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午餐杂文随笔
浪漫的故事,大多发生在晚餐--就着昏黄的灯光,一个你乐意共进晚餐的人就坐在对面,再加上人到晚上,似乎感性会压过理性一头,美好的时刻便出现了。
营养学上来讲,午餐应该是大餐,这样有益健康。不过,对于工作的人来说,午餐只不过是过场式的便饭,三三两两糊弄下,以便熬过下午工作时间。对于工地的他们而言,就更是如此。
早上四五点解决早饭,匆匆出门,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已经干了六七个小时的体力活。关于重庆夏季的气温,我不再赘述,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举一个小例子,凡是成分为金属的.东西,都不能碰,绝对会烫伤。工人们随身带的两升大水壶,好些都重新装过水了,喝下去的水都浸在衣物里,然后蒸发掉。这一点,可以从衣服上的盐渍得到证明。所以经常会看到比较奇怪的现象,明明是满头大汗,但衣服却并没有对应程度的湿透。这种环境下干体力活,毫不夸张的说,一上午就榨尽了身体能量,最后单靠惯性在劳作。
好在中午有三个小时的充电时间,充电的地方就是工地外边的路边摊儿。
路边摊很简单,一辆三轮车,两把遮阳伞,数十个凳子。三轮车里装着几个大容器,跟学校食堂盛菜的差不多,每样容器装一样菜。饭菜其实挺可口,就是卫生条件不好,我试过一回,还不错。摊位大姐的女儿今年刚高考,录取的学校很好,当然这是我闲聊知道的,我对她女儿并没有其他想法。
还未到饭点,饭菜香味就飘进工地里面去了,把本来热得昏昏沉沉的人们一下子唤醒。能闻到味道,知道肚子饿,那就说明还活着,这件事很幸福。大家常说累的要死,但我觉得只有这个天儿在干体力活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累的要死,闻到饭菜味儿的时候才猛地意识到--奥,原来我**还没死。他们坐在板凳上的时候,还在大口喘气,汗流不止,稍微喝口汤,就狼吞虎咽起来。你不要觉得不体面,这是本能反应,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只要能管饱,谁还顾得上姿势好不好看。这种环境下吃饭,最糟糕的不是热,也不是在路边,而是不能喝冰啤酒。喝了酒不能上工地,所以即使肚子鼓起来了,却因为少了啤酒而有些意犹未尽。他们中多数是烟民,吃饱了就会很自然地点上烟,吸得猛,吐的慢,这是有讲究的。就像喝喜欢的饮料,总会猛吸一口,然后留在嘴里,慢慢吞下去,这是一个品的过程。能享受这种感觉,说明自己还活着,很幸福。
我的父亲,也抽烟,也这样工作过。我不知道那些我在学校教室学习的日子里,他是否也像我现在看见的这些人一样--饭后抽烟的间隙,若有所思,想想这个月自己挣了多少钱,儿子在学校的花费够不够。
也许有吧。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亲眼见识了他们是怎样工作的,理解生活的不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想写出来,告诉大家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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