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散文评价

时间:2024-09-19 02:03:15 羡仪 迟子建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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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散文评价

  迟子建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协工作至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迟子建散文评价,供大家参考。

迟子建散文评价

  诗评家谢冕在第二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颁奖会上,这样宣读迟子建的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的授奖词:“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

  《伪满洲国》,被评论家誉为中国当代长篇小说创作的最新探索。《额尔古纳河右岸》,受到读者和评论家的热切关注,被媒体称为“最值得期待的书”之一,是中国第一部描述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与鄂温克族人的坦诚对话,在对话中她表达了对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爱憎分明等等被现代性所遮蔽的人类理想精神的彰扬。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小说具有诗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

  《收获》杂志与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单行本同步,于2015年1月号刊登《群山之巅》,主编程永新读完后在邮件中给迟子建写道:“你的小说构建了一个独特、复杂、诡异而充满魅力的中国北世界—”。

  迟子建在《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开篇就写道: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适时的他遭际丈夫离世,悲伤不言自明,但在她的言辞间,我们可以感受到那种生命的韧性,不禁让人感叹,这真是个坚强的女子。迟子建的声音,天生带着东北的姑娘直性子,线条分明,爽朗,显得和作协里面的一群作家格格不入,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学不会压着嗓子讲话,这貌似是刘震云对于迟子建的嗔怪,我已经记不清了。其实看到这样的性格描述,也就不难理解迟子建的身上的温情了,心大着呢。

  读迟子建,要像她抚摸她丈夫的眉骨那样,有种柔荑抚面,指触眉骨的温驯感,要在北方人的棱角里摸出南方人的婉约。暖是她文章的基调,故乡东北的黑土是她灵感的源泉,其早期的作品较于稚嫩,在艺术想象力空间上,囹圄于自身生活体验,无法得到更大的扩张。到中期后,大批量的作品都是在试笔,各种变换主题和叙述方式,这种磨练和试验,让其作品更加饱满了,对比早期作品也已经走出了个人式的体验,叙事空间被逐渐扩大。直到后期作品,风格才得以确立,找到了自己的领域和技巧,有非常个人化的意蕴空间。比如《白雪乌鸦》的片段式叙述,《伪满洲国》的编年体,《额尔古纳河右岸》里单点切面的独特技巧,都有着与主题相对应的成熟技巧叙事手法,且在风格确立后,笔法的成熟度非常高,也都非常的稳定,这种稳定在高产作家里是不常见的。

  可能东北离俄罗斯比较近的原因,在她的作品中,会时不时会流露出一种俄罗斯的情节,这使得她的作品有点异域的味道。其次,她个人非常执着的乡土情怀,无论是在实际上还是精神上,但都让其作品的现代性大打折扣,即使她的作品中有过“城市化”的进程。又因为她身上的那种温情,和其个人的看事角度(她崇尚市井生活),导致她的作品细腻有余却气势不足。《额尔古纳河右岸》非常细腻,但一个民族的百年历程,怎么想都应该有着磅礴的情感,迟子建老是差那么一口气。迟子建的文字,驾驭中短篇游刃有余,但在长篇上,她太淡了。

  迟子建的散文特点

  一、以情感統率全文

  作为作家,迟子建也写过很多散文,所以她很关注情感在小说中的流露,正因为抒情的流畅,才使得小说的文本结构更加丰富饱满。正如孙犁层曾反复强调:“文艺作品是传达作者对一种具体生活的思想和情感,没有真实的激动了的感情,就写不成好文章。”迟子建的小说非常注重人物情感的表达,以人物情感的波动变化去串联每个小的故事情节,人物之间的情感情贯穿着小说,逼真地展现人物情感世界的矛盾性和复杂性。

  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整部长篇小说都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也没有所谓的主要人物,有的只是日常生活的打猎,跳神,风葬等场景,是一群不知名的小人物在创造着自己的历史。全篇小说都是在九旬酋长妻子的讲述下进行的,从早晨讲到了夜晚,每个小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在回忆着很多难忘的场景。小说中的“我”极为重要,她不但是故事的叙述者,也是小说情感的宣泄者,每一个章节故事的连贯性都是随着我的情感跳动着。小说中亲情、爱情、友情深深交织在一起,父亲林克和伯父尼都萨满对母亲的爱意,“我”与两任丈夫拉吉达和瓦罗加的患难真情,妮浩萨满以自己子女的生命为代价救活了很多素不相识的人,“我”对逝去的父母林克和达玛拉思念和愧疚之情……以情感的流动为中心推动小说的发展,情感的丰富和流畅使文章结构更加饱满有活力。

