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车站散文
当你紧紧握着我的手
再三说着珍重珍重
当你深深看着我的眼
再三说着别送别送
当你走上离别的车站
我终于不停的呼唤呼唤
眼看你的车子越走越远
我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
我的泪早已泛滥泛滥
从此我迷上了那个车站
多少次在那儿痴痴的看
离别的一幕总会重演
你几乎把手儿挥断挥断
何时列车能够把你带回
我在这儿痴痴的盼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
请为我保重千万千万
这首《离别的车站》每次听到都会令我泪如雨下,以至于不敢轻易去听。多少年后,当我再次踏入省城的那座火车站,环顾四周早已时过境迁,映入眼帘的即熟悉又陌生。尽管时光不再,耳边却不时地回响起这首老歌。虽说我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却已顺腮而下。歌曲中唱的离别场景仿佛就是当年的你和我在表演,望着刚刚驶出站台的那列火车渐渐远去的背影,回忆不禁一幕幕重演。离别的车站,多少年前与你匆匆离别于此,而今你又在何方?
记起那年的相识和离别,一幕幕就像放映的一部故事影片在眼前不停地变换着场景。
那年的初冬,省城的夜晚有些凉,可是省城的火车站出站口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出站的、接站的人擦肩接踵,附近小旅馆招揽生意的人发出叫喊声、出租车司机招揽乘客的嗓门更大的似乎有非要压过其它杂音的势头,各种声音混杂着回荡在城市的夜空。此时,我和我的闺蜜阿丽正站在吵闹的火车站出站口等着她的男友出站。阿丽焦急地不时踮起脚尖透过出站口人群中的缝隙向出站口里张望,“咋还不出来呢?”“兴许是晚点了,看把你急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打趣阿丽。此时火车站广播喇叭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萦绕在整个火车站上空,果不其然阿丽男友所乘的那列火车晚点的消息被我猜中。“阿丽,你就在那里翘首以待吧,我去溜达一会儿。”说罢我向阿丽挥了挥手。向来不喜欢热闹的我,自是不想被这吵闹侵蚀,我移步到火车站广场找寻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在那里来回踱着步,俨然置身于一个净地。
初冬的夜晚,省城的月光虽说有点清冷,但却是落地如霜、又似水那般静静地流淌下来。尽管夜晚的风不会太刺骨,也有那么丝丝寒意拂面。晚风吹乱我的长发,我拿出放在毛呢格子大衣口袋里冰凉的双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刘海儿。月光走,我也走。平时就喜欢仰天望月的我,脚下迈着轻盈、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和满天的星星,怕冷的我又下意识地拉了拉毛呢格子大衣的领子,继续踱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之声,不紧不慢却具节奏。心静之下,我似乎听到的那是谁在拍打着这冬夜里的一扇窗,呼唤着窗里人快点打开那扇紧闭的窗。喜欢幻想的我,忽然间幻想着那扇窗里会有一窗风景,而当那扇窗被打开的一刹那,会有一只没有冬眠的蝴蝶扑面而来。正在笑自己的想入非非,突然,脚底踩到一粒硬物让我猝不及防打着趔趄。心想,这可是要出丑了,肯定是要摔倒惹得过往的路人笑话呢。
“哎呀”,我的声音还未落地,突然你矫健的身影好像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眼前,紧接着你迅速地伸出右臂揽住我的腰,瞬间我整个身子倚在你的怀里,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一时间我慌乱不已,使劲挣脱开你的怀抱。
“我、我不是坏人,刚才是怕你摔倒,我一着急才……”你磁性的声音语出有些许的慌张,生性胆怯的我借着月光和火车站广场上的灯光,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一眼站在我眼前的你。你高挑挺拔的身子,一件棉军大衣也包裹不住你的帅气和健朗外露,一张面带微笑的脸亲切又祥和,眼神清透着实让我放心了几分。见你一直凝望着我,我快速移开自己的目光不敢与你的目光交汇。
“噢,刚才谢谢你了!”声音细小的似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两只手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一个劲地抚弄着自己的长发。
你依然保持着微笑望着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会,我才来省城不久。”我依然细声出语。
其实你的话一出口就让我惊愕不已,因为当我再次偷偷打量你的一刹那,我也有似曾与你相识的感觉。只是女孩的矜持让我不露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你,从脑海快速抽出记忆里的每个细节来比对眼前的你,生怕错过了任何躲在光阴里的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可是翻阅所有记忆却依然没有你存在过的痕迹与眼前的你粘合成一个美丽的故事。
我沉默不语,你依旧微笑着望着我说:“你来接站吗?”腼腆的我应答了一个字“嗯”字算是回应。此刻火车站出站口依然是熙熙攘攘,而站在广场上的我却俨然只感觉到了面前的你存在于此,只是我不敢抬头与你对望。
你又接着问了一句:“你来接谁?”
