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麦飘香的散文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每年农历的五月,是小麦成熟的季节,也是老家最忙的时候,而我也在这样的五月回家看望年老的父亲。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麦田,随风摇曳的一层层麦浪,心里无比喜悦。闭上眼睛,阵阵麦香在空气中飘来,会让人忘记了心中的烦恼,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记得每到麦子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会带上几把镰刀,推上独轮车去割麦子,年少的我总喜欢跟着他们。割麦子是个很消耗体力的活计,要比种花生、种玉米还有锄果园麻烦得多,但是那时的我却喜欢割麦子,也许我喜欢的是那种收获麦子的喜悦和成就感吧?亦或是迫不及待地想感受新麦的味道。每年新麦下来母亲总是把磨出的面粉做成我喜爱的面食,那味道至今难忘。母亲没有等到我来孝顺她,就离开了我们。一想起母亲,泪水就会在我心里流淌,她在我身上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未等我读完研究生就因癌症去世,给我留下的是一生的遗憾。
清晨六点钟不到我们就吃过了早饭,顶着初升的太阳我们便踏上了征途。五月的田野是花的世界,姹紫嫣红、绿意盎然。我顾不上欣赏这美景,紧跟在父亲和母亲的身后。麦田离着我家有两三公里,我们必须在气温变高之前到达目的地。
记忆里我家的麦田不是很宽,只有三、四米,但是长度却有差不多三、四百米,远远地望去就像看不见尽头的金黄色布匹一样。父亲和母亲先在地头割出一片空地,大约有三四平方米,然后把独轮车,干粮还有水放在空地上,铺上一块塑料布,让我在那里玩耍。
父亲和母亲开始割麦子时,我也嚷嚷着要割麦子,父亲和母亲不舍得我干活,让我在田边玩耍,可是我却坚持要割麦子,父亲和母亲拗不过我,就给了我一把小镰刀。小镰刀不仅个头小,而且镰刀是圆弧状带锯齿的刃,割起麦子来费力。父亲和母亲用的是大镰刀,这种镰刀个头大,刀刃不再有锯齿也不在是弧形,而是像刀一样的切面,这种刀割起麦子来很省力。我明白父亲和母亲是怕我不会用锋利的大镰刀,因为掌握不好特别容易伤到自己,而小镰刀的锯齿最多只会带来点皮外伤。现在想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和母亲对子女的爱真地是无怨无悔。
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分别要割六列麦子,而我只需要割三列。在外面看着被风摇晃的麦穗煞是好看,但是真正到麦地里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风,闷热的要命。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慌不忙地用手抓一把割一把,但没过几分钟,我就被父亲和母亲落出老远。我再也没了开始的淡定,争强好胜的我即使面对自己的父母也想赢。我开始用胳膊,没错就是胳膊。我伸直胳膊,手能够到的麦子中间,镰刀贴近地面的地方,快速切割,然后放在一起。这么多的麦子,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否则容易把麦子散到地上去,而捡麦子会浪费时间,这可是一个出色的农民所不能容忍的。
麦穗时不时地会扎人一下,又疼又痒。第一次割麦子,我完全没有经验。麦穗扎得身生痒痒地,用手抓得身上通红,回家洗澡都没消痒,那一道道浅淡的伤痕让父母很心疼,他们不让我再去地里割麦子,坚持要我在家好好学习。可是一想到父母亲的艰辛,我的倔劲涌上来,坚持要去。父亲和母亲扭不过我,看着我得意的样子,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一次,我聪明多了。我穿了件长袖的衬衣,虽然有点热,但是袖子能够很好地保护我的胳膊,系上扣子,我的脖子也有了保护。保护好自己的`我看了看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短袖,没有像我这样那样的痒。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父亲和母亲常年在地里干活,身上的皮肤早已不是我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我这么敏感吧。想到这里,我眼睛有点湿润。父亲和母亲这么辛苦的劳作,都是为了我能够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让我能脱离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我真正理解了父亲和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情。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浑身都是力气,镰刀在我手里挥舞的频率也更快了一些,我想减轻他们的负担,我想让他们知道他的孩子懂他们的。
但我终归是个孩子,没有父亲和母亲那么好的体力。隔一会,我就需要休息一下。父亲和母亲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他们只会偶尔喝一口水。我只负责割麦子,而父亲和母亲还要时不时地将成堆的小麦捆起来。捆好的小麦像一堆堆胖娃娃一样在田里站着,沉甸甸的麦穗向我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太阳开始发威,用炽热的光烘烤着大地。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黏糊糊的,嘴里都是汗水咸咸的味道。看着父亲和母亲越割越远,我再也坐不住了。拉下袖子,继续开工。麦秆是脏的,很快我的手上和衣服上爬上了满满的灰,厚厚的,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父亲和母亲,看着我跟不上,不时帮我割一点,省得我会因为被拉太远受到打击。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麦田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地面就像蒸笼一样,我仿佛能看到被烘烤出来的气体。接近中午时分,父亲和母亲叫住我。我们带着干粮,水还有几块咸菜,在一片树荫底下吃了起来。天气太热,父亲和母亲也有点累了,我们就铺了塑料布在树荫里乘凉。我有点累,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长大了开着一种机器,一下子就能把麦子全部收割起来,父亲和母亲看着我开机器收割小麦都笑了。梦里还有父亲曾给我讲过的先祖石瑁的故事,我的先祖石瑁生活在明朝初期,官至礼部尚书。他任职金华知府期间,于大灾之年开仓放粮,活人无数,被世人称颂。他是一代清官,他的事迹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父亲和母亲已经割了一大半的麦子。我有点不好意思,跑过去拿起镰刀要割麦子时,父亲却告诉我不用割了,还是捆麦子吧。捆麦子是个技术活,用麦子打结我总是打不好。我打的结经常会散开,要么不紧要么太紧,要么放一点点小麦,要么放老大一堆。捆了十几个以后,我终于掌握好了技巧,捆的小麦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看。
当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和我一起用独轮车将捆好的小麦,一车一车地推到地头,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三轮车,推完小麦捆,父亲和母亲熟练地装车。我有点累但还是坚持帮忙装车,很快小麦堆放的高度就超出了我的高度范围,母亲让我在一边休息。一天割的麦子很快就被装好了,父亲和隔壁的大爷开车,我却调皮地爬到了小麦顶上,美名曰:押车。
回到家里,我们先将小麦堆好,盖上塑料布以免下雨。终于忙碌完一天,我迫不及待地喝了半瓢水,往脸盘里放了满满一脸盆水洗了洗脸和胳膊。望着变黑的水还有手上的泡,我体会到了父亲和母亲辛苦劳作的不易。我握紧拳头从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有出息的人,将来走出这片庄稼地,把父亲和母亲接到城里享福,还要像先祖石瑁那样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现在,我的愿望早已成为现实,在城里拥有了自己的房子,但母亲却离开了我,想到母亲我就很难过,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如今,每每想起来,我都会感慨农民的不容易,那份艰辛让我无法忘记。现在村里的小麦早已不用再手工一镰刀一镰刀地割,联合收割机成片收割后,还能顺便将小麦打出来,极大地减轻了农民的劳动量。社会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如今看着父辈们不用在烈日下割麦,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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