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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鲦子钓鲤鱼散文
记得一次,我在黑龙江边用白鲦子当鱼饵,准备钓大白鱼或鲶鱼,没想到白鱼一条没钓到,钓了几条小鲶鱼,却意外钓到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鲤鱼。用白鲦钓鲤鱼,说起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可那时在黑龙江边垂钓,经常会发生一些“钓非所钓”之事。而那些常在江边钓鱼的人,对钓到并非所钓之鱼的事,自然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黑龙江里什么鱼都有,说不上哪条鱼会别出心裁,想要尝尝新鲜,结果咬在了不该咬的鱼钩上。况且鲤鱼本身就是杂食性鱼类,那些常年在黑龙江下泥鳅钩钓鲶鱼的人,经常可以遛到鲤鱼,一点都不稀奇。
那是暑假期间的一天傍晚,我到隔壁张大哥家去玩。进到他家的院子里,见地上放着好几条六七斤重的大白鱼(我们那里管翘嘴鲌叫大白鱼),还有几条五六斤重的鲶鱼。见这么多的鱼,开始还以为是张大哥买的呢,一打听才知道是他这一天钓的。我确实曾经钓过两条白鱼,但是都不过是偶尔为之,纯属巧合。而张大哥一次钓到这么多条大白鱼,肯定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别的地方钓哪种鱼,该用什么鱼饵,我不清楚。但是在黑龙江边用哪种鱼饵钓什么鱼,我绝对明白。比如说,用豆饼、面食可以钓到鲤鱼、鳊花、重唇鱼;用泥鳅、蛤蟆则可以钓鲶鱼、大白鱼、嘎牙子、怀头鱼;钩挂上水稗草和芦苇芽可以钓到草根、青根或者胖头鱼,就是没有听说过用什么样的饵可以钓到大白鱼的?问过张大哥才明白,原来他这天带一片小眼丝挂子,挂了一些小白鲦儿和葫芦子,用这种小鱼当鱼饵,钓上来好几条鲶鱼和大白鱼。
大白鱼是一种凶猛的食肉鱼类,最大的可长到十几斤重,肉味鲜美细腻。由于它的嘴朝上撅着,生活在松花江边的人们又叫它“撅嘴岛子”。到了江边,我先把带来的小眼丝挂子下在浅水里,不大工夫就挂了几十条小白鲦儿和葫芦子,摘下来,挂在钩上,把钓线甩进江里。
昨天,张大哥钓了那么多鲶鱼和大白鱼,我怎么也不会徒劳而返吧!可是,我把鱼钩甩进江里,钓了一早晨,只钓上来两条鲶鱼,个头还都不大,每条只有一斤多重,令人十分沮丧。当时在我钓鱼的下游,有几个人在那里钓鱼,所用的鱼饵十分奇怪,竟是一种从柞树叶子上捉的大青虫子,有十来公分长,足有手指头粗。我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粗的虫子,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特别瘆人。听那几个人说,这种虫子是“豆虫”。
那几个人是在农场医院住院的病号,早晨趁医生没来查房之前的这段时间,偷着跑到江边钓鱼,好回去改善生活。他们那天只钓两个来小时便走了。当他们从江水里把钓的鱼拽上来时,才看到他们钓了好几条十几斤重的大怀头鱼,最大的一条足有二十多斤重。见我没钓到鱼,临走前把他们钓鱼剩下的两只豆虫给了我,可是看那虫子长得实在吓人,我不敢去接,还是他们帮我把虫子挂在钩上。
换上新的鱼饵,很快有鱼咬钩了,可是只钓上来两条鲶鱼,并没有钓到让人激动的大怀头鱼。后来我从勤得利调回佳木斯工作后,一次在早市偶尔发现有人在卖那种叫“豆虫”的绿虫子。一打听才知道,那虫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豆虫,而是柞蚕。想不到在黑龙江边,用柞蚕也能钓鱼。
在我下游的几个钓鱼人走了后,空旷的江边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总能听到身后的山林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紧张得我不时回头朝那边张望。突然,林子里传出来一阵扑棱声,吓得我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循声朝那边望去,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而越是看不见,人越是喜欢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恐怖。就在我万分紧张的关头,突然看见一只野鸭仄仄歪歪地从那片林子里飞出来,而在它的身后紧随着飞出来一只鹞鹰。我这才知道,刚才是一只鹞鹰在逮住了一只野鸭子,把它摁在林子里发出来的响声。当然,那只被逮住的野鸭子也不担心成为鹰的一顿午餐,拼命挣扎,想不到竟会从鹰爪下挣脱了,仓皇逃命。当时,我站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可能它们并没有发现我,也可能那只野鸭为了逃命而慌不择路吧,它不但没有躲避大石头后面的我,反而朝我站的方向飞过来。