  小说《群山之巅》中,描写了三个家族和几十个人物的生存状况,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情感呼唤。迟子建在回答小说的名字时说:“我塑造的这个小镇,在地理位置上处于群山之巅,所以书名很自然地就用了这个标题。高高的山,普普通通的人,这样的景观,也与我的文学理想契合,那就是小人物身上也有巍峨。”这些小人物的情感流动构成了小说的线索,使文本显得更加丰富饱满。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典型特征,复杂的人格魅力,这背后也有着复杂的情感支撑,小说中的人物都充满了情感冲突。小人物之间离不开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安平为了追捕辛欣来而中途携枪下车,致使他撤职病退,父亲的爱体现在行动中,安平一直想以最快的速度将嫌疑犯绳之以法。陈美珍对女儿的爱也是无微不至的,为女儿找工作、找对象,甚至为了让女儿唐眉摆脱陈梅而愿意付出金钱。

  二、回忆性视角

  回忆是文明得以传承的重要手段,是对曾经存在事物的一种体验和反思。汪曾祺也曾指出,“我认为小说是回忆。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迟子建小说中,回忆常常是迟子建讲故事的主要形式。回忆是现在对故去生命中美好诗意瞬间的审美救赎,是小说创作的内在精神力量。回忆视角成为小说创作的常见形式,如萧红的《呼兰河传》、《小城三月》;师陀的《果园城记》、《无望村的馆主》;苏童的《桑园留念》、《回力牌球鞋》;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只有一个太阳》等作品中对自己的回忆有着独特的表达,试图通过往事来构建小说的情感结构。

  作者常常回忆到自己的童年时代,以儿童的眼光和思维去描述自己的故事,小说《北极村童话》中,“我”是小说的主角,以“我”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来抒发情感。“我”因为淘气、爱说、不听话被送到乡下的姥姥家,在这里“我”捅蜂窝、采猪食、捕鸟、做泥人和喜爱的傻子狗一起玩耍等记忆中的琐事。这也是迟子建对童年生活的回忆,以儿童的天真可爱描绘世界,在经验上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情景中,呈现了一个真实的自我,是一部童年的自转性叙述。迟子建淡化了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用童心透视生命形式,真诚的情感流露更多地是对美好、理想社会的向往。

  同时迟子建也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小说同样采用回忆的视角,用诗意与怀念的眼光去打量民族的盛衰。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开头以第一人称年近九旬的鄂温克民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向我们娓娓道来额尔古纳河右岸曾经发生的往事,凭借自述者头脑中留下的印象和痕迹来给读者讲故事,感情强烈的部分就记忆牢固,感情肤浅的部分就记忆模糊,这也是符合常理的。文学艺术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在回忆中抒情,使文学作品更加饱含人生哲理和感悟。小说也像一部日记“我”作为故事的书写者,同时也是故事的人物对自身情感进行观察和剖析,使“我”讲的故事变得富有传奇色彩,也由于“我”可以深入内心世界,才能传达出微妙的情感。自述者是在族人搬迁的过程中穿插着讲述着部落曾经发生的一些往事,迟子建把人们从清晨到夜晚搬迁的场景刻画的很真实,其中加入了自述者的情感波动,根据政府的新政策,族人都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只有“我”不愿意离开这里,用一些值得思念的物件去回忆往昔,字里行间之中流露出“我”对这里的留恋之情。正如黄秩提到:“回忆中远逝的乐园般的情景引起审美主体的审美快感,让被现代技术‘污染了思维的人们重新找到敞开心灵的自由空间,使叙述者获得自我精神压力的缓解和挫折感的释放,以一个消逝了的乐园对抗现实,在对现实的颠覆中一个理想的文化图式和生存图式跃然而出,生活的审美于是升华为艺术的审美。”