慌乱中我对你说:“我同学。”
“是男同学?”
“噢,男同学。”我分明从你刚才的声音听出有一丝微颤且酸酸的味道飘绕在我耳边,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不该跟你撒谎,把阿丽的男友说成了自己的男同学。
“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城某部队的军人,叫秦远方。我也是来接我男同学的,他出差来看望我。”你刻意把“男同学”三个字说的响当当,唯恐我听不清楚的样子。你伸出右手做出想与我握手的姿势,而后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礼,紧接着又把右手缩回去。看此情景我不想你尴尬,也是出于礼貌便伸出右手望着你说:“我是某财会学校的学生,沈幽兰。”当你伸出温暖的手触及到我冰凉的手那刻,我感觉到你握住我的手稍有微微一抖,可是却传来你手心里的温度,那是关于你和我的记忆里,你给我的初次肢体语言传递出来的暖。多么温暖的手啊,心里想着,我还是快速地将我那冰凉的手从你温暖的手心抽回,随后我怯怯一笑,你也微笑。
“你是不是很冷?”你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你的棉军大衣披在我的身上,你的这个举动让我感动不已。“不,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吧,我穿着毛呢大衣呢。”“别犟了,你的手都是冰凉的。”你是那么体贴和细腻,温暖的像一位大哥哥一样,让第一次与男人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我心生涟漪,进而怦怦心跳、脸颊绯红。
正不知所措时,火车站东侧的一家商店传来《此情可待》那首英文歌曲,我把头转向歌曲飘来的方向,怕你看到我心里的秘密从我的眼中流露出来,你也把头转向那里。“你也喜欢这首歌吧?”我冲你微微一笑。“你喜欢笑?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微笑看着我说。
不善言辞的我微笑不语,又怕与你的目光交汇,仰天看了一眼浩瀚的夜空。“你喜欢仰天望月?”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细心且善于观察的人。
“不,我喜欢数星星啊。”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我又在你面前说谎了。
“是吗?原来你喜欢数星星啊。”你笑语后伸出右手指向天空,“你瞧,你就是那颗星。看到了吗?最亮的那一颗,怪不得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呢,原来你是天上的星星呀。”你的幽默让我松弛许多,甚至觉得眼前的你有那么一点可爱。此时的你就像个孩子,而那张年轻帅气的脸上总持有的那一抹微笑让我觉得更加亲近。
正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听到阿丽老远几声喊叫:“沈幽兰,沈幽兰你在哪里?”话音还未落,阿丽已经风一样地站在你和我的面前。“你是谁啊?想干啥?敢打我们幽兰的主意。”阿丽望着我对面的你,凶巴巴地冲你发威。你被阿丽突如其来的出现显然弄得不知所措,有些慌神,我赶紧替你解围。“阿丽,他是某部队的军人,刚才我险些摔倒是他救了我。”阿丽一向风风火火才不听我的任何解释,“走啦幽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随即牵起我的手拔腿就走,你试图跟着我们的脚步移动,阿丽显然是听到了你的脚步声,突然一个回头制止了你。“小样,看你还敢跟着我们,小心我喊人或是报警啊。”阿丽瞪了你一眼拉着我就跑。
我微笑着回眸望你一眼,以为这暂短的相逢一别将是永远。在我转回头的一刹那,你磁性的声音从我身后随风传来灌入双耳。“幽兰,你不要忘记我!”我没有再回头看你,因为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和我之间或许只有这短暂的缘分,不会再有故事的续集。
