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赏析

时间:2024-07-06 18:02:21 将进酒 我要投稿

将进酒赏析优选(15篇)

将进酒赏析1

  琉璃鍾,琥珀浓, 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 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 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 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注释

  1、龙笛:长笛。

  2、鼍(tuó)鼓:用鼍皮制作的鼓。鼍:扬子鳄。

  3、酩酊:大醉。

  4、刘伶:晋人,“竹林七贤”之一,以嗜酒著称,著有《酒德颂》。

  译文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

  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呵浓浓。

  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

  何况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

  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

  赏析

  李贺这首诗以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切体验。其艺术特色主要可分以下三点来谈。

  一、多用精美名物,辞采瑰丽,且有丰富的形象暗示性,诗歌形式富于绘画美。

  此诗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时行乐情景,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前五句写筵宴之华贵丰盛:杯是“琉璃鍾”,酒是“琥珀浓”、“真珠红”,厨中肴馔是“烹龙炮凤”,宴庭陈设为“罗帏绣幕”。其物象之华美,色泽之瑰丽,令人心醉,无以复加。它们分别属于形容(“琉璃鍾”形容杯之名贵)、夸张(“烹龙炮凤”是对厨肴珍异的夸张说法)、借喻(“琥珀浓”“真珠红”借喻酒色)等修辞手法,对渲染宴席上欢乐沉醉气氛效果极强。妙菜油爆的声音气息本难入诗,也被“玉脂泣”、“香风”等华艳词藻诗化了。运用这么多词藻,却又令人不觉堆砌、累赘,只觉五彩缤纷,兴会淋漓,奥妙何在?乃是因诗人怀着对人生的深深眷恋,诗中声、色、香、味无不出自“真的神往的心”(鲁迅),故词藻能为作者所使而不觉繁复了。

  以下四个三字句写宴上歌舞音乐,在遣词造境上更加奇妙。吹笛就吹笛,偏作“吹龙笛”,形象地状出笛声之悠扬有如瑞龙长吟──乃非人世间的音乐;击鼓就击鼓,偏作“击鼍鼓”,盖鼍皮坚厚可蒙鼓,着一“鼍”字,则鼓声宏亮如闻。继而,将歌女唱歌写作“皓齿歌”,也许受到“谁为发皓齿”(曹植)句的启发,但效果大不同,曹诗“皓齿”只是“皓齿”,而此句“皓齿”借代佳人,又使人由形体美见歌声美,或者说将听觉美通转为视觉美。将舞女起舞写作“细腰舞”,“细腰”同样代美人,又能具体生动显示出舞姿的曲线美,一举两得。“皓齿”“细腰”各与歌唱、舞蹈特征相关,用来均有形象暗示功用,能化陈辞为新语。仅十二字,就将音乐歌舞之美妙写得尽态极妍。

  “行乐须及春”(李白),如果说前面写的是行乐,下两句则意味“须及春”。铸词造境愈出愈奇:“桃花乱落如红雨”,这是用形象的语言说明“青春将暮”,生命没有给人们多少欢乐的日子,须要及时行乐。在桃花之落与雨落这两种很不相同的景象中达成联想,从而创出红雨乱落这样一种比任何写风雨送春之句更新奇、更为惊心动魄的境界,这是需要多么活跃的想象力和多么敏捷的表现力!想象与联想活跃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正是李贺形象思维的一个最大特色。他如“黑云压城城欲摧”、“银浦流云学水声”、“羲和敲日玻璃声”等等例子不胜枚举。真是“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杜牧《李长吉歌诗叙》)。

  由于诗人称引精美名物,运用华艳词藻,同时又综合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使诗歌具有了色彩、线条等绘画形式美。

  二、笔下形象在空间内作感性显现,一般不用叙写语言联络,不作理性说明,而自成完整意境。

  诗中写宴席的诗句,也许使人想到前人名句如“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王翰《凉州词》),“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李白《客中作》),“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犀箸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杜甫《丽人行》),相互比较一下,能更好认识李贺的'特点。它们虽然都在称引精美名物,但李贺“不屑作经人道过语”(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序》),他不用“琥珀光”形容“兰陵美酒”──如李白所作那样,而用“琥珀浓”取代“美酒”一辞,自有独到面目。更重要的区别还在于,名物与名物间,绝少“欲饮”、“盛来”、“厌饫久未下”等等叙写语言,只是在空间内把物象一一感性呈现(即有作和理性说明)。然而,“琉璃鍾,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诸物象并不给人脱节的感觉,而自有“盛来”、“欲饮”、“厌饫”之意,即能形成一个宴乐的场面。

  这手法与电影“蒙太奇”(镜头剪辑)语言相近。电影不能靠话语叙述,而是通过一些基本视象、具体画面、镜头的衔接来“造句谋篇”。虽纯是感性显现,而画面与画面间又有内在逻辑联系。如前举诗句,杯、酒、滴酒的槽床……相继出现,就给人酒宴进行着的意念。

  省略叙写语言,不但大大增加形象的密度,同时也能启迪读者活跃的联想,使之能动地去填补、丰富那物象之间的空白。

  三、结构奇突,有力表现了主题。

  此诗前一部分是大段关于人间乐事的瑰丽夸大的描写,结尾二句猛作翻转,出现了死的意念和“坟上土”的惨淡形象。前后似不协调而正具有机联系。前段以人间乐事极力反衬死的可悲,后段以终日醉酒和暮春之愁思又回过来表露了生的无聊,这样,就十分生动而真实地将诗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死既可悲而生亦无聊的最大的矛盾和苦闷揭示出来了。总之,这个乐极生悲、龙身蛇尾式的奇突结构,有力表现了诗歌的主题。这又表现了李贺艺术构思上不落窠臼的特点。

将进酒赏析2

  原文:

  《将进酒》

  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译文:

  你可见黄河水从天上流下来,波涛滚滚直奔向东海不回还。

  你可见高堂明镜中苍苍白发,早上满头青丝晚上就如白雪。

  人生得意时要尽情享受欢乐,不要让金杯空对皎洁的明月。

  天造就了我成材必定会有用,即使散尽黄金也还会再得到,煮羊宰牛姑且尽情享受欢乐,一气喝他三百杯也不要嫌多。

  岑夫子啊、丹丘生啊,快喝酒啊,不要停啊。

  我为在坐各位朋友高歌一曲,请你们一定要侧耳细细倾听。

  钟乐美食这样的富贵不稀罕,我愿永远沉醉酒中不愿清醒。

  圣者仁人自古就寂然悄无声,只有那善饮的人才留下美名。

  当年陈王曹植平乐观摆酒宴,一斗美酒值万钱他们开怀饮。

  主人你为什么说钱已经不多,你尽管端酒来让我陪朋友喝。

  管它名贵五花马还是狐皮裘,快叫侍儿拿去统统来换美酒,与你同饮来消融这万古常愁。

  赏析:

  一生以大鹏自喻的天才诗人李白,在天宝元年(742)终于获得了振翅而起、飞抵长安的机会。他怀揣建功立业的理想,却只能待诏翰林,不久因恃才傲物,遭权贵诋毁,于天宝三载(744),被唐玄宗“赐金放还”而梦断长安,又开始了其求仙访道的漫游生活。“中天摧兮力不济”(《临路歌》),一只飞振八裔的大鹏,半空跌落,铩羽而归!此后,他只能以受伤的双翼拍击茫无边际的人生苦海,那簸却的沧溟之水,更多的却是政治失意的牢骚与怨怼。而此类情绪一经酒精的刺激,便朝着极大化的方向膨胀,最终以火山爆发的气势喷涌而出,表现出既豪且狂的抒情风貌。或许有人会以为这是一种消极的情绪,没有传递正能量,不过是“吃货”兼“酒徒”的李白在泄一己私愤而已。其实,诗人李白的牢骚、怨怼是基于他对大唐盛世的热望,对国家君主的忠诚而抒发的。此中饱含诗人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极富家国之忧患意识,他不一定具有经世之才,但他确有“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之志。若问李白的诗里为何常含幽愤,答案只能是:他对自己所处的时代爱得太深沉,其理想之翼,若垂天之云,大唐帝国“则其负大翼也无力”。因而,其怨怼之作同样富有元气内充、真力弥满的盛唐气象。①他的传世名篇《将进酒》便是典型诗例。

  《将进酒》大约作于天宝十一年(752),距诗人长安被弃约八年之久。其“落羽辞金殿”的伤痛并未痊愈,反而时常旧病复发,且一发则斗转天动、山摇海倾。虽空举世之酒樽亦不足以发抒其幽愤。本篇是古题乐府,题意为“请人饮酒”,系汉乐府《鼓吹曲·铙歌》中的曲辞,因声辞杂写,现已难辨其意,只能从古辞“将进酒,乘大白”大略可知内容多写“饮酒放歌”。李白大概是借此发挥而已。那么,其《将进酒》是如何在牢骚、怨怼之中折射出盛唐气象的呢?本文拟就此作一粗浅探讨。

  诗篇甫一发端便石破天惊,气势非凡。诗人用两个“君不见”领起的诗句,借助强大的视觉冲击,将“人生苦短”的母题无限放大,从而进行审美观照。李白的这种敏感于时间的悲慨,其实,他之前的文人早已有之,但皆不及其力量与气度。“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两句着眼于天上人间的巨大落差,以黄河之水的奔流不返比喻时间的疾驰而去、不可逆转。写得真是有若雷霆乍惊,亦如雪山骤崩,令人猝不及防。“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两句将人生两端的镜头直接剪辑在一起,中间省略了时间渐变的缓慢过程,将一条“线段”压缩成紧挨着的两个“端点”——青春与暮年——就是为了获取触目惊心的艺术效果。比兴、夸饰的诗句以排山倒海之势奔涌而至,让读者深味这巨大无比的悲哀,且能感动激发,引人沉思共鸣。李白的这种迟暮之悲是与其强烈的功业意识相关联的,这里有“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屈原《离骚》)的惶恐惊悸。但又绝不类同于那种平弱无力的伤感、闲愁,它没有“东风无力百花残”(李商隐《无题》)的凄美,也没有“一川烟草,满城风絮”(贺铸《青玉案》)的缠绵,更没有“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的虚幻。李白在诗中的情感是外向的,而非内敛;是强烈的,而非孱弱;是关乎人生修为的,但又绝非空虚无聊、不能自拔。这就是由时代精神和诗人之心性禀赋决定的诗歌气象的差异,李白本篇所表现的盛唐气象,可谓空前绝后,不可复制。

