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黎阳的优美散文

时间:2021-07-01 14:14:12 散文 我要投稿

夜泊黎阳的优美散文

  今夜是要去黎阳的,朋友说那是个有味道的“老”街。从不逛街的我,也经不住朋友的鼓噪,趁着酒兴,领略一下那里的夜风情。

夜泊黎阳的优美散文

  老辈人说先黎阳,后休宁,再屯溪。这事有史为证,东汉建安十三年,这里建犁(黎)阳县,归新都郡管辖。三百多年并入休宁县,1949年5月才设屯溪巿,看来黎阳已有一千八百多岁了。

  从老大桥走,过花溪便是黎阳街了,说它老却也很年轻,前年改造,将老街上一些有年纪和身份的老屋留着,倒了的旧房和一些空地,建了些现代建筑,比如咖啡屋,教堂,演院。看起来又中又洋,但到底还是有些老味,比如戏台,徽剧,祠堂。黎阳街不长,洋房与老屋凹凸相间,大色块地调节人们的视觉,在当下社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茶楼,要一杯毛峰或祁红,你品读着人生,检阅世俗。咿呀的京剧,舒缓的慢板,我不太分得清是《贵妃醉酒》,还是《霸王别姬》,其实也不必分得清,人人都是一出戏。京剧,徽剧,目连戏,黄梅戏。哪一种,哪一出,哪一幕?演戏的,看戏的,谁能分得出戏中戏外,谁又能分得出,谁演谁看?罢了罢了!

  在老街的中段,漆器大师甘而可有了工作室,还告诉我,砚痴方见尘来了,木雕大师蒯正华来了,还有砚雕蔡永江,竹刻汪伟。他们虽是民间艺人,却是国家非遗大师,他们因老街厚重而相聚,老街因他们而体现价值。面对那精美绝伦的作品,面对这些世间顶级的奢侈品,我只能行注目礼。徽州藏龙卧虎,一不小心他们的东西被故宫收藏了。

  咖啡屋是现代的,玻璃外是水街,溪水不断冲走光怪陆离的灯火,一些秋菊与枯叶。猛觉着一年就要过去,看身边的人,发胖了,鬓白了,我还拒绝甜食,开始晚走。一群人在广场上唱歌或者跳舞,随着环境一起变老,道是时光没走过,记忆也没走过,是我们自己把时光和记忆抛弃了。

  霜降节气,之后便是立冬。大多数植物过了秋天,便悲壮赴死,风声的渲染,冷雨的洗涤,天地转换成清凄情境。从深山请来的古树,穿着厚衣,打着点滴,让人想起了“福兮祸兮”的句子。可心里老想着山里的境况,天会更蓝,叶子更红,山会更清新,人却也更渺小。尽管叶子红了,等待得萎地成泥,玉老田荒。那绚烂的几天,婉如对大地深情的回眸。我们站在秋冬交替的旷野,有着一种莫名的快意与惆怅。

  就如这眼前,残垣上的盐肤木,在年月的缝隙里偷生,苦长。绿了,黄了,红了,褐了,枯了,然后落下,萎成一把碎屑。不生即死,却和老屋给人留下一段凄惨美景。再也看不见墙脚长着的青苔,古井旁放着没用洗完的衣衫,还有那外婆晒的火腿与辣酱,浓浓的乡情已被咖啡的味道覆盖了。

  灯火摇曳着横江的水波,率水从她左边插了进来。二江融合,有了新的称呼——新安江。目及三江口,远眺郁达夫笔下的《夜泊屯溪》,老大桥与老街还在,却少了夜宿的`漂泊木船,也少了民国时期的风花雪月。

  新安江是条黄金水道,黎阳水埠的码头,成就了多少徽商,也矗立了多少冰凉牌坊。儿女情长,就像这江水一样,默默流淌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夜色中,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妪,她矜持地打量着这夜色。或许她是黎阳的主人,也许她是黎阳的情人,可能她是黎阳的恋人?顺水的商船怎没回程?教堂的约定怎没音讯?咿呀的剧情怎没下文?花开花谢,潮起潮落,燕去燕回!教堂的钟声依然,祠堂的红轿仍在,清澈的江水不息。只是这摇曳的灯火迷乱了世人的眼神。

  迷眼的不仅仅是光怪陆离的灯光,还有世俗与民风。老街没有立那种传统的使人窒息的牌坊,而是一具金黄色的变形金刚,站在街口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潮人。

  夜泊黎阳,是一场怎样的等候呢?一个梦想,一个邂逅,一个红颜或蓝颜?除了自己,亦不知道问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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