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流淌的美丽
凤凰,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清冽,勾勒出旖旎的风情,漫溢着浓浓的温馨,给人少有的亲切感,亘古如斯。
这座“边城”,流淌在沈从文先生笔下的,是老船夫和翠翠的生活,是河边捶衣的女人,是黄昏夕照、岸畔人家,以及所有投射在沱江里的倒影。而从我的体验来说,能撼动我的,则是古城的老歌和新歌,掺和着水波的漂渺,依稀成为我的梦寐,翱翔着一颗既古朴而又富现代感的灵魂。
暮色降临之后,美丽的古城,愈到夜深愈是迷人。
一座虹桥,像一条鳄鱼皮带,将凤凰城捆在沱江两岸,美丽得让人惊诧。
两岸婉蜒而走的吊脚楼,连绵地挂着点亮的红灯笼,像是给夜色沱江镶上了靓丽的珠佩。在系列吊脚楼的那头,还嵌入了一座玲珑的古塔。我曾经读过,黄永玉先生所绘的吊脚楼长卷画面。此刻,它似乎在这里徐徐展开。
江面上繁星点点,倒影重重,伴随着游人们水上流放的一盏盏荷灯,煞是美丽。
卖荷灯的苗家小姑娘,几个人在兜售荷灯。我仔细看了,那盏盏荷灯,是用彩纸叠成荷花形状,粘在薄薄的泡沫塑板上,中间插一只小小红烛,小巧玲珑。
一对来自城市的青年男女,正在江边放荷灯,他们把红烛点亮,一盏连一盏地放。荷灯明明灭灭地在江心漂着,点点红光在夜波中摇曳。
五光十色的沱江,在美丽地流淌。
“绕门一条河,当门一条街”,孕育着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梦想。
沱江岸畔,吊脚楼的街边,流淌着一条光带,那是一线临江的商品摊位。狭长青石板路边,熙攘和喧闹交织在一起。在红绿彩灯的.照射下,摊位上摆放着各种手工艺饰品——各种金银首饰的珠珠串串,各种花色的手工织物,各种苗族服饰,各种古玩、刀具,各种乐器、器皿,各种花色角梳……还有各种土特产包括蜡染、姜塘、弥猴桃干等,也成了一条绵延数里的商品河、买卖场。
我们结伴而行的几位友人,心中揣着一个“游”字,边走边看,谁也没有要买什么。可是,走到了一处水边,波光荡漾,叠叠倒影,景色就特别迷人了。这时,有几个摄影师过来招揽照相生意。一位美丽的土家族女孩,二十来岁吧,她拿出摄影行家的架势,拉开了三脚架,摆上数码相机,冲我们说:
“看看,灯光倒影,这江滨夜色多么美啊,每人照一张吧?”
问了价,10元一张,随照随取。这位女摄影师,“咔嚓!”几下,进影屋印了5张,加塑,效果不错,她立马收入50元币。大家觉得,她赚钱也很在行。
沿江一条古老的街,全是石板路,流淌的则是一条行走人群的河。
每天夜晚,大约有几万人——多数是青年男女,在这条街上流连忘返。
街上一座连接一座的吊脚楼,全都是客栈,两层或者三层的楼房,一层是音乐酒吧、茶吧,二、三层住宿,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音乐酒吧、茶吧里,人群聚集,音乐此起彼伏,年青人的歌声、叫声、笑声、闹声,不时传向远山。直至凌晨一、二点,唱累了,喝醉了,人们便上楼睡倒,日出三杆以后,再起床游览。
我们几人,走进了一家音乐茶吧,在望江台的围栏边落座。
它的位置颇高,视野比较开阔,比起其它的音乐茶、酒吧来,人少些,也安静一些。
店主是位苗族青年,吉他手,他自己弹奏,为游客伴唱,还请了两个帮手,筛茶递水,招呼客人。一杯茶,10元,边喝边续水,随你坐到什么时候。点唱一首歌,也是10元,可以自弹自唱,自娱自乐,也可以请吉他手弹奏伴唱。
我的两位朋友来了兴致,在众人怂恿下,演唱了两首歌,嗓音带点金属声,吉他伴奏,唱得很投入,很抒情,很缠绵,也很感染人。
友情和爱情开花的地方
就是贫穷和疾病消亡的地方
音乐,也在江空、夜空里美丽地流淌,流淌着古城的幽雅,也流淌着友人的心思。
我旁边的茶桌上,坐了两位女青年,她们刚才已经唱过了。
此时,她们也为我的朋友演唱鼓掌叫好:
“真正的凤凰夜唱!”
两位女青年来自省城长沙,我和她们作了交谈。
她们说,自己是来“拥抱自然”的。在城市酒吧卡拉OK,她们觉得释放得不够彻底。到了这里,把古朴和现代融汇在一起,释放得更自然一些,得到一种满足。
她们说,田园之乐趣,胜过城市之枯涩。
见这家店铺的招牌是:私奔吧。我由此想到,两千年前,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的琴音,把卓文君勾得心动,两人相携私奔,成为千古佳话,便问店主:
“取这样一个抢人眼球的牌号,何故?”
青年吉他手笑了笑,说:
“现代社会,金钱桎梏压力太大,物质压力太重,卡拉OK,为的是让精神挣脱物质的桎梏而私奔,不是男女私奔。”
关于凤凰城曾有一传说。古时候,这地方飞来一只金凤凰,下了许多金蛋蛋,金光灿灿。接着,来了一个黑心的商人,霸占了这些金蛋蛋,还想捉住这只金凤凰,以为自己发财了!结果,这只金凤凰大叫几声,飞走了。那些个金蛋蛋,一个个全变成了石头。
凤凰西南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飞的凤凰,古城遂得此名。
凤凰风光秀美,美在自然,美在人与自然和谐。
我因此想到,刚才在水边,见到那对青年男女放荷灯,我以为他们是在为爱情许愿,倾诉自己的感情,而那位男青年对我说:
“我们是在释放一种自由心情呢,让荷灯载着灵魂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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