  既然岁月不居、人生易老,理想又难以实现,那该如何直面这残酷的现实呢?李白并没有颓废,而是从苦痛的漩涡中奋然腾起,擎举其最为得意的酒樽,放声高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诗人不遮不掩地鼓吹要及时行乐、享受当下生活。李白的率真应该也是一流的率真。他的主张就是化苦忧为享受。一旦政治失意,那便抽身而去——享受!物质的与精神的,一并享受,并且是追求最大限度的满足。与二三好友,把酒对月,推心置腹,畅抒幽愤,此即李白所说的“得意”。得意尽欢,金樽莫空,“酒”成了关联物质与精神的重要媒介。诗人其实是在以“豪”写“悲”,借物质层面的酒的豪饮来抒发精神层面的情的愤懑,照现在的流行说法,李白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一杯的失意。因而,“人生得意”二句是诗人李白的牢骚语、愤激语,这两句在情感抒写的自然、坦诚上折射出了盛唐气象。

  李白对于自己的悲喜之情,常常是直抒胸臆,“他不受世俗的约束,没有人事的顾虑,甚至不经过理智的思考,他表达自己的人性需求时,只是一任真性的宣泄。”②是的,李白以自己真色天成的诗人气质传达了最普遍最本质的人性需求。该需求在“天生我材必有用”至“会须一饮三百杯”这四句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表现。“天生我材”二句带有自嘲口吻,意谓“我”虽无安邦济世的才具,仿佛于世无补,但“我”还是必定有所用处的——毕竟能赋诗属文,发发牢骚;千金散尽又算得了什么?喝酒的钱总会有的,尽管目前是“归来无产业,生事如转蓬”(《赠从兄襄阳少府皓》),酒还是要照喝不误的!你看,这还是典型的逐臣口吻,还是满腹牢骚。或许有人会说这两句表现了李白对于人生的乐观、自信的信念。我以为,这只说对了一半。而另一半强烈的`怨怼情绪还没有准确把握。李白在这里的意思是说像我这样的文学俊才,竟然一无用处,以致穷困潦倒,浪迹江湖。“能言终见弃,还向陇西飞”(《初出金门寻王侍御不遇咏壁上鹦鹉》),朝廷容不下“敢进兴亡言”(《书情赠蔡舍人雄》)的正直之士,李白只好又飞回他的原点。带着这种强烈的政治失落感,诗人只得借助物欲的充分满足来表现其精神层面的豪纵气势:“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仍旧是以“豪”写“悲”,以“狂”写“愁”的路子。李白的人生享受,与其说是物欲的,不如说是精神的,我们从这豪饮狂吃的场面里体会到的却是诗人酣畅淋漓的快意和精神个性的张扬。如果以为李白仅仅是为了满足以喝酒为中心的享乐生活,那就意味着我们读的不是诗歌,而是关于李白酗酒的实录。

  李白的牢骚、怨怼之发泄是其人性的正常需求,因其具有天生的浪漫气质和桀骜不顺的个性,这类发泄常有洪水决堤、一泻千里之势,且往往朝极端处发展,成为诗仙所独具的意气飞扬的狂放。这也是盛唐气象的表现。“岑夫子、丹丘生”至“惟有饮者留其名”这层内容便集中笔墨写出了诗人的狂态、狂言。酒酣耳热之际,狂情渐趋高潮。首先是尽显狂态,诗人反客为主,热情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三字一顿的短促句式,活画出频频相邀、“飞羽觞而醉月”(《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的狂欢场景。岑夫子即岑勋,丹丘生即元丹丘,此二人皆李白好友,当时是元丹丘在家中设宴款待。李白面对两位酒友毫无顾忌地发泄牢骚,可见他们交情深厚,有情意相通之处。真正的朋友之间无需设防,也不必拘于世俗礼法,故而,诗人进一步“以自我为中心”地要求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其率性而为的狂态的确可爱!然后是口出“狂言”,诗人对功名富贵、历代圣贤给予了无情的“全面否定”:“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钟鼓”,指豪门贵族之家的音乐。“馔玉”,指精美如玉的食物。“钟鼓馔玉”借指豪华富贵的生活。李白其实是热衷于豪华富贵、功名利禄的,“龙驹雕镫白玉鞍,象床绮食黄金盘。当时笑我微贱者,却来请谒为交欢。”(《赠从弟南平太守之遥》)这是对长安待诏翰林生活的回忆,虽说有对势利小人的讽刺,但个中亦有不无得意的炫耀。他热衷功名富贵,但决不会因此妨碍对人性自由的追求;同时,他也有清醒的认识:“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江上吟》)所谓功名富贵,他是得之则欣喜若狂,失之则断然否定——有什么值得留恋、钦羡的?显然,这是求之不得或得之复失的满腔愤懑,仍是牢骚语与满纸不平之气!因而,他喟然长叹:“但愿长醉不用醒。”还是长醉于酒乡来得安静,何必用清醒的眼光去看取这黑暗的现实呢?接着,他又愤愤然地否定自古以来的圣贤人物,他们不都寂寞地逝去了吗?什么也没留下,谁也不了解他们,只有那些全身保命的饮者倒还千古留名。这是李白对自古圣贤的大不敬吗?是狂妄无知吗?读者千万不可当真!此乃诗人在政治上严重受挫之后发出的牢骚语、愤激语,甚至是诅咒语!敦煌手写本《唐人选唐诗》上将此句写为“古来圣贤皆死尽”,可能更符合李白的狂傲个性,更能见出他不能为世所用的痛苦。在李白这里,痛苦的极端处常常就是一个“狂”字。杜甫对此有最真切的体认,他在《不见》中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这对我们读者理解李白的真实情感大有裨益。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李白由自己的狂饮联想到陈王曹植“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曹植《名都篇》)的历史画面,不禁感慨万千。曹植虽位为藩王,却类似囚徒,长期生活在曹丕父子的猜忌排挤之中,其怀才不遇的悲愤也只能以走马射猎、狂饮美酒的方式来平息。李白从曹植的痛苦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而引以为同调,并借此劝主人不要吝啬那几个酒钱:“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酒尽管沽取对酌,没钱了咋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诗人要费尽千金买一醉,只为“与尔同销万古愁”!至诗篇末尾,终于逼出一个久郁心中的“愁”字。

  全篇以“悲”起,以“愁”结,中间的主体部分却只见酒之豪饮狂醉,综而观之,诗人是在借酒浇愁,挥斥幽愤。而李白的幽愤全以牢骚语出之,又全系于诗人的政治理想与时代社会的巨大冲突。本篇无论是傲岸不羁、纵酒狂歌的抒情形象,还是雷霆万钧、狂飚突起的抒情气势,都极富盛唐气象。

  创作背景:

  关于这首诗的写作时间,说法不一。郁贤皓《李白集》认为此诗约作于开元二十四年(736)前后。黄锡珪《李太白编年诗集目录》系于天宝十一载(752)。一般认为这是李白天宝年间离京后,漫游梁、宋,与友人岑勋、元丹丘相会时所作。

  唐玄宗天宝初年,李白由道士吴筠推荐,由唐玄宗招进京,命李白为供奉翰林。不久,因权贵的谗毁,于天宝三载(744年),李白被排挤出京,唐玄宗赐金放还。此后,李白在江淮一带盘桓,思想极度烦闷,又重新踏上了云游祖国山河的漫漫旅途。李白作此诗时距李白被唐玄宗“赐金放还”已有八年之久。这一时期,李白多次与友人岑勋(岑夫子)应邀到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三人登高饮宴,借酒放歌。诗人在政治上被排挤,受打击,理想不能实现,常常借饮酒来发泄胸中的郁积。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际,于是满腔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以抒发满腔不平之气。

  作者简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个性特色、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有“诗仙”之美誉,与杜甫并称“李杜”。其诗以抒情为主,表现出蔑视权贵的傲岸精神,对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绘自然景色,表达对祖国山河的热爱。诗风雄奇豪放,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善于从民间文艺和神话传说中吸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的色彩,达到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

将进酒赏析3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黄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饱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注解】:

  1、将(qiāng):请。

  2、会须:正应当。

  3、岑夫子:岑勋。丹丘生,元丹丘。李集中提到元丹丘的有多处。他也是一个学道谈玄的人,李白称之为“逸人”,并有“吾将(与)元夫子,异姓为天伦”(《颍阳别元丹丘之淮阳》)及“故交深情,出处无间”(《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并序》)之语,可见李白和他的友好。

  4、钟鼓馔玉:泛指豪门贵族的奢华生活。钟鼓:富贵人家宴会时用的乐器。馔玉:梁戴嵩《煌煌京洛行》:“挥金留客坐,馔玉待钟鸣。”馔:吃喝。

  5、陈王:三国魏曹植,曾被封为陈王。

  6、平乐:平乐观。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题目意为“劝酒歌”。这首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载(公元752年),当时,李白与岑勋在嵩山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做客,三人登高饮宴。当时,作者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际,于是借酒抒情,进行了一次淋漓尽致的抒发。

