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花园散文
我家的门前,有一片小花园。早年的时候,都是物业的人随便的种些花草,纵然有枝叶繁茂的一园花草,可是不是很娇艳,不是很美丽。只是夏来了,它也就毫无理由的疯长,秋来了它也就黯然神伤,满园的落魄。不曾见得有些让人驻足一望,更不会有人来细心评说,甚而就更谈不上让人观赏。
两年前,父亲年岁越来越高了。有些挥不动他的太极剑,舞不起来他的太极扇了。那几套飘逸的太极服连同他的长剑一起,挂在墙上打瞌睡。父亲依旧坚持着早年的爱好,整理着他的养生文摘,贴贴剪剪,足有十来本,每本都细心的用小揩字写上,老年报文摘之一、之二……父亲走起路来也不比从前,虽然还很硬朗,可是脚步显得有些琐碎和拖拉了,父亲今年八十三岁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父亲开始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门前的那一片小花园。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淘来的小锄头,还有些种花用的家什,更不知道是在哪里买来了那么多的种子。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就会细心的开始了他的耕种。松土、下种、浇水、施肥,一场春雨过后,那些嫩苗就会齐唰唰的长出来,两瓣新绿的叶子,骄傲的伸展在阳光下,新生的生命总是那样的让我们心怀感动。而父亲就会摩挲着这些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一丛丛的小叶子,总是拿着他那把小铲子,细心的给这些小叶子们松土、浇水。那把小铲子让我心里格外的喜欢,它很象我们在老家时我用过的那把。那时候,四十出头的父亲侍弄的可不是这不足十平米的小花园,那是房前屋后一大片的菜园子,还有村南头岗子上的一大片园子。那时候,父亲是我们村的小学校长,他会弹风琴,会写毛笔字,还懂日文。逢年过节,很多人会来我们家讨对联,有些人家要给日本亲戚写信,还要来麻烦父亲。那时候,母亲就会在炕上摆上个方桌,笔墨纸砚的都摆好了,父亲问要写信的人想说些什么,笔就落下来,细致的写好。那信笺是纸折的竖痕,父亲隽永的字落在上面很清秀,每每写好了,父亲就会给念遍大概的意思,乡亲总是会谢过父亲心满意足的拿着信回去。父亲侍弄园子用的是要扛在肩上的大锄头,而那把小锄头,多数的`时候是我拿来,蹲在父亲的身后,一点点的给菜园子锄草,感受到大地的温热,鼻子里面灌满的是泥土的芬芳。
门前的小花园在父亲的细心照料下,第一年的夏天,开的就不同寻常了。粉红的芍药,一大片的,这些平常的花朵,因为饱满着生命而扬眉吐气,这份从容、这份郁郁葱葱、这份纯粹,就吸引了很多人常常站下来,在忙碌的生命间隙里体会这份自然的不着雕刻的美丽。每当见到有人赞美他的花园,父亲就格外的高兴,眉毛眼神里面全是快乐。
今年夏天来的时候,父亲的花园更加的丰富起来,这里面盛开的花朵一下子让我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个开满鲜花的院落。芍药开的鲜艳,色彩更加的丰富,桃红、水粉、艳紫,新增的鸡草、胭脂豆、小向日葵!鸡草花有红的,白的,花朵有单有双、胭脂豆颜色各异、一朵小花上有好几种颜色。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就开满了这样的花朵,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我不知道名字的花朵,别具一格的在一起生动无比。
我喜欢在夕阳下,陪在父亲的身边,一边欣赏着这美丽得质朴的花园,一边与父亲聊天。父亲的思维不似从前那般流畅了,但是很豁达。也许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经历不断丰富的过程。老年的父亲很淡定,不会为我们几个子女仕途与名利场上的小小得意而得意,他依然如从前那样的教导我,如何工作、如何与人相处,如何教育孩子、甚至父亲看到我穿了一件他认为不合适的衣裳,会严厉的批评,无论父亲是气恼的,是平淡的、是温和的,还是微笑的,站在父亲的身边,看着眼前一园子随风摇曳的花草,我感受到的是珍惜于股掌间的幸福。这份幸福,来自于一份归属,一份慈爱,一份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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