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时光的散文
年少时总以为幸福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岁月流逝,时序更迭,蓦然回首,才发觉幸福原来离我们曾是那样近。
还在某市教书时,寒暑假回故里,总要和曾在县中教过的齐上家门探访的学生一同出游:或到野外烧烤,或到苗寨做客。
到石鸽口烧烤那次印象最深。快到石鸽山脚下那片草地时,一条不宽不窄、不深不浅的溪流挡住了去路。时值初春,风凛水冽。阳光眷顾着那边的草地,草尖上的露珠在闪闪发光。学生们抵不住诱惑,纷纷脱鞋褪袜,以最快的速度咿咿呀呀喊叫着冲过没及小腿肚的冰冷的河。待我回过神来,正准备效法时,他们却在对岸齐声高喊:“老师,你不要脱鞋,水好冷的!我们想办法让你过来!”想什么办法呢?望着一个个双足冻得通红的学生,我在寻思。然而,不容我寻思,只见一辆又一辆或新或旧的自行车哗啦哗啦地扔进了水里(一共18辆),一座世间绝无仅有的锃亮的自行车桥就这样在澄澈的溪间搭起来了,我就在这座奇特的无与伦比的桥上激动而甜蜜地走过……这是多么难忘的幸福时光!
1995年初夏,远调沿海某市前夕,母亲到单位看我,我领母亲去宿舍后山散步、踏青。小路在松林间蜿蜒着,泉流傍着小路也在蜿蜒。马尾松绽出了手指般粗壮的淡红的嫩芽,泛青的野草铺了松林一地,开着雪白花朵的野蔷薇这一丛那一丛童话般地点缀在绿草地上,使原本显得有点幽暗的松林光明一片。我和母亲就在这一幅散发着青草味、松香和野蔷薇花香的自然画卷中行走着……母亲年近古稀,身体略胖,但行走并不亚于我这个年龄仅及她一半的人。我们手挽着手在林间随意地走,走累了坐,坐够了走,话也像林边汩汩的流泉而滔滔不绝。母亲谈了我们兄妹小时的顽皮,她年轻时的漂亮,还有怎样用田基黄治好了邻家得肝病的小孩……
从松林出来,我们又漫步到了一块旱田里,摘下两大衣襟的白头艾(用作清明糍),然后抄近路——穿过一片刚插下秧苗的田野——回家。穿过田野时,遇上点麻烦:田埂又窄又软又滑,走起来颤巍巍的好比踩钢丝。可我们,尤其是母亲,充满了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凭着年轻时干过一段时间农活的基本功,一路逢凶化吉,一路哈哈大笑,不可思议地走过了那片之后我不敢想像的田野。那是我和母亲唯一一次(母亲已逝去多年)在大自然中散步。这是多么珍贵的'幸福时光!
岁月倒回四十年前,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叫“车河”的小镇,父亲在离小镇十多公里的厂部上班,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带一大包香得令人垂涎欲滴的葵花籽。记得,每到星期六,我们兄妹几个就列队站在家门口的公路旁,于暗夜的昏黄街灯下,翘首盼望那辆载着父亲和他的工友的大卡车突然出现。每当公路尽头远远射来两柱耀眼的强光时,我们就拍着小手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待大卡车在路边停稳,父亲从车上跳将下来,我们就一拥而上……那无数个让人期盼的可投入慈祥父亲怀抱和可吃香喷喷的葵花籽的星期六之夜,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回味的幸福时光——可惜那时我们少不更事,只知道吃!
……
幸福时光,就是体会到工作的美丽与价值的日子;
幸福时光,就是可等父亲的葵花籽和与母亲一起在田野散步的日子;
幸福时光,就是……不同的人,对幸福会有不同的诠释与感受。
幸福时光,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不经意的幸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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