  诗人李白和朋友相聚畅饮的颍阳离黄河不远,于是借黄河水起兴。“你难道没有看见,汹涌奔腾的黄河之水,有如从天上倾泻而来?它滚滚东去,奔向东海,永远不回还。你难道没有看见,在高堂上面对明镜,深沉悲叹那一头白发?早晨还是满头青丝,晚上已变得如雪一般。”可以说,前四句诗人满怀深情地写岁月流逝,用最好的表现形象和最适宜的`放歌节奏。“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水流逝表示时间的流逝。这两句写景,描绘黄河汹涌澎湃的气势,显然是隐用其意,仿佛是诗人狂放性格的写照。同时又是起兴,以“不复回”象征岁月易逝。想到人的生命也像水一样流逝了,再不会回来。滔滔河水,横贯大野,源头直接天际,有似从天而降,向大海流去,这形象特别加强了奔腾迅疾和一去不返之感。诗人寓目生心,驰骋想象,自由创造能够酣畅抒情的形象。这两句起势猛疾,神采飞动。后两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夸张将诗人对人生短暂的喟叹推向极限,以至诗人自知无法经受这销金蚀骨般的无奈,油然抛出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但是,诗人的情感陡转急,立刻从那种消极无奈中挣脱出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极其强烈的反差简直令人受不了,刚才还是那般无奈,现在却猛地将调向下一拖万丈。了解李白的经历和心情的人却不得不为这句诗拍案叫绝,这正是李白的傲骨精神最潜在、最自然的表现,显现出一种瑰伟雄奇的奇崛美。胸怀大志的李白,由于受权贵的排挤,今天却落到如此光景,白发令人凄凉,那是历史无奈的见证,孤傲的心理使诗人不悲反笑,进而狂歌:“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诗人那种狂傲放肆的形象在这句诗中表达得栩栩如生。

  接下来,诗人的狂放之情趋于高潮,“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酒筵上劝酒的场面与话语,使人如见其状,如闻其声;而放声高歌,又把诗情推入高潮,诗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情感的出口,激情终于似火山喷发。醉矣!此时的李白才是一个真实的自我,此时的言语才是真正的“肺腑之言”!“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诗人期盼“封侯拜相”,但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想建功立业,“济苍生”、“安社稷”。而一旦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宁愿长醉不醒。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使自己面对国家命运和理想时,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而这所有的一切,又有谁能理解呢?李白是寂寞的,可自古以来寂寞之人又何止李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想想陈王的遭遇,不妨在有生之年喝个痛快!何必去想那些让人心痛又心碎的事呢?那样只会加重自己的痛苦!“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读到此处,真是让人肝胆欲裂!此语写尽了李白内心的痛楚,把一种绝望之感推向了极致!诗篇落脚一个“愁”字,把所有勃发之情都凝聚成“愁”了,这也正是李白对自己一生追求的一个真实反映。

  这首诗意在表达人生几何,及时行乐,圣者寂寞,饮者留名的虚无消沉思想。但同时也表达了诗人旷达的胸怀,是诗人对自我价值的自信,同时也流露出诗人怀才不遇和渴望积极入世的思想感情。诗歌深沉浑厚,感情悲愤狂放,语言豪纵沉着。诗句长短不一,参差错综;节奏快慢多变,诗人的情感得到充分的抒发。

将进酒赏析4

  将进酒

  作者: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译文

  你没见那黄河之水从天上奔腾而来,

  波涛翻滚直奔东海,再也没有回来。

  你没见那年迈的父母,对着明镜感叹自己的白发,

  年轻时候的满头青丝如今已是雪白一片。

  人生得意之时应当纵情欢乐,

  莫要让这金杯无酒空对明月。

  每个人只要生下来就必有用处,

  黄金千两一挥而尽还能够再来。

  我们烹羊宰牛姑且作乐,

  一次痛饮三百杯也不为多!

  岑夫子和丹丘生啊!

  快喝吧!别停下杯子。

  我为你们高歌一曲,

  请你们都来侧耳倾听:

  钟鸣馔食的豪华生活有何珍贵,

  只希望长驻醉乡不再清醒。

  自古以来圣贤这两种酒是寂寞的,

  只有那喝酒的人才能留传美名。

  陈王曹植当年宴设乐平关你可知道,

  斗酒万钱也豪饮宾主尽情欢乐。

  主人呀,你为何说我的钱不多?

  你只管端出酒来让我喝。

  五花千里马,千金狐皮裘,

  快叫那侍儿拿去换美酒,

  我和你们共同消解这万古愁!

  赏析

  李白咏酒的诗篇极能够表现他的个性,这类诗固然数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容更为深沉,艺术表现更为成熟。《将进酒》即其代表作。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题目意绎即“劝酒歌”,故古词有“将进酒,乘大白”云。作者这首“填之以申己意”(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的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载(752),他当时与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三人尝登高饮宴(《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不以千里遥,命驾来相招。中逢元丹丘,登岭宴碧霄。对酒忽思我,长啸临清飙。”)。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萧士赟)之际,于是满腔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来了一次淋漓尽致的抒发。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仿佛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故借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浪景象,定非肉眼可以穷极,作者是想落天外,“自道所得”,语带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伤老大,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这种开篇的手法作者常用,他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格调,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颇具创造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一般乐府诗只于篇首或篇末偶一用之),又使诗句感情色彩大大增强。诗有所谓大开大阖者,此可谓大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悲感虽然不免,但s1悲观却非李白性分之所近。在他看来,只要“人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s1句中未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出之,不特生动,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诗人“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又好像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但s1并不就此消沉。诗人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非常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入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应该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够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诗如其人,想诗人“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多痛快的筵宴,又是多么豪壮的诗句!

  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诗人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几个短句忽然加入,不仅使诗歌节奏富于变化,而且写来逼肖席上声口。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仅“忘形到尔汝”,诗人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意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食物精美如玉),可是诗人以为“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狂放转而为愤激。这里不仅是酒后吐狂言,而且是酒后吐真言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以下“古来圣贤皆寂寞”二句亦属愤语。诗人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所以说古人“寂寞”,也表现出自己“寂寞”。因此才愿长醉不醒了。这里,诗人已是用古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举出“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历历,而偏举“陈王”,这与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榜样的是谢安之类高级人物,而这类人物中,“陈王”与酒联系较多。这样写便有气派,与前文极度自信的口吻一贯。再者,“陈王”曹植于丕、睿两朝备受猜忌,有志难展,亦激起诗人的同情。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纸不平之气。此诗开始似只涉人生感慨,而不染政治色彩,其实全篇饱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回到说酒了,而且看起来酒兴更高。以下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尽”句,又故作跌宕,引出最后一番豪言壮语:即便千金散尽,也当不惜将出名贵宝物——“五花马”(毛色作五花纹的良马)、“千金裘”来换取美酒,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不仅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而且具有一种作者一时可能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须知诗人不过是被友招饮的客人,此刻他却高踞一席,气使颐指,提议典裘当马,几令人不知谁是“主人”。浪漫色彩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形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够出此。诗情至此狂放至极,令人嗟叹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突然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含义更其深沉。这“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诗人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诗篇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这诚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比如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通篇以七言为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唐诗别裁》谓“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此篇足以当之。

将进酒赏析5

  将进酒

  唐代: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倾耳听 一作: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不足贵 一作:何足贵;不复醒 一作:不愿醒/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古来 一作:自古;惟 通:唯)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赏析:

  将进酒,唐代以前乐府歌曲的一个题目,内容大多咏唱饮酒放歌之事,在这首诗里,李白“借题发挥”借酒浇愁,抒发自己的愤激情绪。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现了李白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方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孤高自傲。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现波折后,又流露出纵情享乐之情。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李白咏酒的诗篇极能表现他的个性,这类诗固然属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容更为深沉,艺术表现更为成熟,《将进酒》即其代表作。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题目意绎即“劝酒歌”,故古词有“将进酒,乘大白”云。作者这首“填之以申己意”(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的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载(752),他当时与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三人尝登高饮宴(《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不以千里遥,命驾来相招。中逢元丹丘,登岭宴碧霄。对酒忽思我,长啸临清飙。”)。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萧士赟)之际,于是满腔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来了一次淋漓尽致的抒发。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故借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阔景象,绝对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作者是幻想的,“自道所得”,言语带有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伤老大,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这种开篇的手法作者常用,他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格调,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颇具创造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一般乐府诗只于篇首或篇末偶一用之),又使诗句感情色彩大大增强;诗有所谓大开大阖者,此可谓大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悲感虽然不免,但悲观却非李白性分之所近;在他看来,只要“人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句中未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出之,不特生动,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诗人“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又似乎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但并不就此消沉。诗人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非常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入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应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诗如其人,想诗人“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多痛快的筵宴,又是多么豪壮的诗句!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诗人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几个短句忽然加入,不但使诗歌节奏富于变化,而且写来逼肖席上声口;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诗人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还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意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食物精美如玉),可诗人以为“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狂放转而为愤激。这里不仅是酒后吐狂言,而且是酒后吐真言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以下“古来圣贤皆寂寞”二句亦属愤语。诗人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所以说古人“寂寞”,也表现出自己“寂寞”。因此才愿长醉不醒了。这里,诗人已是用古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举出“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历历,而偏举“陈王”,这与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榜样的是谢安之类高级人物,而这类人物中,“陈王”与酒联系较多。这样写便有气派,与前文极度自信的口吻一贯。再者,“陈王”曹植于丕、睿两朝备受猜忌,有志难展,亦激起诗人的同情。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纸不平之气。此诗开始似只涉人生感慨,而不染政治色彩,其实全篇饱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回到说酒了,而且看起来酒兴更高,以下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尽”句,又故作跌宕,引出最后一番豪言壮语:即便千金散尽,也当不惜将出名贵宝物——“五花马”(毛色作五花纹的良马)、“千金裘”来换取美酒,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不仅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而且具有一种作者一时可能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须知诗人不过是被友招饮的客人,此刻他却高踞一席,气使颐指,提议典裘当马,几令人不知谁是“主人”,浪漫色彩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形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出此;诗情至此狂放至极,令人嗟叹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突然又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含义更其深沉。这“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诗人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诗篇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这诚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比如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通篇以七言为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唐诗别裁》谓“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此篇足以当之。

将进酒赏析6

  作者李白咏酒的古诗极能表现他的个性,这类诗固然数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容更为深沉,艺术表现更为成熟。《将进酒》即其代表作。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题目意绎即“劝酒歌”,故古词有“将进酒,乘大白”云。作者这首“填之以申己意”(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的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载(752),他当时与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三人尝登高饮宴(《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不以千里遥,命驾来相招。中逢元丹丘,登岭宴碧霄。对酒忽思我,长啸临清飙。”)。人的一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萧士赟)之际,于是满腔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来了一次淋漓尽致的抒发。

  古诗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故借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浪景象,定非肉眼可以穷极,作者是想落天外,“自道所得”,语带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的一生短促,而不直言自伤老大,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的一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的一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这种开篇的手法作者常用,他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格调,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颇具创造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一般乐府诗只于篇首或篇末偶一用之),又使诗句感情色彩大大增强。诗有所谓大开大阖者,此可谓大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悲感虽然不免,但悲观却非作者李白性分之所近。在他看来,只要“人的一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的一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句中未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出之,不特生动,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人的一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作者“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又似乎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但并不就此消沉。作者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的一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非常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入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应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诗如其人,想作者“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多痛快的筵宴,又是多么豪壮的诗句!

