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散文
认识华华和英子那年我们都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年九月,四川的炎夏已经过去,初秋的风悠悠吹着,轻抚过每一寸肌肤,舒适,惬意。我们从三所不同的小学升入同一所中学,老师在课堂点名,被点到的同学挨个站起来自我介绍。当我站起的时候,华华转头朝我和暖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的潜意识里开始认同这个女孩,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果然成了要好的朋友。而英子因为来自另一个城镇,离家太远所以选择住校。孩子之间友谊的建立是迅速而又简单的,无需理由的,大家一起疯闹、一起自习、一起劳动,也会一起谈论喜欢的男生。学校窗外那片黄花,一天天地怒放着,尽情吐露生命的芳华。日子就这样悠悠地过着,太小的我们根本来不及思考未来将会怎样,是否会天各一方。
小时候不懂离别,有些东西,我以为只要不坏掉,就会用一辈子,只要好好保护,就永远都不会失去它。青春的脚步实在走得太快,快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已悄然逝去,快得让我们找不到回头的理由。三年的学习生活转瞬即逝,英子提前一学期回到她所在的镇参加中考,而我和华华都遵照了家里的意愿考到了不同的学校,三个人就此分开。初时,我们也有通信,然而联系慢慢变得少了起来,直至失联。
这些年到过很多城市,认识很多朋友,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青春飞扬的岁月里相交的好友。多年以后,怀想着那段纯真的岁月,嘴角就露出一丝微笑。
两年前,大家终于再次联系上了,不变的仍然是天各一方。华华曾在同学群里多次表示要来上海看我,然而这话一说就是两年。我们每次都在感叹,每次又都遗憾。终于,相聚的时刻在今年春天到来。
上海的春天,美丽而芬芳。天亮时,我睁开眼的刹那有点恍惚。相约好久的日子,在来临的这一刻竟让我感到了很久都未有过的慌乱。我期盼着相聚,但又心怀忐忑,让我心如小鹿般乱撞。
华华和英子在相约的日子准时到达,当她们下车那一刻,我们还是像二十年前那样相拥问候,之前的忐忑不安土崩瓦解,重逢的这一刻,我是欣喜愉悦的。原来友谊就是这样,不管多久不曾联系、不曾见面,但是只要你愿意守护,它仍然会在那里等你,等你重拾的那一天到来。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华华和英子,时光并未在她们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华华仍然是那个笑得和暖的女生,而英子依然是那个麻辣爽快的女孩。
如果哪一天当我们老去,扭头回望那一浅一深的脚印时,仍然可以欣然一笑。因为那一串脚印虽然零乱,却不失方向,那才是青春年少最真实的记录。
小区里也有大片的黄花开着,正像二十多年前学校窗外的那片花海一样,开得恣意妄为、层层叠叠。这时的我终于明白,其实,人生中种种的遇合都是大同小异的。人和人都是相欠相还的,有时候是你自知的方式,有时候是你未知的方式。缘分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圆,绕来绕去,总会回到相遇的那个点。我们相约着,要消失的时候记得打声招呼,因为不再习惯无望的等待和莫名的感觉。
真正的闺蜜就是坐在一起,交换着各自的秘密,嘲笑着对方的囧事,会心的一笑。时光,仿佛又倒流回去,我的眼里仍然看到三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在青青校园中追逐、打闹,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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