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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短章经典散文
谨以此文纪念一个朋友刚刚逝去的宝贝,愿他在天堂里安息!
——题记
霜降的时候,叶子才最灿烂。一路驱车疾驰,芮儿被路旁的叶子吸引着,原来,生命的最后可以如此华丽地落幕,这是多么盛大的别离。如果不是严霜相逼,或许生命会在普普通通里逝去,无声无息。可是,生活逼迫的过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挺过来的,经历一个人生命的落幕,尤其是自己心肝的离世,比自己死还要更难!简直是生不如死,死里逃生,置于死地而后生!可是,如果一切都要残酷地到来,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咬着牙挺过去。
此时的芮儿是僵化的,在心肝闭眼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掏空了,虽然已经全国奔波治疗了一年半,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财力,现在她已经一穷二白,但心肝儿子还是走了,好像生活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她的心被儿子占据着,她痛不欲生,不对,她其实也和儿子的心一起走了。去了那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世界。
六年的陪伴,多么短暂啊。她亲身经历了儿子成长的全过程。他哭了笑了,苦了甜了……怎么就得了那种血癌,而且是世界疑难病症,生命有时是多么脆弱易碎,她卖了楼房,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的钱,还力促了社会捐款,她为儿子尽了所有的力量,可最后呢?人去财空,她不后悔,她和儿子的缘分尽了,但情分永恒。
现在,儿子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没有了一丝气息,凉了,僵了,她要送它最后一程。儿子这辈子很短很苦也很坚强。在漫长的化疗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生命的渴求,把她都感化了。儿子,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但现在天使要走了。她还记得和儿子的最有意义的一次对话。
“妈妈,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永远不会,妈妈还要看着你念书娶媳妇呢!”
“可是,实在是太疼了,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妈妈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妈妈和宝贝永远在一起。”
……
老天爷啊,为什么叫儿子生了这样一种病啊?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以前,芮儿那么有追求有干劲,为了儿子顺利长大拼搏啊。如今呢,她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活得人鬼不如。一想到她要亲手埋了儿子,她肝肠寸断,车在往回赶,她其实想车永远开下去,她就永远抱着儿子。
其实,按着老辈儿的规矩,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许埋的,说埋了以后,还会发生更坑人的事。芮儿不听,这是她为儿子做主的最后一件事。埋在哪呢?她的脑子太乱了,一时无法决定。她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影子。她想起了一年秋天她带儿子去看枫叶。
“妈妈,枫叶真好看,可是它落下来了,不就活不成了吗?”
“不会,儿子。叶子落下后成了春泥,明年春天又长在树上了。生命是循环的。”
“妈妈,有一天我也长在树上,看着妈妈。”
“破孩子,你是不能长在树上的。你会一直长大。”
“能。那天你给我念的书里,那个孩子变成了金色花,长在了树上,所以,我也能变成叶子长在树上,看着妈妈工作。”
“好吧。那宝贝就变成红色的,永不凋零的叶子长在树上。”
芮儿忽然想起来了,家乡蚂蚁山附近有一棵五角枫,对了,就把儿子埋在那儿吧!他会每年在枫叶红了的时候长在树上的。
窗外叶子更红了,在秋风里飒飒地响,好像儿子天真的笑,芮儿的眼泪哭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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