  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作者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几个短句忽然加入,不但使诗歌节奏富于变化,而且写来逼肖席上声口。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作者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还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意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食物精美如玉),可作者以为“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狂放转而为愤激。这里不仅是酒后吐狂言,而且是酒后吐真言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以下“古来圣贤皆寂寞”二句亦属愤语。作者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所以说古人“寂寞”,也表现出自己“寂寞”。因此才愿长醉不醒了。这里,作者已是用古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举出“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历历,而偏举“陈王”,这与作者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榜样的是谢安之类高级人物,而这类人物中,“陈王”与酒联系较多。这样写便有气派,与前文极度自信的口吻一贯。再者,“陈王”曹植于丕、睿两朝备受猜忌,有志难展,亦激起作者的同情。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纸不平之气。此诗开始似只涉人的一生感慨,而不染政治色彩,其实全篇饱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回到说酒了,而且看起来酒兴更高。以下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尽”句,又故作跌宕,引出最后一番豪言壮语:即便千金散尽,也当不惜将出名贵宝物——“五花马”(毛色作五花纹的良马)、“千金裘”来换取美酒,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不仅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而且具有一种作者一时可能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须知作者不过是被友招饮的客人,此刻他却高踞一席,气使颐指,提议典裘当马,几令人不知谁是“主人”。浪漫色彩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形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出此。诗情至此狂放至极,令人嗟叹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突然又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含义更其深沉。这“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作者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古诗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这诚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比如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通篇以七言为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唐诗别裁》谓“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此篇足以当之。

将进酒赏析7

  李白《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赏析

  作为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他的诗如其人,以飘逸闻名天下,丰富奇特的想象,雄健奔放的风格,瑰玮绚丽的色调,清丽自然的语言。令多少文人墨客掷笔长叹。然而,这些都是李白诗歌的外在表现,要想当真领略诗人的绝对情操和内在风骨,非得探索诗人的思想发展的轨迹不可。《将进酒》是诗人的名篇之一,完全体现了诗人的创作风格,从中我们可以窥睨到一些什么呢?

  《将进酒》这个题目是乐府《鼓吹曲辞·汉铙歌》的旧题,主要是表达喝酒放歌时的情感。李白将之运用到诗歌中来,表达他喝酒时的愁绪,却能挥酒自好!淋漓尽放,这和他广泛吸取民间文学的营养有关。民间文学特别是乐府时,由于是广大劳动的人民的口头文学,因而显有浅显易懂自然,不受羁绊的特点、而李白情感是如此激昂,律诗的那种严格的韵律、平仄要求严重地束缚了他的发挥,因此李白用《将进酒》来表达情感,真是天马行空,随兴新欲,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同是表达人生短暂的愁思,任何其它诗歌格式都无法象《将进酒》这样尽兴尽意,“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首诗的情思跳跃性比较大,有时前后两句根本是相对的,但读来却没有突兀的感觉。整体上看,按照情感的波动我们可把诗歌分为三个层次:从起首到“莫使金樽空对月”为第一层;第二层从“天生我材必有用”到“会须一饮三百杯”;其余的为第三层。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多么憾人的宽广、深邃的意境啊。诗歌一开始就把读者置放到了一个高古深远的意韵中去,诗人还没有表达他的思想,但不管是什么思想,悲哀抑或高兴,这样的意韵都能把这种思想扩大到一个无限深远的背景中去,展现出思想的'高古深夺取之美。诗人马上又用下面的一个对比来表达出他的思想,“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夸张将诗人对人生短暂的喟叹推向极限,以至诗人自之都无法经受这销金蚀骨般的无奈,油然抛出一句“人生得意尽欢,莫休金樽空对目;”何必!何必!算了吧!

  但是,获如忽临万丈绝壁,诗人的情感陡转急迴,立刻以那种消极无奈中挣脱出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极其强烈的反差简直令人受不了,刚才还是那般无奈,现在却猛地将调下一拖万丈。了解李白的经历和心情的人却不得不为这句诗拍案叫绝,这正是要白的傲骨精神最潜在、最自然的表现,显现出一种瑰伟雄奇的奇崛美。胸怀大志的李白,由于受权贵的排挤,今天却落到如此光景,白发令人凄凉,那是历史无奈的见证,但我李白就此罢休,就此拉倒了吗?不,不,不,孤傲的心理使诗人不悲反笑,进而狂歌:“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丁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来,先喝三百杯再说,诗人那种狂傲放肆的形象在这句诗中表达得栩栩逼真。

  且听之诗人的歌词吧,在第三层中、以李白一连吕激昂奔放的表白直抒胸臆,什么金银宝贝,我都不要,只要整日里沉浸在酒的醇青中,真正的圣贤能人都是会喝酒的,看看当年的陈王是何等倜傥风流,尽情地欢娱戏蟾。满腔的悲愤哀愁如同洪水泄闸,一倾万里,几多波澜,几多涟漪,尽在不言中。然而,感情的长何能向河处流呢?作者最后一句描写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如同一曲经久不衰的苦哙长叹,久久萦绕于天地间,李白这个愁,可真是愁煞了千古愁人,万种悲思,本是一句无奈的愁怨,读来当真荡回肠,隽永无尽,高旷久远。

  很久地沉浸于那奔放奇特绚丽的诗境中,苏醒过来,我却不禁要问,李白的愁到底解决了吗?没有,那是一种万古悲,要经过万古的沉寂后方能消去。李白的悲实际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即远大的社会理想和黑暗的社会现实之间的反差。诗人在这种反差间找不到出路,而流露出一种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但李白太伟大了,能把这种复杂的思想表达得如此富有魅力,这就是李白留给后人的无奈!

将进酒赏析8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是诗的第一段,由西北高原奔腾而下,仰望上游,如同从云端倾泻,所以说“天上来”。不过是仅仅是这样依据客观自然景象加以解释,又未免简单而肤浅。其实,诗中包含着诗人李白特有的感受,是李白雄伟的气概和飞扬的精神,附丽于黄河形象所产生的神来之笔。而一开头,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前面,又用了“君不见”这样提示性的语言,就更显得深情激荡。有人认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用意在于引起下文,抒发岁月易逝、人生易老的感叹。但诗人开口便说黄河,想来不是凭空想像,很可能是眼前所见。试想,如果眼前是长江九派,或者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诗人的脑海里大概就不会飞出黄河的形象。因此我们不妨想像李白是在黄河边的一座酒楼上,与朋友酒过数巡,心潮起伏地望着黄河,慨然落笔,写下这气势豪放的诗句。那直奔大海的黄河,它的非凡的气势和李白浪漫不羁的性格之间,自然产生了一种契合。使诗人自觉不自觉地在黄河身上感到有自己的影子。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堂前明镜照出的容颜,早晨还是少壮华年,发如青丝,到晚上,就已经是满头霜雪了。这当然是极度的夸张,但在瞬息千里的黄河之水面前,一刹那间,对于过得极快的人生,有这种“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感觉掠过心头,又是很自然的。而且由于黄河形象的衬托,更显出似水一样华年的可贵。慨叹人生过得快,诗人在“高堂明镜悲白发”的句子中,用一个“悲”字来概括这种心理感受,很值得注意。“志士惜日短”,有志之士对于光阴迅速,人生有限,最容易动感情,这种感情又多半是沉重的。自从孔子在河水面前说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话,后代许多人,便常常由去而不返的流水想到人生,想到一生的事业和前程,发出各种感慨。宋代的大词人苏轼在赤壁矶边面对着大江东去想到三国英雄,慨叹自己早生华发。李白此时也同样是由奔流的黄河引起感触,发出了“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悲叹。而对于这,我们如果不加深思,也许认为仅仅就是感伤岁月易逝。但联系李白一生怀抱壮志而未能如愿的遭遇去加以理解,就会感到这里的“悲”,已经揭示了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抒发了由于种种社会阻力而使光阴虚掷的愤慨。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两句紧接着上面年华易逝的慨叹。既然光阴易逝,那么人生每逢得意的时候,就应该尽情欢乐。这里的“得意”和上文的“悲”既矛盾又统一,在这种矛盾统一中,显出“得意”只是在对着美酒和知己时才会有的意兴飞扬。而所谓“悲”,也并没有把诗人的精神压倒,他仍然胸襟开阔豁达。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时光虽然像黄河之水一样去而不归,但天生我材却不应默默消逝,必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因此要烹羊宰牛,痛饮尽欢。“天生我材必有用”中的“我”,首先当然是诗人自己,但又不只限于诗人自己,而应当是大写的,他代表着封建社会中许多类似李白那样的既有才识有胸怀大志的人。这样,“必有用”的信念就更显出力量,更显出决心,似乎要一举扫去那“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悲凄。李白诗中经常有这种现象,就是从感叹光阴虚掷抒发满怀积郁中突破愁闷,引出对前途的追求和自信。像在《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那首诗中,一度排开烦恼忧愁,而“欲上青天揽明月”;像在《行路难》那首诗中,在堪念前程倍觉艰险的时候,他突然把思路引向辽阔无垠的境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理想的阳光冲破浓厚的阴霾,这正是现实社会压制人才,但终究不能阻止人们对理想执着追求的一种反映。而归根结蒂,是由时代条件决定的。天宝年间,唐帝国虽然走了下坡路,但盛世的余霞残照,仍然没有完全消逝,它还具有相当的魅力,让人们还能够振奋精神,觉得有信心掌握自己的命运。这第一段由年华易逝的感慨激发起来的对于“天生我材”的充满信心的歌唱,可以说是,李白不肯动摇自己对于人生信念的豪语。然而诗人抒发的这种豪情,表达的这种信念,又是针对什么的呢?这便把深一层的抒写对现实的愤懑,留给了第二段。

