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的一碗草粄杂文随笔
“是时方盛夏,风物自潇洒”,酷暑炎海,窗外蝉鸣吹律管,悠然成曲。记得小时候,暑阳蒸人的夏天,我喜欢坐在门槛里边,望着不远处的小溪边的竹林。其时门外边的晒谷坪被烤得冒出热烟,一丝风也没有,听不见有禽鸣和犬吠的声音,只有知了没完没了地刮噪着,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太容易搅得人心烦。但望着那如绿色屏障的竹林,荡漾着些许细碎的凉辉透过竹叶的缝隙飘洒下来,即使没有置身于翠竹林中,也能感到自然清新。
南炎酷暑,除了相携竹林下,更美妙的大概是在蝉声肆意之中,相对吃一碗甜甜的凉凉的草粄吧?如果是现在,什么好吃的瓜果、雪糕和冷饮多到挑花了眼,但小时候的我们,最幸福的就是夏天能吃上一碗甜润嫩滑的草粄了。
客家人的草粄,在潮汕区域是叫“草粿”,在广州叫“凉粉”,在台湾叫“烧仙草”,到了马来西亚、新加坡就是“仙草粿”。虽然它们的原料一样,做法大致相同,但是这一碗夏日里的美味记忆,因为在不同的地方,居然还映射了各地风俗和文化的独特符号。
那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外婆自己做的草粄。农历入伏吃“草粄”是客家人的习俗,据说这天吃上一碗草粄,整个盛夏都不会长痱子。外婆会采来仙人草,也即是凉粉草。仙人草单单是煮水煎服,也能有清热解暑功效。做成草粄的工序不多,先用干燥的仙人草放入锅中熬煎到汤汁挂勺,再将仙人草汤过滤,然后倒入红薯粉,不断搅拌到汤液变成糊状后倒入大锅里,冷却到呈黑褐色凝胶状。挖下一大块,在碗里捣碎了,浇上红糖水,便能吃上一碗怡味甘凉的草粄了。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一碗艳阳天里清凉爽口、青草香满满的草粄,不仅是降火解暑的良品,还是最解馋的清凉甜品!后来,家搬到县城后,外婆就不再自己做草粄了。周末的午后,我坐在凉阴处做作业,等着卖草粄的老伯伯的身影在巷子那头出现,然后就大喊“外婆,快出来呀”。老伯伯推着车一路走,用不着吆喝叫卖,不时就被人喊“阿叔,等一下”,然后很快就有人快步走过去装上一碗。
又过了几年,家里买冰箱了,草粄放进冰箱冷冻后,口感就更加清爽了。在揭西的潮汕片区,街边卖草粿的也很多。因为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加糖浆的草粄,所以当第一次尝到洒上炒白糖或红糖的草粿时,滑嫩中带点砂质的口感,还是让我感到新鲜。而且,通常旁边还有一桶白嫩的豆花,淋上姜糖水,也是吃不腻的夏日滋味呢。
后来,超市里开始售卖即冲速吃的浓缩草粄粉。原来,这一碗算是季节限定的草粄,现在随时都能吃到了。孩子在三四岁的时候,我经常买回家,将水和草粄粉按一定的比例混合搅拌,用小火煮沸,再冷却凝结,就能吃上口感润滑、风味诱人的草粄了。孩子对这一碗“果冻”特别喜欢,看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小汤勺去舀碗里的草粄,心里特别的开心。
孩子再长大一些,就更喜欢草粄的晋级版——配上奶茶、芋圆、红豆、葡萄干的烧仙草了。可对于我来说,最有感情的是外婆那一碗“原生态”的草粄。依旧是炎暑酷热,幸而有一碗草粄的清凉记忆,仿佛“雪飞炎海变清凉”般的神奇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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