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飞鸽散文
我曾经骑过好多辆自行车,有崭新的“永久”,漂亮的“凤凰”,小巧的“三枪”,然而,要说留下深刻记忆的,还数那辆破旧的“小飞鸽”,那是我读大学时候的“坐骑”,也是我骑的第一辆自行车。
1985年,我考取吉安师专。学校新校区在吉安河东山坡上,距离吉安市区有十几里,因为没有通公共汽车,交通很不方便。那时候,条件好的同学都带着崭新的自行车上学,就好像今天有些同学开宝马上学一般,神气极了。我们这些穷学生看在眼里,心里痒痒的,羡慕极了。心里想,要是自己也有一辆自行车该多好啊,哪怕是一辆破旧的,也值了。可是,家里那么穷,能够读书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有这种奢望?
终于有一天,我也有一辆车了。那是大哥买的一辆二手车——飞鸽牌的载重自行车,使用了好多年,已经破烂不堪,钢圈也生锈变形了,只剩下车架。正当大哥准备把它当废品卖掉的时候,我却如获至宝,对哥哥说,别卖了,让我修修看吧,修好了给我用。于是,我拿来慢慢修理,到舅舅家拿来旧轮胎换上。大约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可以勉强骑着了。这是一辆特别的车,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会嘎嘎响。但是,撇帚自珍,我还挺满意的。骑着它,从家里来到吉水,又来到吉安。骑着它上学,骑着它逛街,骑着它回家。那种开心,那种惬意,就好像开上了宝马奔驰。
有了自行车,我的生活也充实起来,和同学们一起去逛街,去野炊,去郊游,自行车成了我们最好的交通工具,来去自由一溜烟,太方便了。每到周末,我便和同学们一起驰下山来,跨过井冈山大桥,往吉安城里赶。眼前赣江白帆点点,耳边时时传来一路清歌。
我的那辆破破烂烂的“小飞鸽”,浑身颤动着,嘎嘎作响,混在同学们的自行车队伍中,很另类,也很有趣。白鹭洲、井冈山大道、吉安沿江路、永叔路、阳明路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同学们在那里购物,我就在那里陪着闲逛。在那里,第一次品尝了吉安炒粉的滋味,第一次品尝了吉安卤肉的浓香,第一次观看了吉安动物园的猴子表演,第一次观赏了工农兵电影院的精彩影片……
有一个周末,我和同学下山办事,办完事情后就从阳明路的`小巷子穿过往回走。这时候,有点变天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我一手打伞,单手骑车。路上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小心翼翼地骑着,生怕撞上行人。
突然,一个挑担的老太太从我车子边横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我急忙把龙头一拐。“哎哟”,一声惊叫,把我吓懵了,车子倒在地上,我也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抬头一看,一个阿姨手上出血,她的自行车也倒在一边,一脸怨气。“你是怎么骑车的?好端端的路不走,拐弯也不按铃。哎哟,疼死了。看吧,怎么办?”只见她大声嚷嚷着。我知道,这次我闯祸了,心里很害怕,很紧张。赶忙起来,连连道歉。旁边的路人也帮我说好话,他们知道,其实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让那个横撞过来的老太太,也不会撞上那个阿姨。这时候,她的儿子来了,好凶,一把抓住了我的车把,狠狠的在车子上踩了一脚,大声吼道:“什么破车!”。我很心疼,但是没有办法。“跟我走吧,如果没有事情,就算了,有问题的话,你要负责任”,阿姨说着就往家里走,我推着车跟在后面。
到了他们家里,她丈夫出来了,是个干部模样,说话很温和,并没有为难我。我留下手表和学生证做抵押,就回学校了。
第二天,我买了水果,到她家里看望,果然没有大碍,只是手擦破皮肿了。她家人客气了一番,把东西还给了我。
有了这次教训,我骑车子更加小心了,也减少了上街的次数。
学校距离吉水县城很近,我们也时常回家,有时候同学要回家,我这辆破飞鸽也当了他们的“坐骑”,一辆破车,帮了同学不少忙。
毕业那年,车子实在破烂得不能再用了,我想办法弄回了家,后来进了废品收购站。
参加工作以后,生活水平提高了,条件改善了,我后来买过好几辆新的自行车,骑着也比那辆破飞鸽舒服。但是,没有一辆能够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那辆小飞鸽,承载着我的大学生活,承载着我那时候的人生之梦。
陈旧的东西,往往也是有价值的,最值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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