  “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岑夫子,指岑勋。丹邱生,指元丹邱。两人都是李白的好友。这一节完全是宴席间频频劝酒的口吻,作为前后两段的过渡,在穿插中使诗显出了层次和变化,同时给诗增加了深切真挚的气氛,让读者感到,诗人在酒酣之际,激情难以自抑,需面对知己,把胸中的积郁尽情吐出方才痛快。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是第二段的正文。“钟鼓馔玉”指富贵生活,诗人根本不以为可贵,他只愿永远沉酣于醉乡。要是从表面去理解,追求长醉,似乎也可认为是颓废。但联系诗人“天生我材必有用”那种高度自信和远大抱负,联系诗人面临的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就会感到话中带有愤懑。“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腐朽的统治者就是这样践踏人才,甚至就连古代圣贤孔子和孟子都凄惶奔走,生前也没有找到知音,实在悲凉寂寞。相反的,那些煊赫于世的钟鼓馔玉者,却往往是一些庸才或奸邪之徒。对于这种时世,倒是像阮籍、嵇康那样的佯狂傲世的酒徒,能够引起震动,容易成名。“一醉累月轻王侯”,诗人要用长醉对权贵表示蔑视。这段话,非常愤激,它反映那个社会不容人们去效法圣贤,反而被逼得发狂,去做放诞的酒徒。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成王指曹植,这里李白把曹植划出钟鼓馔玉的范围之外,而引为同调,并以他在平乐观与宾客尽情豪饮作为效法对象,要主人莫管少钱,只管沽酒。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有人认为,对于五花马、千金裘不必拘泥,因为这毕竟是写诗。然而此处也并不排斥五花马、千金裘有实际存在的可能。它虽然未必是李白的,但在盛唐社会风气之下,一向重义轻财的李白,也想必会视之如同自己的.一样,觉得朋友自会赞成他的主意的。尤其是当李白醉酒的时候,更有可能如此。但值得注意的是,酒意越浓,语言也就越能传达心声。诗人不再用“得意须尽欢”等理由来劝酒了,而是强调此番痛饮要消除压在心头的“万古愁”。这就显得胸中的积郁无限深广,不喝酒不成,喝少了也不成,非得把宝马轻裘押上不可。诗的最后一段“愁”字,几乎可以调转全篇,它呼应了开头的“悲”字,使那“悲”的内涵显得更深,同时也使得前面的“得意”、“尽欢”,分明只是在想到才能仍能值得自豪时的一种自我庆慰,而不是樽前月下的寻欢作乐。这种深广的“愁”与“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犹如波浪汹涌的黄河与擎天的砥柱,砥柱因黄河的冲击而愈显其雄伟。在失意的环境中仍然能保持自信,自信心在考验中就获得更有力的表现。

  如果说诗的前一段是豪迈之言,那么后一段就是愤慨之语了。豪言正是从愤慨中激发出来的,而深沉的愤慨又衬托出豪语并非空说大话。

  诗由眼前的黄河起兴,由于感情发展也像黄河之水那样奔腾激荡,不易把握,而通篇都讲饮酒,如果只拘泥于字面,似乎也可以说,诗人是在宣扬纵酒行乐,而且诗中用欣赏肯定的态度,用豪迈的气势来写饮酒,把它写得很壮美,也确实有某种消极作用,这如同他在另一些诗中宣扬求仙一样,都不免是以一种夸张的庸俗气来代替平凡的庸俗气,要借助酒力来销“万古愁”,不过反映了诗人当时找不到对抗黑暗势力的有效武器。酒是他个人反抗的兴奋药,有了酒,像是有了千军万马的力量,但酒,也是他的精神麻醉剂,使他在沉湎中不能做正面的反抗,这些都表现了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今天即使是对于像李白这样的大诗人,也没有必要曲意加以维护。不过在此同时,我们更应该看到,这些毕竟不是诗的主要方面,诗人在强调要饮酒的言辞下,有着内在的、很深刻的思想感情,或是悲年华易逝、岁月蹉跎;或是慨叹圣贤寂寞而夸耀酒徒,都暗示着才能不为世用,而豪迈地呼喊“天生我材必有用”,并且要“烹羊宰牛且为乐”,又表现了诗人的乐观、自信和放纵不羁的精神。无边的愁并没有淹没诗人的自信,他不能忍受压抑,不甘于才能的毁灭。他的这首诗歌,就是一曲努力排遣愁闷,渴望伸展才智,在悲感中交织着自信的乐章。

  读这首诗,我们会感到封建社会中普遍存在的怀才不遇的矛盾,在诗中激起了像黄河之水那样汹涌澎湃的情感波涛。诗让人听到一位天才因被压抑而发出的强烈的抗议、愤怒的吼声,它击动着人们的心弦,使人感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向封建黑暗势力,冲向黑暗势力加在人才头上的像磐石一样的重压。这不禁又使我们想到苏轼,他和李白同样具有浪漫的气质。苏轼对着大江东去,虽然向往着古人轰轰烈烈的业绩,但在回念自己的时候,只有黯然神伤,无何奈何地认为要被古人嘲笑。而李白在黄河边,尽管高声喊着销愁,却仍然使人感到他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概而没有丝毫示弱。苏李之间的这种差别,自然也只有到他们各自所处的时代里去寻找根源。

  这首诗和《蜀道难》可以代表李白乐府歌行的主要艺术风格,就是豪迈、奔放,但也各有特色。《蜀道难》主要刻画了蜀道山川峥嵘不凡的形象,格在豪迈奔放中偏于奇险。而《将进酒》则着重塑造诗人的自我形象,风格在豪迈奔放中显得自然。读这首诗,仿佛嗜酒昶气、热血沸腾的李白,仿佛这位傲岸倔强,要用酒去冲销“万古愁”的诗人就在眼前。产生这种艺术效果,与诗人抓住酒酣时的精神状态加以表现很有关系。因为此时,便于深入揭示内心的激荡和矛盾,展开精神世界的各个侧面。

  严羽说:“一往豪情,使人不能句字赏摘,盖他人作诗用笔想,李白但用胸口一喷即是,此其所长。”这评论是很精到的。因此如果认为《将进酒》这个乐府旧题应要求处处言不离酒,对表现理想与现实冲突这一主题或许有不便的一面。那么李白正是抓住列士对酒的契机,突出表现当时的百感交集、心潮激荡,而这对诗人塑造自我形象构成豪放而自然的艺术风格则极为有利。这里体现了一种辨证关系,和一切艺术传统一样,乐府古题对于后人既可能形成束缚,同时由于它们经过前人的探索和开拓,又往往积存着某些对创作的有利因素,指示着某种途径或方向。李白这首诗,正是在运用乐府古题时善于因势利导,借酒作为引发诗情的触媒剂,从而使《将进酒》这一诗题得到最好的开拓,注入了深刻的思想内容,并获得完美的艺术表现。