那只鹞鹰终于在离我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再次把野鸭子逮住,摁倒在草丛中。见鹞鹰再次逮住野鸭子,我高兴极了,急忙跑过去,想把那只鹰撵走,白捡一只野鸭子。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只鹰见我过去,也顾不上那只被它逮住的野鸭子了,急忙飞走了,可那只受伤的野鸭子也慌张地钻进草丛逃命了。我在附近的草丛里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只负伤逃走的野鸭子,一时令我懊悔不已。如果我当时能忍耐住那么两三分钟,就会拣到一只被鹰啄得半死的野鸭子。可是由于我急于求成,结果把这次绝好的机会白白错过去了。
回到钓鱼的地方,我仍旧懊悔不已,百无聊赖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划火点着。正在吸烟,突然看着前面的一根插在沙滩上的柳条棍儿被鱼拽得疯了似地胡乱摇晃,几步跑到跟前,随手抓住钓线,却什么也没有,估计鱼饵被咬钩的鲶鱼叼走了。把钓线拽上岸,鱼钩上果然空空如也,什么鱼都没钓到。我正蹲在江边低头挂着鱼儿,猛地听到有石头滚动的响声。抬头朝发出响声的地方一看,一根压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面的柳条被拉成了一张弓,条梢还在不停地朝下点着头,接着被拽倒了。我顾不拽到岸边的鱼钩了,拔腿朝那边跑去。
跑到那块石头上面,抓起钓线,立刻觉得特别重,鱼的挣扎十分有力,扽得发闷。我们僵持了几分钟,它在下面终于挺不住了,开始顺着钓线的方向游过来。我站在高处,透过远处的昏黄江水,隐约可见在离我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水下有道漆黑的暗影正朝着岸边靠过来。那天到江边去钓鱼时,我带着一把抄罗子,可以当时并不在我的身边,况且这么大的一条鱼,一只手肯定无法控制住它,即使身边有抄罗子也派不上用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岸上拽。咬在钩的鱼便反躬着身子从江水里跳起来,砸个大水花,又沉回到江水里,径直朝回游去。我不敢和那条鱼继续较劲儿,赶紧放线。刚才已经被我拽到岸边的钓线,又陆续放了出去。尽管到这会儿,我一直没看清楚它到底是一条什么鱼,但可以肯定地说,咬钩的绝对不会是鲶鱼!鲶鱼咬钩后一直闷在水里,特别重不说,也绝不会从水里跳起来,估计可能是条大白鱼。
我再一次把那条鱼遛了过来。到了浅水区,那条大鱼更加惊慌起来,从水下蹿上来,打了一个大水花,掉头准备再次返回深水处。我只能顺着劲儿,一会儿放线,一会儿收线,来来回回地和钩上的大鱼反复地折腾了好几次,那条鱼终于老实了下来,一直没有使劲儿地挣,甚至也一直没有回头,很快便被我拽到离岸边不远的地方。
快到岸边时,我怀疑咬钩的可能是条鲤鱼了——只有鲤鱼在靠近岸边时才会带着钓线逆水朝上游游动,别的鱼咬钩后绝对没有这种习惯。可是我还是怀疑起来,鲤鱼毕竟不是食肉鱼,只是杂食性鱼,从来没有听说用小白鲦会钓到它呀?
等到我把鱼拽上岸,钓上来的真是一条大鲤鱼。谁会想到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鲤鱼,竟会沦为凶残的食肉鱼类呢?简直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后来,和朋友钓泥鳅钩的时候,我们又钓过几条鲤鱼,才不觉得惊奇了。鲤鱼确实是一种杂食鱼,由于整个冬季它们不摄入食物,体内的脂肪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基本消耗殆尽,春季一到,便急于摄食高蛋白食物予以补充,当然也包括小鱼在内。
那天在江边钓鱼,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那天我本来是准备钓大白鱼的,结果却意外地钓到了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鲤鱼,是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收获;本想用“豆虫”钓到大怀头,结果只钓到两条小鲶鱼;本来可以捡到一只野鸭,但是由于我的一时性急,没等野鸭被鹰啄死,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结果把鹰吓飞了,野鸭子也逃之夭夭。情理之中应该得到的,却又失掉了;没想钓到的,却钓到了。仔细想一想,这种事情不仅在钓鱼时会碰到,在现实生活着不也经常会遇到吗?
生活可能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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