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抒情散文
赫尔曼说,人生是树林里的大树,我们是穿行而过的风。
林中,我们不断无影而行。
舍不得,还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些人,那种质朴,那种天然。
年前的一天,爷爷去了县城没回来,第二天早上到家。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正和朋友玩,这时候我二爷颤颤巍巍地走来了。他用病殃殃的声音说:“今天你住我家吧,铺好了新被子,可暖和了。你爷爷没在家,你一个人会害怕的。”
二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前几年因为一次重病,他的双腿挪动起来很吃力,现在都是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又加上患有糖尿病,随年纪增大,记性也不好。上午我刚刚跟他说,我爷爷已经回来了,可是晚上他又来了。我知道,他又忘记了,总是这样。
就像每次我回家,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半年一次,二爷总是中午的时候让我帮他看他的药方,给他念一遍,每次都重复着同样的内容,总是忘记,总是说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了,老了。
有时候,因为病痛的折磨,再加上年轻时的年轻气盛与现在的年老体衰相对比,他总是有点儿力不从心,总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是个累赘。有时候,他着起急来还会略带哭腔,让人觉得心疼。
村里的'老人都很质朴,每次我回来,他们都会主动来我家,坐在我家小院子里跟我说说话,聊聊家常。虽然说,有时候话题挺无聊的,问题也是千篇一律的重复。但是,这就是那种简单,那种质朴的生活。
我很享受。
现在想想,打南方斜斜照下的阳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儿,白白的墙,灰色的砖,还有一片一片的瓦,两三个板凳。老人们白发苍苍,我笑着站在一旁,耐心地扯着嗓子回复他们,面面相对。也许从高空俯瞰,就是一群银发人中,突兀着一头乌黑长发。
后来我跟二爷解释了一番,说爷爷已经回来了。我把他送回了家,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
回来后,朋友跟我说,她在屋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很感动。她说,不知道说什么,就感觉真的好好啊……
其实我们两家离的并不远,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她在市集上住。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几百米吧,我们的经历不同,看法不同,感动与惊讶却如出一辙。
几天后,我踏上了归程。
来到车站,人可真多。
千姿百态,疲惫不堪。
有的人外出求学,有的人外出打工,虽然,还没有过元宵。但对一些人来说,元宵不知道是个什么概念。也许很多人应该都没有真正过过元宵节吧。而真正意义上的元宵节又代表着什么呢?
每天的忙忙碌碌,奔奔走走。
如日本作家星野志夫所言,如果一个人没有竭尽全力的度过冬天,忍受风雪的严寒,那么他也难以感受来自春天的巨大幸福。所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全力的度过冬天吧。
天气原因,火车又晚点了。看着人头攒动,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动于人们,不屈不挠的生存;感动于人们,不紧不慢的执着;感动于人们即便不愿意,也能够走下去的勇敢。
人生如雪中观鹤,有清净,也有混杂。前者,心思明镜,不掺一丝杂质,如弘一大师一句: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天地间便盈满了纯净。后者则有污浊,有沼气。人活于世,不随波逐流,便如一朵墨梅,可静静绽放于生命的绢帛上。
这句话说的很好,也很贴切,也许人生不是诗,但是我们有心境。
古人诗云——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大时代的喧哗与骚动,原本与你无关,你只养一池心莲,自守一树清凉,便自得其所,岂不快哉?
或许这个时代的繁华,我们并不能不为之所动,但是即便偶尔沉醉偶尔享受,最终的选择依旧是内心的归属。我们明白,我们懂得,我们要走的路是哪一条,我们要交的答卷是哪一份。
那么,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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