将进酒赏析9

  李白《将进酒》中经典名句摘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见唐·李白《将进酒》。樽(zun尊):古时盛酒的器具。这两句大意是:人生得意的时候且自纵情欢乐吧,莫使金杯空对月色,辜负大好年华。~二句是说,人生得意,当纵情欢乐;要纵情欢乐,就应饮酒,虽未提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写出,不仅生动,而且将饮酒诗意化了。未写痛饮狂欢,而用“莫使”、“空”等有感情色彩的语言代之,语气更为肯定,更能激起读者的想象力。诗句抒发了作者对社会现实的不满,表现出诗人豪放、旷达的性格。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见唐·李白《将进酒》。复:又。这两句大意是:天生下我这块材料一定有用处,为买酒散尽千金毫不足惜,相信金钱还会重来。天宝十一载.李白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际,于是满腔的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作了尽情的抒发。作者以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多么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如此破费又算得了什么一—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这两句足以表现出作者的豪壮和自信的个性,可用以抒发自信自强,激流勇进的胸怀。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见唐·李白《将进酒》。五花马:名贵的马。开元,天宝年间,上层社会的人把马的鬃毛剪成五簇花纹形,叫五花马。这几句大意是:五花的宝马,干金的狐裘,叫孩子把这些玩意儿都拿出去换来美酒,让我们在这美酒中共同消除那无穷无尽的愤懑与忧愁。为了喝酒,诗人不惜将名贵的五花马,价值千金的狐裘都拿出来换取美酒,以图一醉方休。诗句表现出诗人豪爽的性格,嗜酒如命的`爱好,更反映出诗人的抑郁和愤懑,写得悲壮、慷慨.荡人心腑。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见唐·李白《将进酒》。钟鼓馔Czhuan撰)玉:指富贵生活。古时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饮食精美。这两句大意是:鸣钟列鼎,玉盘珍馐的生活有什么可足贵的,但愿长久地沉醉,不再清醒过来。此二句表现丁作者鄙弃世俗、蔑视富贵的傲岸精神。鸣钟列鼎的生活,诗人必为不足贵,精美的饮食,诗人嗤之以鼻,这决不是酒后吐狂言,而是酒后吐真言。因为要过这种生活,必须付出代价:真理、节操、自由。诗人既不愿付出这种代价,又无法改变黑暗的现实,只有寄希望于长醉不复醒了。这些诗句适于抒发对黑暗现实的不满,排遣内心的苦闷和烦恼。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唐·李白《将进酒》。这两句大意是:自古以来睿智彻悟之人总会感到寂寞,唯有寄情诗酒者能留下个好名声。此二句抒发诗人心中深广的忧愤。他说古来圣贤“皆寂寞”,实则是说自己“寂寞”,因他常以管仲、诸葛武侯自比;既然是感到“寂寞”,自然要长醉不复醒,自然崇尚饮者,说“惟有饮者留其名”。诗句集中反映了诗人“赐金放还”之后的愤懑及感慨。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唐·李白《将进酒》。会须:应当。这两句大意是:杀牛宰羊,制成美味佳肴,我们要玩它个痛快;如此欢会,应当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此二句为我们描绘了一场盛宴,场面之大,可谓空前。菜要整头整头的牛羊,酒要一饮三百杯,这是多么痛快、多么豪爽的诗句,又是多么使人瞪目昨舌的筵席!诗人借着酒兴,抒发豪情,抒发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抒发对现实社会的牢骚和不满。可借以形容那些豪壮的筵会和表现与会者的勃勃兴致。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唐·李白《将进酒》。青丝:喻黑发。过两句大意是:您没有看到吗?对堂上的明镜,只能发出慨叹,感到悲哀,头上的青丝转眼间已白得像雪一样了。李白《将进酒》以乐府旧题抒发感慨、愤懑之情,并表现出乐观自信的人生态度。此二句以夸张的手法悲叹人生的短暂,将诗人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表露无遗。作者将短暂的人生缩短到“朝”、“暮”之间,加强了作品的感情色彩。可用以抒发人生短暂,转瞬即是暮年的感慨。

将进酒赏析10

  将进酒

  唐代: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倾耳听 一作: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不足贵 一作:何足贵;不复醒 一作:不愿醒/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古来 一作:自古;惟 通:唯)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将进酒前四句赏析

  《将进酒》题意为请人饮酒,本为汉代乐府铙歌十八首中的一首。关于此题郭茂倩曾解释说:“古词曰‘将进酒,乘大白’,大略以饮酒放歌为言。”(《乐府诗集》卷十八)李白写作乐府古题时一般要顾及此题古义及题材传统,此诗也是如此。从表面上看这首诗确是写“饮酒放歌”的,但其中熔铸了诗人自己的感情,成为十分鲜明地表现诗人个性特点的著名诗篇,一千多年来为世人所传诵。

  开篇四句是两组排比句,以“君不见”开端,仿佛天风海雨迎面扑来,郁积在诗人胸中的激情喷薄而出,用以抒发他因飞光流驰,时不我与所引起的无穷悲慨。诗人以奔腾咆哮的黄河起兴。“黄河之水天上来”,似乎黄河还不够宏伟,而须想象它从天而下,极言河水落差之大,用以形容黄河流速之疾及其不可阻挡的气势,并令人想到一去不复返的时间。古人常用流水比喻时间流驰,如“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但没有任何诗句有此宏伟气魄。然后点出“高堂明镜悲白发”,看来“明镜”亦有情,它以青春为喜,以迟暮为悲。“朝如青丝暮成雪”,用此以形容人生的短暂,把人生之可悲形容到极端。这种悲哀是强烈的,但并不给人以衰飒之感,因为悲慨的抒发是以黄河从发源到入海这个上天下地无限广阔的空间作为背景的,它给读者的艺术感受首先是豪迈奔放的气势,在这种不同凡响的自然形象衬托下,悲哀只能是巨人的悲哀,与“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之类的伤感和叹息迥然异趣。

  流光飞驰,华年易逝,古往今来的敏感诗人无不有此感喟。诗人屈原因为日月流逝而想到“恐修名不立”,而李白似乎要颓放一些,“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得直率而斩截,表示自己要在感官享受中打发时日。其实此二句只是快意一时的豪语。这正如《古诗十九首》中的“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在歧路,坎坷常苦辛”是沉沦下僚者所发出的愤激语一样,这鼓吹享乐的豪语也是愤激语。诗人何尝“得意”?达官显宦志得意满之时是不必大谈“人生得意”的,李白之所以拣起这个话头,正因为他处在失意之中。所谓“得意”,乃是几个老友相逢,互相倾诉衷肠,纵酒狂歌,大发牢骚而已.这正是诗人百无聊赖心境的反映。“须尽欢”指要尽情享受此短暂的欢乐,也就是这次饮宴要一醉方休。“莫使”句是用双重否定句代替直陈,以表现劝酒时的热烈。当此良辰美景,贤主嘉宾齐会之时不举杯痛饮还等待什么呢?于是可以想见宾主举杯,笑语腾喧的热烈场面。宴会上诗人可能揭露他在长安目睹的统治者种种丑态,也许畅谈山中烟霞,向往求道归隐……突然笔锋一转:“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高谈阔论,狂歌纵酒原是为了平息自己内心难以压抑的痛苦,取得暂时的麻醉,但内心的隐痛,酒酣耳热之时,却最易涌上心头。他想到自己所受的冷淡和欺骗,想到统治者对自己嘲弄与轻视,难道自己真是永远失败了吗?不,诗人不会承认这一点,他自信而又自豪地唱出了这气势磅礴的诗句。这两句诗表现了诗

  人对自己才能、力量的充分肯定和屡遭失败之后不肯屈服的倔强性格。它不仅是时代的最强音,对后世人们也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千金散尽”还表现出诗人重情谊、轻金钱的风格。李白“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千金又算什么呢?当然,诗人相信千金复来,不是梦想“青蚨飞来,眉眼莞尔”,而是相信自己的价值。金钱是身外之物,但它可以换得眼前的欢乐,而可以快意当前的,则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诗句又是李白独有的豪迈风格。须知唐代宴会上一般不用整羊整牛,李白这样写,意在显示豪迈的气概。“三百杯”也是竭力夸张饮酒之多。不过,在唐代一般喝的是米酒,酒精浓度很低,这也是不可不知的。以上是第一段,从感慨人生短暂写到宴饮的欢乐。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诗人兴致越来越高,他不仅自己开怀畅饮,而且也竭力劝友人。由于酒兴高涨,心中兴奋,于是诗的句式缩短了,节奏加快了。这几句虽仅写诗人劝酒,但宴会觥筹交错,杯盘狼藉的情景宛若目前。

  饮酒已达高潮,自然转到放歌。“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唐代宴会上的吟诗放歌,很为普遍。杜甫在战乱中回到羌村,在与邻居父老饮宴时还说:“请为父老歌,艰难愧深情”,何况在浪漫风气很盛的天宝初年呢?“倾耳听”以下是诗中之诗。“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钟鼓”,代表音乐,古代贵族宴会时须奏乐。“馔玉”,指精美的食品。“不足贵”,不值得羡慕。这里再次表明诗人期于用世不是“汲汲于富贵”,而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当这些不能实现时,他只能“但愿长醉不用醒”了。这句诗表达了诗人对现实中丑恶现象的厌恶,也反映了诗人在理想不能实现时欲求出路而不得的痛苦。“人生最痛苦的是醒了之后无路可以走”(鲁迅语)李白在当时是少数清醒者之一,他对现实的问题及危机都有一定的认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杜甫在怀念李白的诗中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韬晦于醉乡不就是一种佯狂吗?“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是悲愤语,而“圣贤”往往寂寞于生前也是严酷的历史事实。“寂寞”指不为时人所理解,杜甫在《梦李白》中说:“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李白在当时虽为许多人倾慕,真正理解他的却很少,以致后来弄到“世人皆欲杀”的地步,这怎么不使他向慕那些在醉乡得以全身留名的古代“饮者”呢?诗人对“饮者”的赞颂也是对黑暗现实的抗议,因为现实社会已经不能容纳任何清醒的人了!从“岑夫子”到此为第二段,这段从饮宴的欢乐写到诗人对现实的感受,感情由高昂欢快转向愤慨悲凉。“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诗人由歌咏“饮者”联想到陈王曹植,这位风流倜傥、年少多才的贵公子兼诗人使李白感情为之一振。他选择了曹植与游侠少年行猎归来欢宴于平乐的场面来描写这位翩翩公子的风采。此典出自曹植《名都篇》,诗中描写了游侠少年(包括曹植自己)如何被服鲜丽,如何以不凡的身手走马射猎,最后,他们“归来宴平乐,美酒壮斗十千。”曹植用这快意一时的宴乐来平息他因受到猜忌“怀抱利器无所施”所产生的痛苦与愤懑。李白用曹植一掷千金买酒取醉的豪情来安慰自己,感到自己和他有相通之处。可是,“主人为何言少钱”,在举座欢宴时“主人”提出“少钱”似乎有些煞风景,这一跌宕正好为诗人抒写自己的豪情“蓄势”,于是迸出“径须沽取对君酌”,反客为主,不必考虑什么钱,把酒打来,先喝个痛快再说。“主人”二句使得李白天真直率近于狂的风格跃然

