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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参边塞诗的诗歌风格
唐朝是我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也是古典文学全面繁荣的时期,各位,我们看看下面的岑参边塞诗的诗歌风格吧!
岑参边塞诗的诗歌风格
摘 要:文人赴边为唐代边塞诗的繁荣提供了契机。岑参的赴边经历也为他写作大量优秀的边塞诗提供了可能。岑参边塞诗的纪实性、格调的雄浑远远超过其他诗人,对边塞奇异风光和对军中宴饮场面的详尽描写也是其他赴边诗人诗集中所未有过的。在文学史上,讲到盛唐边塞诗派,人们往往将边塞诗派两位杰出诗人高适、岑参并称为“高、岑”,这是因为他们的边塞诗艺术风格上有相近之处。杜甫曾说:“高岑殊缓步,沈鲍得同行。意惬关飞动,篇终接混茫。”(《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适虢州岑二十七长史参二十韵》)[1]而宋严羽在《沧浪诗话·诗评》中有着更简明的概括:“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从此,人们大多以“悲壮”二字概括“高岑”边塞诗风的共同特点。但也有人,如清王士祯提到了“高、岑”边塞诗风的不同,认为“高岑迥别。高悲壮而厚,岑奇逸而峭”。
一、高岑两人虽都有长期的边塞生活经历,但所到之处不同:高两赴蓟北,一赴河西;而岑参去的是安西、北庭。所以他俩笔下的边塞风貌是不同的
在高适眼中,塞外的景象是山川萧条,大漠穷秋,孤城落日,绝域苍茫。他笔下的自然景物,显得荒凉、冷寂、凝重,给人以阴惨惨的感觉,虽增强了诗歌的悲壮气氛,但有苍凉之感。而岑参写边塞之景,却带着喜爱之情,显得清丽明快,对边塞的景物,岑参无不带着好奇的眼光,描绘了辽阔壮丽变幻莫测的塞外风情。
著名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一开始就描写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塞外严冬景象,这本是是情理之中,但接下来作者笔峰一转,突发奇想以春景状冬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严冬中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景色清新俊丽,作者的乐观情绪溢于言表。岑参还有对胡地的风俗,音乐舞蹈及汉胡友谊与文化交流的描绘。“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初照凉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儿半解弹琵琶。”(《胡歌》)这里不仅写出“七里十万家”边塞古城人烟稠密的盛况,也描写了在月下少数民族弹奏琵琶的文娱活动。如《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酒泉太守能舞剑,高堂置酒夜击鼓。胡笳一曲断人肠,座上相看泪如雨。琵琶长笛曲相和,羌儿胡雏齐唱歌。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金叵罗。”这首诗写了太守舞剑击鼓,胡笳曲的感人,琵琶长笛的合奏,羌儿胡雏齐唱歌,还吃着犁牛野驼的肉,又饮着萄葡美酒,全是异域的风情,引入入胜。胡舞则更是有特色:“如莲花、舞北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曼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旋右旋生旋风。……始知诸曲不可比,《采莲》《落梅》徒聒耳!”(《田使君美人如莲花舞北旋歌》)边塞本是荒凉冷寂的,但在岑参笔下,生活却富有情趣,忘记了自己身处边塞,而是到了富有异国情调的他乡旅游来了,你看胡舞多有特色:舞曲可谓是“天下无”,胜过《采莲》《落梅》,服饰艳丽华美,舞姿轻捷妙转,富有节奏感。边疆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全然没有高适笔下那种凝重苍凉之感。
二、高岑的诗歌不仅反映的边塞风貌不同,而且在写景的表达方式上也是不一样的
高适写景大多直抒胸臆,很少有单纯写景之作,在叙事抒情中伴随写景,大都是“物皆著我之色彩”的“有我之境”[3],显示了创作中的现实主义倾向;岑参写景运用大量的想象夸张,描写塞外雄奇壮丽的自然景物,在情与景的问题上,是寓情于景,创一种“无我之境”[4],显示了浪漫主义的创作倾向。
高适写景之作不多,即使写景也都是“寓景于情”,以自然万物来表达作者的情思:“溪冷泉声苦,山空木叶干。”(《使清夷节入居庸三首》之一)“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蓟中作》)“石激水流处,天寒松色间。”(《入昌松东界山行》),体现了强烈的主观色彩,高适笔下的景物成了高适寄托感情所在。
岑参的`笔下写了沙漠、火山、热海、奇寒及恶劣的气候等塞外特有的景象。
