能,手机必然是“死尸一具”。
我拿着“死尸”,因为我将将流量给关闭了,不敢再肆意挥霍,因为我得留着它,明天的篮球比赛才是重中之重,今天,暂且忍耐。照自己的话说,“花三块钱买一场NBA总决赛的观赛票,值了!”
从未经历过高考的我,对于高考格外陌生,我不知道高考对于一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历练?还是对名牌大学的渴求?每当看到新闻上的各种各样的.报道,那人满为患的场景,那哭天喊地的释放,那孤注一掷的执着,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新鲜,如此的奇妙。
我从未跟任何一个上过大学的人聊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也是最憋足了劲,全力冲刺的那一刻。我觉得毫无意义,从别人的口中听闻自己所不曾拥有过的一段经历,那感觉就好比一个整天馒头咸菜度日的人询问富豪生猛海鲜的滋味是一个道理,无论海鲜是鲜还是咸,自己品尝过,才能真正的有所得,有所获。
我自知再没有那个机会了,想想也挺感伤的,仿佛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诚然,这个也跟我本人的心态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承受重压的人。无论多么大的压力,我都可以轻描淡写将其扔置一旁,不想、不受、不背,管它多少人讲高考的重要性,对我来说,那也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节点。考好了,接下来的人生还得继续走。考不好,接下来的人生也还得继续走。像我这样压根就没考过的,人生不也挺舒怀惬意嘛,何必把高考当作整个世界呢?我真想不通。
今天早上,我洗了个澡,然后跑到大门口吸了根烟,跟一个熟人老哥聊了起来,他是孩子的家长,同时也是个烟民,他这两天一直在承德、平泉两地学习。他跟我讲了一件事,这两天平泉有一个参加高考的考生跳楼了,具体在哪儿跳的楼,他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既然听到了这则消息,相信没有人不询问。
“不知道,不过听说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二岁还不二十三岁。”
“这个岁数参加高考?怕是留级了吧。”
“应该是吧。”
“不消说,学习压力太大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结果这一锤子还没砸中要害,气愤、悲凉、痛苦……全都堆在脑海,与其生不如死,倒不如来个痛快!”
我俩相顾对视,又相顾叹息,彼此感怀,“这样的事,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