  纸上。当然,诗人也不是慷他人之慨,他紧接着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唤美酒。”“五花马”指马之色作五色花纹的骏马。“千金裘”,价值千金的皮裘。“将出”,拿出。用裘马换酒照应前面所说的“千金散尽”。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诗人的豪迈性格,也可看出他追求一醉的迫切,其目的则是“与尔共销万古愁”,此时诗人狂放已极,已忘掉了一切世俗的礼法。前面对友人还用“君”相称,尚未沉酣,这里已经“忘形到尔汝”了。最后全诗归结到“同销万古愁”上。这个“愁”不是一般的愁,乃是古往今来一切敏感的才人、一切清醒者所通感的`愁。这个“愁”除了包含对人生短暂的慨叹外,主要指功名不立,岁月蹉跎,时不我与。这个“愁”压迫着古往今来许许多多人,几乎每个时代的诗人都采用这办法求得暂时麻醉,这个愁的确是“万古愁”。由“陈王昔时”句到此为第三段,感情由振奋、狂放转到悲愤,从而结束全篇。

  应该看到从初唐到盛唐,是封建社会比较解放的时代,经济上繁荣,政治上基本稳定,用人制度也比前朝合理,为知识分子登上政治舞台开辟了道路。因此唐朝开国以来知识分子十分活跃,大多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才华横溢、抱负远大的李白则更是如此,而且李白不想做小官,而是想“奋起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做策士,为帝王师,当然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唐初就有布衣马周上书,三命召见,卒登宰辅的例子。可是随着统治阶级日趋腐朽,这种布衣参政的可能性则越来越小了,而李白毕竟是盛唐时代长成的士人,他的胸襟气度是受了时代影响的,因之他的理想与自信带有浓重的悲剧色彩。李白曾一度被唐玄宗召入长安,但只被看作是点

  缀升平的词臣,不久又被谗放归。长安之行打掉了李白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此时他的痛苦与忧愤,比起以前的怀才不遇的悲叹来要深广和复杂多了,其中包含对统治集团的绝望,和既不肯与之同流合污也不愿独善其身的复杂情感。这首诗正是这种复杂感情的集中反映。

  《将进酒》是一首抒情诗。李白抒情诗打破了传统的温柔敦厚的诗教,诗中所表达的感情多是十分强烈的。诗人善于用力透纸背的语言把强烈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例如说愁,“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写恨,“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写高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此诗也是如此,写人生短暂之可悲,畅饮抒情之可贵,对于未来的自信与绝望,饮酒产生欢乐与悲哀……这些有的是互相矛盾的,但诗中一律把它们推到极端,并表现得淋漓尽致,给读者以强烈的震撼。此诗豪迈奔放,感情充沛而富于变化,悲欢交迭。但此诗的欢乐只是悲愤的变奏,具有王夫之所说“以乐景写悲”的效果,给读者的感染极深刻。又,此诗以酣畅淋漓的笔墨,变化莫测的笔法反复表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矛盾,既有黄河奔腾万里、直泻东海的气势,也有黄河九曲、千折百回的波澜;其句式错落,七言为主间用杂言,音韵流畅而富于变化,凡此均与诗中所表达的感情和谐一致。

将进酒赏析11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译诗:

  你没看见吗?黄河之水是由天上而来。波涛滚滚奔向东海,永不回头。

  你没看见吗?可悲的是高堂明镜照见了白发,早晨如青丝般乌黑,傍晚白得如雪。

  人生得意时,要尽情地寻欢作乐,别让金杯玉露,空对天上明月。

  天地造就我的才干,必有它的用处,即使千金耗尽,还会重新再来。

  烹羊宰牛,且图眼前欢乐,应该痛痛快快一口气喝它三百杯。

  岑勋先生呵,丹邱先生呵,快快进酒吧,杯儿不要停!

  让我为你们唱一曲,请你们侧耳仔细听:钟鸣鼓响饮食如玉,何足珍贵?

  我只愿长醉享乐,不愿醒来受罪!

  古来圣贤,生活恐怕都寂寞,世上唯有酒徒,他们却芳名永驻。

  古时陈王曹植曾在平乐观宴饮寻欢,斗酒十千不嫌贵,任性地享乐一番。

  主人呵,为何说我少银钱?

  直接沽取醇酒,咱对饮个醉意绵绵。

  这一匹名贵的五花马,这一件价值千金的皮裘,叫孩儿们拿去换美酒吧。

  我与你喝个大醉,同消万古长愁。

  评析:

  这首诗意在表达人寿几何,及时行乐,圣者寂寞,饮者留名的'虚无消沉思想,愿在长醉中了却一切。诗的开头六句,写人生寿命如黄河之水奔流入海,一去不复重返,如此,应及时行乐,莫负光阴。“天生”十六句,写人生富贵不能长保,因而“千金散尽”“且为乐”。同时指出“自古圣贤皆寂寞”,只有“饮者留名”千古,并以陈王曹植为例,抒发了诗人内心的不平。“主人”六句结局,写诗人酒兴大作,“五花马”、“千金裘”都不足惜,只图一醉方休。表达了诗人旷达的胸怀。“天生我材必有用”句,是诗人自信为人的自我价值,也流露怀才不遇和渴望用世的积极思想感情。诗深沉浑厚,气象不凡。情极悲愤狂放,语极豪纵沉着,大起大落,奔放跌宕。诗句长短不一,参差错综;节奏快慢多变,一泻千里。

将进酒赏析12

  唐代:李贺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译文及注释

  译文 酒杯用的是琉璃钟,酒是琥珀色的,还有珠红的。经过烹、炮的马肉(龙)和雄雉(凤)拿到口中吃的时候,还能听到油脂被烧烤时的油爆声,像是在哭泣。用绫罗锦绣做的帷幕中充满了香气。罗帏之中,除了食品与酒的香气外,还有白齿的歌伎的吟唱和细腰的舞女和着龙笛的吹奏、鼍鼓的敲击在舞蹈。宴饮的时间是一个春天的黄昏,他们已欢乐终日了,他们饮掉了青春,玩去了如花的大好时光。桃花被鼓声震散了,被舞袖拂乱了,落如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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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及注释

  佚名

  译文

  酒杯用的是琉璃钟,酒是琥珀色的,还有珠红的。经过烹、炮的马肉(龙)和雄雉(凤)拿到口中吃的时候,还能听到油脂被烧烤时的油爆声,像是在哭泣。用绫罗锦绣做的帷幕中充满了香气。罗帏之中,除了食品与酒的香气外,还有白齿的歌伎的吟唱和细腰的舞女和着龙笛的吹奏、鼍鼓的敲击在舞蹈。宴饮的`时间是一个春天的黄昏,他们已欢乐终日了,他们饮掉了青春,玩去了如花的大好时光。桃花被鼓声震散了,被舞袖拂乱了,落如红雨,他们把如花的青春白白地浪费了。我奉劝你们要像他们那样,终日喝个酩酊大醉吧,由于酒已被你们喝光,酒鬼刘伶坟上已经无酒可洒了!

  注释

  ①琉璃钟:形容酒杯之名贵。

  ②琥珀:琥珀是数千万年前的树脂被埋藏于地下,经过一定的化学变化后形成的一种树脂化石,是一种有机的似矿物。琥珀的形状多种多样,表面常保留着当初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内部经常可见气泡及古老昆虫或植物碎屑。颜色一般为黄红色,透明到半透明。这里借喻酒色透明香醇。

  ③真珠红:真珠即珍珠,这里借喻酒色。

  ④烹龙炮凤:指厨肴珍异。

  译文及注释二

  译文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呵浓浓,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何况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注释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萧铙歌的曲调,这里意为“劝酒歌”。钟:盛酒的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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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及注释二

  佚名

  译文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呵浓浓,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何况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

  注释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萧铙歌的曲调,这里意为“劝酒歌”。

  钟:盛酒的器皿。

  琥珀:色黄净,喻指美酒。

  槽酒:酿酒的器皿。真珠:喻酒色的`柔润莹洁。真珠红:名贵的红酒。

  玉脂泣:比喻油脂在烹煮时发出的声音。

  罗帏:一作“罗屏”。

  龙笛:长笛。

  鼍(tuó)鼓:用鼍皮制作的鼓。鼍:扬子鳄。

  酩酊:大醉。

  刘伶:晋人,“竹林七贤”之一,以嗜酒著称,著有《酒德颂》。▲

  参考资料:

  1、 林庚 .林庚诗文集 第7卷 .北京市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xx年 :452页 .

  2、 李哲 .古诗词经典 唐诗 宋词 .西宁市 :青海人民出版社 ,20xx年 :68-69页 .

  鉴赏

  这首诗将一个宴饮歌舞的场面写的缤纷绚烂,有声有色,形神兼备,兴会淋漓,并且以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切体验。这首诗的前五句描写一幅奇丽熏人的酒宴图,场面绚丽斑斓,有声有色,给读者极强烈的感官刺激。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目不暇接:“琉璃钟”、“琥珀浓”、“真珠红”、“烹龙炮风”、“罗帏绣幕”,作者用这样密集的华丽字眼描绘了一场华贵丰盛的筵宴。其物象之华美,色泽之瑰丽,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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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赏

  佚名

  这首诗将一个宴饮歌舞的场面写的缤纷绚烂,有声有色,形神兼备,兴会淋漓,并且以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切体验。

  这首诗的前五句描写一幅奇丽熏人的酒宴图,场面绚丽斑斓,有声有色,给读者极强烈的感官刺激。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目不暇接:“琉璃钟”、“琥珀浓”、“真珠红”、“烹龙炮风”、“罗帏绣幕”,作者用这样密集的华丽字眼描绘了一场华贵丰盛的筵宴。其物象之华美,色泽之瑰丽,简直无以复加。

