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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冰陀螺散文
由于脚伤很久没来夏日里几乎每天光顾一次的护城河了。漫步平坦的河堤,鞋底在干净的水泥路上发出“嚓嚓”的响声,这是岁末的时光中北方冬天里独有的旋律。北方的冬天,河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宽阔的河面宛如一条蜿蜒的银色巨蟒衔接着冬天的苍茫,冰面上银光闪闪,河堤的路面僵硬的没有一丝温柔,即使脚步轻轻,也会发出”嚓、嚓、嚓“的声音。每一根花岗岩栏杆没有了一丝暖意,长长的河岸,栏杆上看不见一个歇息的行人。冰面、栏杆、水泥路、还有那乳白色的护城河灯杆无不闪着寒光, 透着令人生畏的冷意!
冬阳照耀下的护城河,尽管岸边的杨柳裸枝轻摇,依旧会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刻薄,周末的冰面上是孩子们的乐园。走下“文化石”铺筑的堤坝,置身冰上,听不见冰下的水声,却听得到孩子们欢乐的喊叫声。一群身穿红色校服的孩子们,悠然地划动着单人冰车、双人冰车。尖尖的冰刀,在冰的肌肤上扎出无数的伤痕,斑斑驳驳的玉屑晶莹剔透,犹如碎银泛起的波光。
冰面上布满了无数条冰车划出的痕迹,有深的,有浅的,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平行,有的交错。孩子们的冰车有的闲庭信步,有的“的卢”飞快,五颜六色的滑冰帽是冰面上一道亮丽动态的风景,夺人眼目,悦人心扉。男生女生向前冲,尖叫声,呐喊声,欢呼声,声声入耳。冰冷的护城河上洋溢着孩子们的天真快乐!
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笨拙的身躯,徜徉在寒冷中不乏欢乐的冰面。“使劲抽,使劲抽,对,就这样抽。儿子你真棒!”一个年轻的父亲在指导着年幼的儿子耍陀螺,身穿黑色套装,头戴一顶深蓝色滑冰帽子的小男娃娃,一米三、四左右的身高,看样子不足十岁。小家伙挥舞着红色的尼龙绳鞭子猛劲地抽打着旋转的陀螺,鞭稍发出的清脆响声十分悦耳。 那 枚红蓝相间的陀螺微微摇摆地转动着,小家伙红润的脸蛋上写满惬意,年轻的父亲脸上长满幸福,我无声地分享着父子俩的快乐 。
美丽的陀螺旋唤醒我尘封已久的记忆。 旋转的陀螺转动出我儿时的岁月,奔六的年轮里依旧无法忘掉儿时的陀螺。小时候家住农场里,我家东边不足几百米就是一条小河,冬天的河面是小伙伴们开心快乐的地方。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北方特别的冷,到了冬天水面上的冰层有一米多厚,冰面上的裂隙纵横交错,但是绝对不会崩塌,伙伴们也从来没有畏惧冰下的流水。儿时的我们没有见过当下时尚养眼的陀螺,那时也不知道陀螺这个文雅的名字。只记得大人小孩都叫它“冰尜”。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方才晓得东北土话“冰尜”准确地说应该叫“冰陀螺”。那时农村的商店里没有冰陀螺出售,所有的陀螺都是小玩伴们自己动手制作的。用钢锯条将一根比擀面杖略粗一些的圆木截成拳头长一段,在中间部位锯出一道环形槽,把一端用刀削成尖尖的,把一颗钢珠砸入尖尖的地方,然后再用红蓝墨水在平的顶子上染色。折一根柳树枝,剥掉外皮,用玻璃碎片刮掉包裹着的粘膜,再找来一根麻绳拴在一端,抽打冰尜的鞭子就这样完成了。记得伙伴中冰尜做得最好的就是“老蛋”,那时家乡有一种硬杂木,叫“老槨眼子”,木头是枣红色的,非常坚硬,当时家家户户用来烧火做饭。老蛋虽然跟我们同龄,可是他心灵手巧,用老槨眼子木头做出来的冰尜不但色泽红润,而且经久好用。因为木头材质坚硬沉重,旋转起来特别稳,旋转的时间也比较长。老蛋冰尜制作技术受到伙伴们的青睐。我制作冰尜的技术实在是最差的,也是经常受到伙伴们戏谑的。我制作的冰尜,刀功不过关,冰尜重心偏离,旋转不了几圈就耍赖躺倒冰面,尽管那时羸弱的我咬牙切齿地挥鞭痛打,我的冰尜依旧犹如钢铁战士般坚强,宁愿皮肉受苦也绝不站起旋转。为了得到一枚老蛋制作的冰尜,我每天帮老蛋写作业、做值日,偶尔还会偷偷地背着母亲,从家里偷出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老蛋。
老蛋送我的冰尜如获至宝,怕被伙伴们霸占或者丢失,我把冰尜藏在一个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也不敢当着大伙的面玩,每天放学后,或者礼拜天,独自到冰面上尽情地玩。那时候的冬天,滴水成冰。加上棉衣单薄,冬天的寒冷是可怕的。老蛋的冰尜不知道让我挨了多少冻,也不知道让我独自一人开心地笑了多少回。老蛋送我的冰尜伴我度过了童年里那段苦涩的时光,后来,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搬到新的地方后,不知道那枚枣红色的“老槨眼子”冰陀螺去向了!
冰陀螺遗失在童年的岁月里,儿时最要好的伙伴老蛋却在七年前带着他的技术去了另一个世界。每每见到陀螺就会想起我的童年,就会想起我的发小老蛋,时光如水,岁月匆匆,生命无常。
陀螺啊,请你不要停下来!
北疆白杨
2017年 岁末于通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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