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葵林的优美散文
这是一片正午的向日葵,黄灿灿的花盘,就像集合了一千颗小太阳。焚烧着苍黄的山岗、流云、丛林,使它们都笼罩在一片火焰之中。
那些肥大的叶片,以及它投到蓬松的土壤之上的斑驳叶影,已撑出一片正午的阴凉,是一片很恬静的颜色。我裸臂坐在鼓凸疏松的地埂上,周身是那种暖和的色调。叶影无所顾忌地斑驳在我头顶、脸和肩上,我就像周身披上了块金黄色的大氅。我那么坐着,想象自己的重量也深深锲入葵花扎根的'松软土埂上,并烙下一个清晰的臀印,那该很像半块形状相似的苹果。
这想象令我兴奋,也勾起了一件并不久远的记忆。也是这样的正午,我和一个姑娘并肩抵足地坐在葵林里,葵叶投下阴影如活跃的精灵跳动在她飞扬的秀发上,如同点燃的火苗。后来,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我瞥见她坐过的地埂上留下一个纹沟清晰的臀印,质感强烈的如同一只肉汁饱满的苹果。
我们低垂着脸睑,共同抹平了那个印痕,像小时候抹去泥地上的脚印,一支让人心跳而又惊慌的歌,被正午的太阳消融了,风吹葵林,也吹散了浮在我们脸上的红晕。现在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叶影,一样的臀印,给人的印象却如恍然一梦,与我们不再有一点点牵扯和联系,曾经相拥过的那些亲切的身影也如翩飞的蝶影飞散了,惊慌失措的声息散作了葵林里一片祥和的蟀鸣。
我可以用记忆时零星的碎片拼凑一千个情节,也可创造一万个意境,却全不是昨日的葵林了。葵花肥大的叶片飘满了这个苹果形的凹坑,其空壳和无生命的形式却逝去如风。
阳光之下,我痴坐在葵花金黄色的花盘的投影下,只在心里复原那个活生生的情形,阴影不安地啮咬着无声的沉寂。此刻寂寞与孤独,以另一种滋味和形式与静坐的我达成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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