写火山。《经火山》:“赤焰烧虏云,炎气蒸塞空,不知阴阳炭,何独燃此中?”《火山云歌送别》:“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火山满云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写出了沙漠地带的奇热,“炎气”“塞”满天空,好像整个环境都在燃烧中,所以千里之外的飞鸟也不敢来。写热海。《热海行送崔侍御还京》:“侧闻阴山胡儿语,西头热海水如煮。海上众鸟不敢飞,中有鲤鱼长且肥。岸旁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遥旋灭。蒸沙烁石燃虏云,沸浪炎波煎汉月。”这是多么令人惊奇的景象啊:水“如煮”,“众鸟不敢飞”,但却有“鲤鱼长且肥”,岸边有“青草常不歇”,“蒸沙砾石”、“沸浪炎波”。作者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手法来写热海之景。写奇寒。《走马川行》中描写到“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甚至到了“都护宝刀冻欲断”的地步。写恶劣的气候。还是在《走马川行》中有描写:“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马走碎石中,四蹄皆流血。”(《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黄沙满天,飞沙走石,风急似剑,漫天大雪、马蹄冻脱。在这样恶劣环境下,大军出征,平定边塞,显得悲而壮、壮而奇。
岑参笔下的自然景物是那么雄奇,不禁让人产生向往之情。
即使同样写出征大军的威势,高适是“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燕歌行》),写大战的场面则是“青海阵云匝,黑山兵气冲”(《塞下曲》)。虽也有想象与夸张,但显得“壮而实”。而岑参是“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由于运用了想象和夸张,显得壮而奇逸。所以,“高适尚质丰理,岑参诗尚巧主景”[5],可见王士祯的观点也有合理之处。高、岑诗风虽不是迥别,但可以说高诗是“悲壮而厚”,岑诗是“奇逸而峭”。 三、高、岑两人都有长期的边塞生活经历,都在边塞任过军职,但高适对民生疾苦更了解,体会更深高适在字里行间表达了自己鲜明的爱憎:“惆怅悯田农,徘徊伤里闾。曾是力井税,曷为无斗储。”(《苦雨寄房四昆季》)在《自淇涉黄河途中作十二首》其第九首写道:“试共野人言,深觉农夫苦!去秋虽薄熟,今夏犹未雨。耕耘日勤劳,租税兼舄卤。”这些都写了作者对农民遭受旱灾和重税剥削的深切同情。
因为高适注意到了这些问题,所以有一些改善民生的理想,主张实行赈济,免收农民的租税:“圣主当深仁,庙堂运良筹,仓廪终尔给,田租应罢收。”(《东平路中遇大水》)但他这一切正义的主张是难以被人采纳的,他只有悲叹:“纵怀济时策,谁肯论吾谋。”(同上)即使理想不能实现,他也不忍心做一个压迫百姓的官吏,“拜迎官长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封丘县》),不久就辞官不做了。
除了写对农民的同情之外,高适也写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士兵们的悲惨遭遇。对从军者别离的悲伤,不知他们何日能够凯旋,他写道:“边城十一月,雨雪乱霏霏,元戎号令严,人马亦轻肥,羌胡无尽日,征战几时归?”(《<蓟门行五首>之五》)高适对战士寄予了高度的同情,更体现在他写的《燕歌行》中,“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肥,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闻。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这首诗既写出了军中将军与战士苦乐悬殊的生存状况,也写出了在战士年轻的妻子盼望战士奏凯归来时,战士们也只能空望云山的悲凉之情。最终战士们的遭遇是“边兵如刍狗,战骨成埃尘。”(《答侯少府》)所以高适希望“总戎扫大漠,一战擒单于”(《塞上》)早日过上和平安宁的日子,他兴奋地歌唱“万骑争歌杨柳春,千场对舞绣麒麟,到处尽逢欢洽事,相看总是大平人。”(《九曲词三首》)之二)“青海只今将饮马,黄河不用更防秋!”(同上之三)的景象。可这只是高适的美好愿望而己,统治阶级怎会看到底层士兵的遭遇?怎会看重底层士卒的生命?
岑参揭露社会不公的作品虽不如高适直接深刻,但也有一些描写:“战士常苦饥,糗粮不相继,胡兵犹不归,空山积年岁!”(《送狄员外巡西山军》)这与那种“灯前侍婢泻玉壶,金铛乱点野驼酥”的生活正好形成鲜明对照。在《武威送刘单判官赴安西行营便呈高开府》中有这样一句诗:“曾到交河郡,风土断人肠。……夜静天萧条,鬼哭夹道旁。地上多髑髅,皆是古战场。”作者在这里借古战场之景表达了对士卒悲惨遭遇的强烈悲慨。但与高适比较起来,岑参对现实的揭露显得更含蓄隐晦些。
总之,高岑诗歌在艺术风格上虽有相近之处,但他们的诗风还是有差异的。他们在诗歌创作上各有千秋,特别是他们在边塞诗上的艺术成就,使其成为唐代诗歌史上两颗璀璨的明珠,值得我们深入探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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