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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战殇作文
外婆一袭黑衣,僵立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高大,灰黑色!碑心石镌刻着隶书体的“东昌府革命烈士英名碑”,黑色碑座上密布人名。
外婆苍白干枯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万千人名中颤抖地摸索,最终停在“卢德文”三个鎏金字上。她双眼含泪,用手轻轻摩挲着。“卢德文是谁?”我不禁有些惊讶,更惊讶于外婆此时的悲伤。我从没见过外婆这个样子,在我眼中,她是个完全不会被悲伤所控制的人,是个不会流泪的坚强女人,今天她是怎么了?外婆似乎明白我的疑惑,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个战争的故事逐渐整合——
卢德文,她的父亲。1947年跟随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参加解放战争。外婆的母亲告诉她,那个晚上,村里开了征兵动员会,父亲很晚才回来。他看上去很兴奋,当时,妻子正怀头胎,走路已经很笨拙了。
妻子笑着问:“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丈夫看着妻子高挺的肚子,轻声说:“部队已经同意我入伍了。”
妻子眉头一紧,手下意识地搭在肚子上,几近哀求地说:“咱爹可就你一个儿子啊,部队上不是说这样可以不……”妻子说不下去了。片刻后,“真要去,也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走呀!”
“我是农会会长,得带这个头啊!”丈夫说完这话就沉默了。
妻子也沉默了。
队伍要出发了,丈夫说,“我现在走,孩子会早过得好!”就扛起枪头也不回地追赶队伍了。
一年后,政府给家里送来了烈士证和遗物,一封未寄出的家信里写到了丈夫给孩子起的正名和小名……
外婆的手指抚摸着“卢”字:“父亲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一年后,回来的是烈士证。母亲抱着我号啕大哭,说卢家断了根儿了。”
我的眼前泛起水雾。外婆说,后来,从和太姥爷一起参战并活着回来的一位战友那里得知,在那场战役中,我军死伤惨重,弹尽粮绝,被敌军全面包围。太姥爷,冲向敌军军官,抱住他一起滚下了山崖......
我在记录这个故事时,特意选用了“丈夫”“妻子”这个称呼,是因为这不仅仅是外婆的父亲,我的太姥爷的故事,这是千万个家庭曾经历过的故事。
我白晳光滑的手指和外婆苍老干枯的手指一起从“卢德文”开始,划过墓碑上的一个个黑底金色的人名:“王少虎”,你应该是个稚气尚存的少年吧;“林景坤”,你或许是儒雅的书香子弟;“李玉兰”,你应该是个女子,用抚摸婴儿的手握住枪杆,用哺育幼儿的胸膛迎接炮火?……这些人名,没有留存青史。或许东昌县志上有他们的名字?但有几人会翻阅?唯有这墓碑,记录了他们的名字;但也仅仅只有名字,没有生平——他们的生平被炮灰覆盖。
“哈哈哈......”开怀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是几个顽皮的小孩在追逐嬉戏。我的思绪被打断,回首望向广场外的湖畔:拂动的柳枝下三两位老人在悠闲对弈,几名游客在草地上拍照留影,一对对衣着鲜亮的年轻人在湖边挽手漫步……东昌湖,山东聊城一颗明珠,此时在我眼中竟越发璀璨。近岸的莲花随风曼舞,湖畔的杨柳摇曳生姿。碧波如彩缎,将古城柔软地环绕。
我忽然明白将“烈士英名碑”立在这美丽的东昌湖边的原因了:它的庄严肃穆与湖的碧波荡漾、湖畔的花红柳绿相互掩映,浑然一体。这是想让人们在欣赏秀丽风光、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铭记那些“我现在走,孩子会早过得好”的牺牲者!但是我想,那些牺牲者们不会在乎是否会被铭记,孩子们的笑声会让他们安眠!我们才需要铭记,铭记战争之殇,铭记国家之强。铭记:有一个怎样的我们,才会有一个怎样的国家!
东昌湖畔的美景是那样别致,它一头连着历史,一头连着现实。我轻轻拂去外婆眼角的泪,挽起她的手臂,转身,走过已经深深镌刻在我心中的“卢德文”们;走向抽绿的柳,走向亭亭的莲。
我们,已经走过战殇!但是,我们要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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