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生活的散文
一间出租屋里,一群年轻人正围着一个小汤锅煮着酸辣豆腐汤话着彼此的爱情。不惑之年的傅氏清无意之中闯了进去。
“大叔,来一碗汤吧。”一位清纯的女孩子突然问傅氏清。
傅氏清看着从汤匙里舀出来的豆腐汤,一股酸而香的浓味直往鼻孔里钻,忙笑着摆手道:“算了,还是你们吃吧,麻麻辣辣的。”
“吃吧,大叔,”女孩子急了,递了一勺子过来,“这可是我们的‘爱情汤’,俗称‘梦婆汤’是也。”
傅氏清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但还是在众人的热情与劝说之下,被迫喝了一口。就这么一口,与其说被汤呛到了,倒不如说是被汤酸到了、辣到了,故此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众人又递了一勺子过来,吓得他魂飞魄散夺门而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始觉一身臭臭的冷汗。这时,他才觉察身旁睡着的爱人不见了。他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寻遍了整个两室一厅都没有发现老婆的影子。
他若有所失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随口念了一句“到底还是走了”。几乎同时,茶几上放着的一张纸条映入了眼帘,上面清晰地写着:氏清,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傅氏清傻眼了,心想:“不就是一个绯闻吗,至于出走嘛,都多大岁数了。再说了,那狐狸精不过是给我抛了几个媚眼,就几个被你看见的而已。”傅氏清心里发着牢骚,慢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想起梦中的事,又忽然觉得哪不对劲,又自语了,“难道,爱情就是一碗酸辣豆腐汤。”转身,他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傻笑了,心想:“这哪跟哪啊,莫名其妙!”
原来,傅氏清在跟老婆蔡卉闹别扭。老婆大人总以为傅氏清外头藏了一个“小三”。这回事情可闹大了,他一直在揣摩老婆写字条的意思,又一直在想:爱情是什么呢?终究,傅氏清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直到肚子呱呱叫了才跨出步伐走进了厨房找吃的。
案板上,放着一个切开了的半个包菜,并无其他。傅氏清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一样食物。于是,他又将目光停留在了半个包菜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自力更生吧。”于是他笨拙地切起了包菜。切着切着,傅氏清脑海里的时光自然地被拉回到了从前。
年轻的时候,傅氏清第一眼看蔡卉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而且一头短发剪得如一个男孩子一般,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一种。清晰地记得,本想离开的傅氏清被堂妹拉着走进了女子宿舍。宿舍里很简洁,就摆了四张床,一张桌子。有意思的是,宿舍的中间放着一个煤油炉子。一身素净的蔡卉正往小锅内放着精炼油,然后将包菜倒入。
堂妹道:“女人,做酸辣包菜,我哥爱吃。”
蔡卉红着脸点了点头,将醋倒了少许,道:“要几辣?”
傅氏清不好意思地道:“微辣。”
蔡卉道:“那就不放辣椒沫,放几个新鲜的辣椒即可。”
傅氏清疑惑地道:“这包菜不要加水盖锅盖吗?”
蔡卉笑了笑,又向锅内添了少许酱油,然后放了一丁点鸡精,“不需要。”
起锅的时候,傅氏清看着盘里鲜活的手撕出来的包菜叶子,总疑心菜没熟。吃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菜叶送进了嘴里。谨慎的行为举止,弄得在场的两个女人开怀大笑。堂妹道:“她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厨艺大师!”傅氏清惊喜地笑了,点头赞道:“色淡衬托了菜的本色,显得别具一格;叶脆味鲜且透出唇齿的清香,外加淡淡的辣味,真的好吃!”至此,一道清炒包菜令傅氏清对蔡卉刮目相看,心想:“这么能生活的女人,应该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情就此展开。
而今天,傅氏清切着包菜才想起了这些。他一下子幡然醒悟,明白过来,这包菜是老婆故意留下的。于是,他赶紧拨打了老婆的电话,激动地道:“老婆,爱情就是一盘手撕包菜!”而蔡卉在电话的那头失声了许久,然后哽咽道:“老公,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原来,生活就是一盘着了“爱情”色调的包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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