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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抒情散文
真巧,周一在回校上班的车上又遇到了白发苍苍的老姑姑:“姑娘,快到姑姑这坐。”我一坐下她就用干瘪粗糙的大手握紧我的手:“课余时间到家里,我给你烙煎饼盒子,烙粘饼子吃。”
上周五回家的车上,我看到一位古稀老人盯着我看,我想大概是遇到老熟人啦。我一时想不起是谁,干脆报上父亲的名字。她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我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你很小的时候就搬走了,所以不记得我,按辈分我是你的姑姑。”她停顿了了一下,陷入回忆,“你爸爸年轻时还是我的老师,当时他边弹琴边教我们唱歌,你爸爸英俊开朗、多才多艺;你妈妈古道热肠,勤劳,心灵手巧。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姑姑就像久别亲人一样和我聊天。离市区五六里地的路边有一段地质灾害区,山顶还有树木,山坡就像剥掉衣服一样裸露出面目狰狞岩石和沙土,路边围着网栏还有“注意危险!”的警示牌。这样的地质灾害区,在下雨天极易发生山体滑坡泥石流灾害。大上周回来,因为下了一场雨夹雪,早上我们虽然看到美丽的.雾凇景观,但也看到滑落到公路的大石头,小张老师拿着手机拍了下来。我想,这里无法栽树,如果风吹来或者人工撒上草籽,春天到了,上面长出绿茵茵的小草该有多好啊!
过了地质灾害区,前面的植被保护完整,车窗掠过处处风景就像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客车行驶四十多分钟山路转了几个弯来到和平村,这个村子是我四十一年前住过的,当时没有村村通公路,白浆土的道路泥泞不堪,车子在村外三四里的公路停车。我出远门回来,爸爸抱着我不是哼着小曲就是讲着故事往家走,我晕车的感觉全消。
“姑娘,你看这是你家原来住的地方。”姑姑把我从回忆拉了回来。我眼前一亮,以前的茅草房已经变成火红色的彩钢屋顶,墙面刷着米色的涂料。院子的那棵沙果树还在。小时候,我从春天沙果树一坐果一直吃到秋天下霜,把我的牙齿都酸到了。我家的老地方呀,你换了多少个主人了,可沙果树依然还在,沙果树啊,你还记得我快乐的童年吗?
车子驶过村庄,到了山岗,明显感到阵阵寒意,山涧的冰没有融化,但这并不能阻止春姑娘的脚步。远处就可以看到白桦树上暗红色的芽孢,仿佛一场春雨,它就迸出嫩绿的叶子,红毛柳树和绿毛柳树上的毛毛狗,膨胀得仿佛一阵春风就吹开蛋黄色的小花,迎接辛勤小蜜蜂的到来。
我很奇怪,很多高大的各种树木的枝丫上长着深绿色的冬青,那种绿在春天到来之前格外耀眼,它就像一组组青春的乐队,向着蓝天吹响春天的号角,演奏着春天的音符。
我联想起上初中上学走过山坡的路旁有一棵大榆树,很老很老了,也许有上百上千年了吧?深黑色沟沟壑壑的树皮,树干歪斜着随时都会倒下。春天,稀疏的枝条萌发出几片可怜的叶子。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想起老师教我的打油诗《老》:“树老焦头叶儿稀,人老猫腰把头低,茄子老了一包籽,黄瓜老了一包水。”令人奇怪的是,修路时周围的树木都砍光了,没人敢动这棵老树,拐一个弯让它立在路边。人们对它怀有敬畏之情,树干上缠满了红布,树下摆满香炉和贡品,人们大概想,这个老树经过上百年上千年的沧桑,才能够懂得如何放下吧。
这棵树,一直到我中学毕业也没倒下,傲然挺立。有一年,树上长出一大丛冬青,老树容光焕发,展示着强大的生命力,只要有阳光雨露就该蓬勃向上。
“姑娘,在这密林深处,小溪边阴凉的岩石的青苔上长有石茶,我和你大姑父年轻时采过。”姑姑指着远方说。石茶,我在电视里听到介绍过,是珍稀的植物,名贵的药材。幽深的密林,草兽虫鱼,鸟鱼花香,和地球同龄的岩石上,吸收日月的精华才有的。
我对“老”开始肃然起敬,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姑姑,老树,和地球同龄的岩石,老而不衰,老的博大精深。再过一个月,达子香花开满山坡的的时节,我五十岁的生日到了。什么“人过三十天过午”。什么“五十而知天命”。人活百岁也不是稀奇的事,五十如日中天。就算我是一棵枯木,也要在春天里枝繁叶茂,在百花丛中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