  三、在想象世界中翱翔

  小说是对生活原型加以虚构和想象,是故事情节更加完整流畅、曲折动人,结构饱满,增加小说的光彩,使小说内涵更加深刻。文学想象是指“想象力是缘于心灵的。它会采取不同的形式,以适应心灵特点的各种不同品质对想象的欲望需求,并且借助那些形式来通过激情的反复刺激,赋予想象具有灵魂意义的超我内容。”生动的想象来源于对生活的热情和激情,是对生活元素的一种新的排列组合,从而产生一种更好的表达效果。小说家要有细微的观察力和锐利的思辨力,通过丰富的想象力,将自己的生活情感体验传递给读者。迟子建的东北题材小说所描写的多为平淡的人和事,即使是庞大的历史题材,也没有充满硝烟的战场,也没有充满血泪的哭喊,而是依靠想象小人物丰富的逻辑情感表达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迟子建曾多次提到过想象对小说创作的重要意义,她在訪谈中曾说过:“有的作家喜欢写刚刚经历或私人生活的东西,但一个作家也不应该轻易放弃对文学的思考、虚构和想象。否则,作家就只能是一个高级的摄影师,复制一些美轮美奂的东西,其意义价值不大。”小说《一坛猪油》中坛子里深藏着一枚镶着绿宝石的金戒指;《鬼魅丹青》中蔡雪岚的死是因为她在擦窗台的玻璃时,黑鸽子想吃掉发夹上镶嵌的玉石而袭击她;《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中因为人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狗在铁道口被撞死,男人才得以在紧急停车的情况下上了火车《日落碗窑》中精神失常的刘玉香跑到了碗窑自己顺利地生下了孩子等等我们都能从感受到迟子建不落俗套的想象力。

  迟子建的文学想象魅力还变现在小说结尾为读者留下了回味的空间,造成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效果。这种带有开放式的结尾没有明确交待故事的结局,让读者参与到小说的创作中,带给读者头脑风暴式的思索。小说《在低洼处》在结尾处写到:“这个地方叫绿翠岗子。哦,她正好走反了回家的方向。这天夜里,森林披上了一层银光,下霜了。”柳子和小伙伴秋季去采蘑菇,她走了很久很远最终迷路了,置于她采没有采到蘑菇,找没找到回家的路,读者会有不同的答案。小说《夜行船》是以对话为小说结尾:“白凉皮突然从那群鸭子当中露出头来,他大声问小泥猪:‘怎么把鸭子都放了?小泥猪说:‘我不想让它们再进咱家的大瓦罐了!”小说到此戛然而止,对话意味深长,给读者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小泥猪一向帮助家中卖瓦罐鸭,为了自己家生意兴隆,经常使用不良手段去陷害其他商家,下文也许小泥猪会回答放走鸭子的原因,给读者留下悬念,意味声长。再如小说《群山之巅》中结尾写到:“一世界的鹅毛大雪,谁又能听见谁的呼唤!”这是一种对生活悲凉的回应,然而小说的结局却不得而知,只能靠推理猜测,是安雪儿被侵犯后重获神性,还是单夏在罪恶中回归正途,是读者在风雪的情境中感受到迟子建对人性和现实的委婉批判。迟子建的小说结尾发展具有不确定性,使小说结构充满艺术张力,更加丰富饱满,发人省醒,耐人寻味。

  四、情节舒缓流畅

  迟子建的小说在文本结构具有散文化倾向,同时也习惯性把她散文中的伤怀情感加入到小说中。迟子建的中短篇小说往往情节很简单,通过景物和人物心理描写的加入来减慢小说的节奏,不以悬念和猎奇取胜,故事冲突不那么强烈,而以生活的真善美感染读者。《鹅毛大雪》写的是什么?不过是写姥姥在鹅毛大雪的一天里去世的。《重温草莓》主要是写大家一起去采野草莓酿酒。《北国一片苍茫》主要写初冬第一场雪的景色。长篇小说《白雪乌鸦》更是具有多重线索,由十一个独立成章的短篇故事组成,零零碎碎地讲述了不同的人物在鼠疫中的反映,人与人之间没有逻辑上的因果关系,分别选取了客栈、粮栈、糖果店、烧锅店、点心铺子等一系列不相干的场景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状况,几乎没有贯穿整部小说的人物形象,但是对死亡的无畏精神和对美好生活的希望这种作者赋予的主观情感隐藏在小说的字里行间中。

  迟子建的抒情小说能够自觉逃离文学的消费市场,回归散文化的情感体验,她作为赋有古典文学气质的女性作家,一直在为抒写自己的理想和使命而努力。在散文化的文本结构中传递悲悯的情怀,小说在细节深处触动了人们的心弦,感染了我们,带给读者美感的体验和精神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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