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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鞋作文
狂风乱卷,黑云像巨龙翻滚,发出声声嘶吼。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路边的白杨吱呀吱呀叫个不停,好似在诉说着关于小村的故事。
空荡荡的小屋,老人半躺在椅子上,脸色暗黄,双眼微闭,呼呼地喘着粗气,嘴角的紫斑愈加清晰可见。夕阳的余辉穿过窗户,打在老人的前额。原本银白的发丝闪出好看的淡黄色。老人全身浮肿,笨笨拙拙,好像一个充气人。原本四十码的大脚只能挤在那双脏兮兮的黑布鞋里。
黑布鞋是老伴留下的。那年抗美援朝,老伴给他做了三双,回来后只剩这一双了。一直穿在脚上。老人经常对他孙女说,穿着这双鞋,就好像奶奶还在身边。
“小安,小安”,老人呻吟着,像刚喝了苦药,面部抽搐。孙女小安十四岁,父母从小安断奶后就在外打工。小安一直和爷爷奶奶住着。后来,奶奶走了,和爷爷相依为命。小安赶忙从里屋出来,“爷爷,是不是哪里又疼呢?”“快,快给你大伯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给爷爷移床,我快不行了。”老人瞳孔放大,双手不停地颤抖。“爷爷,不怕。安安一直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小安哭着拨了大伯的手机。通常,拨家里的固定电话,婶婶都是不接的。叔叔李武是一名装修工人,老人的大儿子,早年在外打工时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郭娇。婶婶郭娇刚来那会虽有些城里大小姐的脾气,但表面上对老人还算和气,可没过多久,就有了城里小姐脾气。
“什么事?”大伯的言语清脆而响亮。“那个…爷爷好像不行了,你赶快过来。”“好的,就过来。”小安背过身,擦了擦泪水,走到椅子旁说:“大伯就来。”老人点点头,微闭双眼。十分钟后,李武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爹,爹,你怎么啦?”眼里闪着泪花,不小心踩到了老人的黑布鞋。“没事了,刚才不舒服。你回去吧。”老人慢悠悠地说。李武把老人背到床上,又风风火火地回去。小安说:“爷爷,大伯真是好人。比我爸爸好一千倍。”老人转过身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武之前并不像这样,对老人爱理不理。后来老人生病了,一直忙前忙后。村里人都夸他孝顺。
第二天,小安的父亲李文回来了。李文是一位媒矿工人,所以每次回来时总是一脸的灰尘。他一进门,看到趟在椅子上的父亲,立即停住脚步,咳嗽了一下,似乎在蕴酿情绪。忽然半嚎地叫到:“爹,你可不能死呀,你要是死了。那几千块的国家补贴可就泡汤了。”小安听到父亲竟说出这样的话,虽已司空见惯,仍有点心寒,却又无能无力。老人不愿再看到大儿子的那张嘴脸,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想着都觉得恶心。
小安的妈妈徐凤娇,平时在建筑工地上跟着别人打打小工,赚些家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凤娇和李文一样的嘴脸,蛮横霸道,成天想着怎么弄钱。一年前就惦记着老人的那点补贴。村里人都知道,却没人敢说口。
老人的脚一天比一天肿大,黑布鞋如今只能将就着套一半了。勒着,脚疼,心也疼。
虽然老伴早早就离开了自己,但老人以前的日子过得还算清闲。家中的四亩田地一直以来都是老人自己忙活,两个儿子抽空就回来拿些粮食。大媳妇在农忙时节还回来帮帮老人,二媳妇则完全不见踪影。所以李武要是知道弟弟李文回来拿粮食,总要说上几句难听的话。时间一长,这李文心中也积了许多怨气,彼此越看越不顺眼。这天,李文早早地来到了老人家,见了老人,扯着嗓子喊道:“爹,我给您买了一盒《中央艾速康》,您可别小瞧了这药,它可是复旦大学研发的,专门治疗晚期癌症的,您吃了一定见效。我们都舍不得你走。要不你给我五百元,我再去给您买一盒。”老人看了看他,把头扭了过去。二媳妇郭娇也来了,一看到老人立刻露出难过的表情,说:“唉呀,爸,你怎么搞成这样,瞧瞧,都快不成人样了。”说完咧了一下嘴。这些话被里屋的小安听得一清二楚,她无法理解大人们的心思。她只知道,金钱毁了一个家。
表妹小兰从镇上学校回来,十岁的她见了小安亲切地叫了声姐姐。傍晚时分,小兰拉着小安到田野里散步,初秋的田野麦子已经泛黄。一阵微风拂过,惊起阵阵麦浪。涛声依旧,讲的还是昨天的故事。大雁在苍茫的天空排成一个“人”字,肩并肩飞向远方。走着走着,她们想到以前,说到了奶奶,谈到了现在的爷爷。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她们还只是孩子。晚风吹来,姐妹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黑布鞋越穿越紧,就像一根麻绳紧紧勒住了老人的颈,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
翌日,老人横躺在床上,便再也没有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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