原本从此以后你我各奔天涯,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重复我每天三点一线单调的生活,宿舍、教室、食堂一个人的孤影。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成为带有泛黄记忆的过往,一晃来年的春景拖着落寞的影子走进炎热的夏季。因为阿丽与她的男友整天形影不离,我知趣自是不能去做他们两人的“电灯泡”。阿丽常常觉得愧疚于我,偶尔发回神经对我说:“幽兰,我的知音,你不会怪我冷落了你吧?”疯疯癫癫的阿丽每天幸福于她和男友的爱情之中我祝福还来不及呢,“放心去享受你的爱情去吧傻丫头,我呀,难得你不来打扰我,落得一个耳根清静呢。”我嗔笑着看了一眼阿丽,“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啦,爱死你啦。”紧接着调皮地撅起她的樱桃小嘴冲我做了一个吻状。在校期间,性格与我炯然不同的阿丽,竟然和我能成为闺蜜、知音,别的同学都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年夏天的一个周末,阿丽乐颠颠地享受爱情去了,我宅在宿舍听音乐。忽然一楼传达室的大爷操着浓浓的省城方言呼喊我的名字:“沈幽兰,你的电话。”从此,你我的故事又有了续集。
当我拿起电话刚发出“喂”了一声后,电话的那端传来你磁性的声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幽兰,我是秦远方,还记得我吗?”
我傻愣愣的拿着电话一时有点发懵,“噢、噢”了两声。“怎么,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吗?”听得出你的语气有些失望。
“还记得的,因为我是天上的星星可以天天看到你的呀,怎么会忘。”不知为什么,那刻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在火车站的广场上,你说我是天上的星星的话。那一次,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久,直至有同学要等家里的长途电话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与你说再见。你约我下个周末去公园,一向腼腆矜持的我没有找出一个推脱你的理由。多少年后我想起当初毅然决然地赶赴你的约会,对于那时的我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不过那是因为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是你的出现激起了我心中爱的涟漪,至今我都会感谢缘分让你和我有那么一次不期而遇的相逢。
接下来的日子,你和我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旦你有时间就会带着我到处飞。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尽管你我都不曾说爱,可是能读懂彼此,正如那句话:“没有承诺,却被你抓得很紧。”你和我常常是用眼神和眼神在诉说和倾听彼此,那是我一生最快乐和幸福的时光。你和我谈你部队的生活和你的人生观,我和你说着我们女生宿舍的趣事和我的梦想。你滔滔不绝地跟我讲有关军事方面的话题,你渊博的知识令我崇拜,渐渐地我也对军事有了兴趣。你和我对诗词,我说上句,你接下句,接不上的学狗叫,常常我是输家却总耍赖不肯学狗叫。清楚的记得当时你也不会逼我,只是笑着伸出手指刮一下我的鼻子,“丫头就会耍赖。”我嘻嘻地笑,你也笑,两个人的笑声串起宛若一只叮叮当当作响的风铃。
那年夏天,省城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有你和我的身影,公园里牵手漫步绿荫下、咖啡厅里一起品卡布奇诺苦中有甜的醇香,或是去图书馆里去查资料、看书。偶尔也会在大街上牵手狂奔,那时的你穿一身休闲装风采依然,我穿一身紫色长裙,常常惹来众多路人回头看似疯了的你和我牵手奔跑。记得有次你约我去雨中漫步,因为我说过我喜欢雨,细心的你为了陪我雨中漫步,从部队驻地换乘两次公交车来找我。傻傻的你没有撑伞,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被雨淋湿了的衣服和头发,因为着凉一直打着喷嚏让我心疼不已。“丫头,我带你去雨中漫步吧。”引来宿舍的女生一起同声:“哇,好浪漫哦。”你拉着我的手奔向雨中。我也执意不撑伞,任雨把我的长发淋湿和你一起共享雨的亲吻。街上行人寥寥,漫步雨中,看雨水滴落到路旁的花草、树木上,花开得更娇艳、叶子更加葱郁,花的清香弥散在雨雾中,叶子随风沙沙作响。
