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事-散文
八岁那年,我被父亲从土堆中提出,送往学校。报名那天,老师问我姓名、年龄,平时顽劣的我见到陌生人却大气不敢出一口,硬是将一根指头塞进鼻孔。老师不停地问,我便不停地掏。最后当老师看见我掏出一疙瘩脏东西时,便大喝一声把我赶出办公室。后来经过母亲的一番“培训”,我总算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
可是对学习我一直是迷迷蒙蒙不知就里。一年级下半学年,因为逃学被父亲一路踢打着赶回学校。后来因为感冒严重引发肺炎,住进医院两个多月,升学考试也未能参加。很清楚的记得,临放假时,同伴送来一张鲜红的通知单,上面画着两个很扎眼的鸡蛋。我的两个没有升级的同伴为此快乐了好长时间。
一年级留读,二年级时我学习轻松了不少,到了三年级又感觉混混沌沌不辨东西。那之前,老师粗暴蛮横的板子挨了不少。很清楚的记得,有一个早自习我因说了一句话,老师的板子便在我耳根气急败坏的断成两节。上了四年级,开始觉醒,学习一直挺努力。那一年,我遇到了教数学的柳旺海老师。他是铭刻在我记忆深处的.第一位老师。他无论是上课还是平时说话都极其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课堂气氛十分紧张,容不得你有一点点分心。他通常是用二十多分钟时间讲完例题,然后大吼一声“笔砚草纸”,让同学们开始实践练习。倘若那时有人睡着了,这一声大吼一定让他魂丧胆裂。那种雷厉风行的态势,总让人有冲锋陷阵的感觉。十六年过去了,柳旺海老师说过的不少话已模糊不清,可他的形象因了这句“笔砚草纸”的厉喝而永远清晰。我的数学成绩也因了他的出现而名列前茅好久。
五年级时,我们有幸遇到了教语文的文春霞老师。她的出现改变了我们很多很多。那时她师范毕业不久,年轻漂亮,讲一口普通话,画得一手好画。她刚到学校时,学生挤了一院,把她团团围在中间,像看国宝一样。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漂亮的老师。她讲的课比以前我们遇到的任何一个老师要标准到位,因为她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位师范毕业的老师。她时时用爱心温暖着我们。在她的感染下,我也喜欢上了绘画、作文、书法,我也能当着大家的面讲一口普通话。上了中学,这几方面我都获过奖励。
一所很简陋的乡村小学,因她而春意勃发增色不少,也因她而呈现了“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场面。文老师难得的美丽和那母亲般的关爱,使我们这些乡土少年一直对她充满眷恋与感念。我们曾为她冒着大雨抬过水,我曾为她制作过煤油灯,我也曾为她熬了两夜描绘过一幅奖状。
和文春霞老师分别已近十五年,然曾经相处一年的点滴往事时常在我脑海涌现。很幸运的是,几个月前,我们通过网络又取得了联系,文老师的眷眷关爱之情,让我又一次沐浴在爱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