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天山深处游记随笔
生长在天山脚下,从小就见惯了南北两条长臂似的山脉,绵延几百里,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紧紧相连,在太阳落下的地方远远相隔。两山相连的地方是南北疆交通的必经之地,那里有国家5A级风景区——那拉提,你也许领略更多的是她夏季苍郁的容颜,可否在冬季走进天山的深处?
而我有了第一次这样的机会。
今年过年期间,朋友组织到山里徒步,通知在朋友圈里一发,得到众多响应,真是感叹网络的力量,省了电话一个个询问了。在约定的时间,几辆私家车陆续向新源进发。一路沿山东行,山与路时近时远,隔着白茫茫的雪野,田间路旁一排排肃立的白杨,这是北方冬天一点儿也不稀奇的景,眼皮也就有些困倦了。直到行至那拉提,那山脉起伏似乎更具美感,是因为那拉提名声在外就格外偏爱?自此真的是冬景如画,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远看青黑色的`松林是那么静美无比,也不知是谁的旨意,密密匝匝如剑般直指蓝天,整装待发,气势如虹。如果满山松林给人一种硬朗的美,那么,山脚下时密时疏的柳树林却满树柔情,虽不着一叶,却不乏生气,春意已渗进她们的身躯,那纤细泛红的树梢暴露了这一切。
南北两山终于交汇,一条冰解的溪流出现在了眼前,似乎能听得见淙淙的流水声,岸边静听的还有笔直的松,已看得清楚树腰上缀着大朵大朵的雪团,仿佛溪流被人不断撩起,水花凝在了那里。夏日热闹的度假屋门窗紧闭,房前堆积了一个冬天的飞雪,只等阳光将它们一点点舐尽。那拉提森林公园也在寂寞地等待春草又绿时。这个季节是山林沉寂休养的季节。我们是否惊扰了他们的美梦?
车队驶进巩乃斯林场,我们把车停在一民居的院前,花花绿绿的背包客三五成群,沐浴着大山里夺目的阳光,沿着山路开始了真正的行走。
这是一群来自团场平凡工作岗位上的普通人,却有着积极健康的生活理念,瞧他们一身的徒步装备,就知道经常参加户外活动。活动的组织者,是一位大家亲切称之为“猛子”的伊力特酒二厂员工。他曾创造了只身骑行拉萨的惊人之举,自发组织了名为“军垦铁骑”的摩托车协会,人数由成立初的十多人扩展到五十多人。塔城,阿勒泰,库尔勒,和田,南北疆一圈几乎都留下过他们的辙印。伊犁河谷附近的山山水水,那就数不清去过多少回了。他在微信里这样签名“我喜欢追风的感觉,喜欢风从耳边吹过,我是风的儿子”,也许,这就是他 “我可能管不住我的心,收不住我的脚,只要有时间就想融入大自然”的真正缘由吧。他有着北方汉子的粗犷与热情,如红高粱一般,影响着身边的好友:生活也许单调,内心不可乏味。
近两年,生活条件更好一些的,装备也随之升级,两轮摩托换成四轮小车,三季户外活动也升级为四季的。春天赏花;夏天扎寨山林,燃起炊烟,尽享穿行在沟谷的凉爽;秋天捕捉大自然最后的热烈与多情;冬天在沉寂中打破另一种单调。而此刻,大家放下杯盏,远离喧嚣,一同结伴,用双脚去触摸大自然的脉搏,在天蓝地白中,抹上自己的色彩。前面传来一阵欢笑声,我们疾步上前,大伙正用雪块掩在一个人身上,看清帽子下面的笑脸,原来是猛子,他想到路边巨石上,不想深陷积雪中,只露出半个身子,大家便上演了“活埋”闹剧。大伙不忍他雪下久立,赶紧搬开雪块,拉他起身。他拔出双腿,拍一拍,转身继续向前趟雪,硬是开出一条通往巨石的路,我们便深一脚浅一脚地相随到巨石边,无比兴奋地摆着各种pose。
这条路通往一个叫阿尔先温泉的地方。路灯,木屋,雕塑,一路上这些人工制造在这片冰天雪地中显得有些落寞,似乎他们更应该存在于喧嚣中,也许他们也在期盼下一个季节的到来,那样会有更多的游人行经他们的身边,或端详,或停歇。我们的到来给了他们些许的安慰吧。目之所及,皆是纯白的山原和依稀的林木,人迹只在路上。那屹立在天边的一座座尖峰,仿佛圣山一般,静静等待我们的朝拜,可我们脚力不足,难以抵达,最终只能驻足环视四野,将眼前一幅幅自然天成的水墨风情映入脑海,又望见了一丛丛泛红的灌木林,如一团团红雾飘渺在远处,一切是那么纯净、安宁,大自然悄无声息就为人间创造了神奇。这种神奇足以让人的内心变得平静超脱,就像这座山谷,这座不为世人惊扰的童话王国。
行走在天山深处,何尝不是行走在童话中?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也许并不是童话,感受现代文明带来的舒适与惬意,焦虑,无奈也会如影相随,那就走一趟天山深处,不论冬夏,这里永远是我们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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