相聚总是太短,该返回驻地的你提议先送我回校,那天我执意送你先走。你拗不过我,坐在公交车上向我挥手。雨一直下,一连几天老天爷的脸也不肯放晴露出笑脸。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我正站在宿舍窗前若有所思地看雨,突然又听到一楼传达室大爷的喊声:“沈幽兰电话。”噔噔地下楼,电话那段是你急促的声音,“幽兰,我们部队接到紧急任务,我们正准备出发呢,和你说一声。”
一听到紧急两个字我的心就跟着不安起来,“你现在在哪?”
“火车站,还有一个小时就出发了。你多保重,回来再给你电话。”
“你等我,我马上去火车站送你。”电话的这端我恨不得马上见到你。
“来不及了,你别折腾了好吗?”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想我在雨中折腾。
“不行,我一定要去送你。”没等你再回话,我匆忙放下电话奔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幸好那天路况还好,没有耽搁太多时间,赶在你出发之前抵达了火车站。急匆匆购买一张站台票直奔站台,老远看到你在站台向我出现的方向张望。我像一只小燕子飞到你的身边,你紧紧握着我的手,说着如同那首《离别的车站》歌中唱到的话,“丫头,你还是来了,怎么那么不听话。回去吧,别送了,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你好好珍重自己。”看着即将出行的你,泪水打湿了我的双眸。你伸出温暖的手为我拭去泪花,“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哭啥呢。”我分明也看到了你湿润的双眸。接着你抚摸了一下我的长发,“听话,快回去,列车马上要开了,等我回来噢。”车厢里有人在喊着你的名字,“秦远方,快上车啦。”你微笑着和我说再见,倒退着向我挥手。我也使劲向你挥手,列车汽笛一声长音,“呜……”接着“咣当、咣当”,你乘坐的绿皮列车驶出站台。在雨中望着远去的列车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的泪水开始泛滥。
后来,让我意想不到、更接受不了的是,这个车站竟然成了你和我离别的车站。
原来你是去参加抗洪抢险任务的,接连几天的使得省城辖县山区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洪涝灾害,到达救灾现场的第二天,你为了救当地一位老乡,被无情的山洪冲走,生死不明。这是与你分别一个月后,我无意浏览到省报上的一则关于《我们等你回来》的一篇报道中才了解到的关于你的消息。天真的我还以为你早已完成任务返回驻地,由于工作繁忙没有与我联系。因为分别时你没有告诉我你要执行的紧急任务是什么,而我也知道你有纪律没敢细问你要去执行什么紧急任务。你知道吗?当我在报上看到你生死不明的消息时,瘫坐在那里竟然没有落泪。我不信你会丢下我去了远方,你知道我在等你,对吗?我幻想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叫我一声“傻丫头”,然后牵着我的手奔跑。你知道吗?在你消失的日子,在我未离开省城之前,我时常会买一张站台票进入车站,然后呆呆地站在和你离别的那个站台等你回来。我呼唤着你的名字:“秦远方,你快回来。”任凭我撕心裂肺地呼唤,还是没有看到你微笑的那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一别真的就是永远。而那些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也将永远的尘封在心底。
此时此刻,站在这个你和我离别的车站,望着一列列进站的列车,我依然幻想着会有那么一列车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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