  诸物象之间没有动词连接,就像一组蒙太奇镜头,将画面与画面按照内在逻辑顺序一一呈现出来。杯、酒、滴酒的槽床……这些具体意象的相继出现,给读者酒宴进行着的意念。这种省略叙写语言的手法,不但大大增加了形象的密度,同时也能启迪读者活跃的联想,使之主动地去填补、丰富那物象之间的空白。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四句写宴乐的鼓点愈来愈急,连串三字句法衬得歌繁舞急,仅十二字,就将音乐歌舞之美妙写得尽态极妍。不仅让读者目不暇视,甚至耳不暇接。这似乎已不是普通宴饮,而是抵死的狂欢。下面的诗句作者开始解释这炊金馔玉,浩歌狂舞的原因。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春光正美,太阳却冷酷地移向地平线;青春正美,白发却已在悄悄滋长。曾在繁茂的桃花园中,看花瓣随风如雨而落,那真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但每一秒的美丽,都是以死亡为代价的。何等奢侈的美丽。人们伸出手想挽留残春,但最终留下的,只是那空荡荡的枝头和指间的几片残红。在这凄艳的花雨中,在这渐渐拉长的日影下,愈转愈急的歌弦舞步是想追上时间的脚步,在时间鼓点均匀而无情的敲击声中,入唇的玉液琼浆己变得苦涩。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诗的前一部分是大段关于人间乐事瑰丽夸张的描写:美酒佳肴,欢歌曼舞,人生之乐似乎莫过于此。但结尾笔锋倏转,出人意料地出现了死的意念和“坟上土”的惨淡形象,透露出一片苦涩幽怨的意绪。时光难逗留,诗人遂道,罢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是壶中日月长,就多喝几杯,终日酩酊吧,无知无觉也就没有困扰了。何况哪怕好酒如刘伶,死后想喝酒亦不可得。可酒并不是真的就能令人忘忧。刘伶“一醉一石,五斗解醒”也未必真的逃避了痛苦。狂呼痛饮,及时行乐固然痛快,但是,即使秉烛夜游,人生又有几何,再回首已百年身,酒闲人寂之后,留下的只有深沉的孤独和空虚之感。况且生时的辉煌更加衬托出死后的悲凉,正是前后这种极度的反差和不协调给读者带来极大的震撼。人间乐事极力地反衬出死的可悲,终日醉酒和暮春之愁思又回过来表露出生的无聊,这就是诗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死既可悲而生亦无聊的最大的矛盾和苦闷。人生总难免面对差别,在差别面前,庄子喜欢否定它,以求心灵的宽慰和淡泊;作者李贺则喜欢确认它、甚至放大它,以强化主体对生命、生活的敏感和执著。他为此宁愿悲愤伤感,宁愿陷入感性的深渊而不愿自拔。

  这首诗以幽遽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构设意与境浑的美学特质,充分表达诗人身处病态社会的烦闷、压抑、凄凉与愤激心绪,给读者以深刻的精神启示和审美感受。▲

  参考资料:

  1、 谢真元 .一生必读唐诗三百首鉴赏 汉英对照 .北京市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xx年 :656-658页 .

  简析

  此诗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时行乐的情景,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这是一首讽喻诗,既形象夸张地反映了统治者的豪华奢侈,又从跳跃的蒙太奇镜头中开拓了读者的联想,并写出了自己对生活“死既可悲,生也无聊”的苦闷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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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析

  佚名

  此

  诗

  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时行乐的情景,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这是一首讽喻诗,既形象夸张地反映了统治者的豪华奢侈,又从跳跃的蒙太奇镜头中开拓了读者的联想,并写出了自己对生活“死既可悲,生也无聊”的苦闷心理。

  李贺

  李贺(约公元791年-约817年),字长吉,汉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称李昌谷,是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有“诗鬼”之称,是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佛”王维相齐名的'唐代著名诗人。著有《昌谷集》。李贺是中唐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之说。李贺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李贺长期的抑郁感伤,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辞去奉礼郎回昌谷,27岁英年早逝。

  艳歌何尝行

  未知:佚名

  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十十五五,罗列成行。妻卒被病,行不能相随。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乐哉新相知,忧来生别离。躇蹰顾群侣,泪下不自知。”“念与君别离,气结不能言。各各重自爱,道远归还难。”“妾当守空房,闭门下重关。若生当相见,亡者会黄泉。”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横江词六首

  唐代:李白

  人道横江好,侬道横江恶。

  一风三日吹倒山,白浪高于瓦官阁。

  海潮南去过浔阳,牛渚由来险马当。

  横江欲渡风波恶,一水牵愁万里长。

  横江西望阻西秦,汉水东连扬子津。

  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

  海神来过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

  浙江八月何如此?涛似连山喷雪来!

  横江馆前津吏迎,向余东指海云生。

  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行!

  月晕天风雾不开,海鲸东蹙百川回。

  惊波一起三山动,公无渡河归去来。

将进酒赏析13

  杜甫曾赞李白的诗说“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自己也十分自负地说“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啸傲凌沧州。” 而奔腾不息的《将进酒》,挥洒着李白的诗酒大自在,与其说这是一首劝酒歌,不如说它是李白对自己一生追求的一次总结。 叔本华说,“使我们生存充满烦恼与苦痛的东西,无一不是出自时间无休止的压迫。”于是,有历史情怀的李白就在时间无休止的压迫中唱出了生命的绝望之歌——《将进酒》。 青丝白发悄悄交替着,时空流转的记忆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悲而能壮,哀而不伤,这就是巨人式的伤感,饮着,唱着,感叹着,却不见颓废,诗如其人,千金以买一醉是何等豪举!情感与诗句的结合,生动详细。

  得意与悲壮既矛盾又统一,在这种矛盾与统一的交织中,显出诗人只有对看美酒与知己时才会意兴扬飞,强烈的抗议和愤怒的撕吼化入字里行间,击动人们的`心弦。难怪有人说道,这使人感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向封建黑暗势力,冲向黑暗势力加在人才头上的像磐石一样的重压。 干杯,干杯,还要一连干它三百杯!没有比饮酒更为欢畅的人生,为何不倾其所有以尽今日之欢?在极度痛苦之中,他的自信与狂傲,依然故我,千古一人……作者深切地感受到了李白的情感。 一壶浊酒,歌遍山河八万里,一叶轻舟,惟见长江天际流。《将进酒》,李白挥洒着灵魂的笔触把一个真实的自我写进了历史。

将进酒赏析14

  将进酒

  唐代: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倾耳听 一作: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不足贵 一作:何足贵;不复醒 一作:不愿醒/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古来 一作:自古;惟 通:唯)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赏析

  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现了李白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方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孤高自傲,另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现波折后,又流露出纵情享乐之情;而在这首诗里,他演绎庄子的乐生哲学,表示对富贵、圣贤的藐视。而在豪饮行乐中,实则深含怀才不遇之情。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李白“借题发挥”借酒浇愁,抒发自己的愤激情绪。

  时光流逝,如江河入海一去无回,人生苦短,看朝暮间青丝白雪,生命的渺小似乎是个无法挽救的悲剧,能够解忧的惟有金樽美酒。这便是李白式的悲哀:悲而能壮,哀而不伤,极愤慨而又极豪放。表是在感叹人生易老,里则在感叹怀才不遇。诗篇开头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气势豪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李白此时在颍阳山,距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所以借黄河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景象之壮阔,并不是肉眼可见,所以此情此景是李白幻想的,“自道所得”,言语中带有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

  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生短促;而不直接说出自己感伤生命短暂而人一下就会变老,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显现出一种对镜自照手抚两鬓、却无可奈何的情态。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这种开篇的手法作者常用,他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格调,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颇具创造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一般乐府诗只于篇首或篇末偶一用之),又使诗句感情色彩大大增强。诗有所谓大开大阖者,此可谓大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悲感虽然不免,但悲观却非李白性分之所近。在他看来,只要“人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

  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句中没有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来突出隐喻,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诗人此时郁郁不得志。“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奉诏进京、皇帝赐宴的时候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再到“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行路难·其二》),古时冯谖在孟尝君门下作客,觉得孟尝君对自己不够礼遇,开始时经常弹剑而歌,表示要回去。李白希望“平交王侯”的,而在长安,权贵们并不把他当一回事,李白借冯谖的典故比喻自己的处境。这时又似乎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

  但并不就此消沉。诗人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非常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入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实现自我理想的这一天总会来到的.,应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诗如其人,想诗人“曩者(过去)游维扬,不逾一年(不到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

  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筵宴中展示的痛快气氛,诗句豪壮。

  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诗人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几个短句忽然加入,不但使诗歌节奏富于变化,而且写来逼肖席上声口。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诗人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还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意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食物精美如玉),可诗人以为“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狂放转而为愤激。这里不仅是酒后吐狂言,而且是酒后吐真言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以下“古来圣贤皆寂寞”二句亦属愤语。李白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称自己有管仲之才,诸葛亮之智却没人相信,所以说古人“寂寞”,同时表现出自己“寂寞”。因此才情愿醉生梦死长醉不醒了。这里,诗人已是用古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

  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举出“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历历,而偏举“陈王”,这与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榜样的是谢安之类高级人物,而这类人物中,“陈王”与酒联系较多。这样写便有气派,与前文极度自信的口吻一贯。三国诗人曹植在《名都篇》中描写洛阳饮宴时说:“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曹植被称为才高八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尽管身怀利器,抱负不凡,却在政治上受到来自亲哥哥魏文帝曹丕的打击,郁郁不得志。“陈王”曹植于丕、睿两朝备受猜忌,有志难展,亦激起诗人的同情。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纸不平之气。此诗开始似只涉人生感慨,而不染政治色彩,其实全篇饱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回到说酒了,酒兴更高。以下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尽”句,又故作跌宕,引出最后一番豪言壮语:即便千金散尽,也当不惜将出名贵宝物——“五花马”(毛色作五花纹的良马)、“千金裘”来换取美酒,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不仅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而且具有一种作者一时可能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须知诗人不过是被友招饮的客人,此刻他却高踞一席,气使颐指,提议典裘当马,几令人不知谁是“主人”。浪漫色彩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形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出此;诗情至此狂放至极,令人嗟叹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突然又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含义更其深沉。这“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诗人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诗篇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这诚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比如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不是刻意刻画和雕凿能学到的,也不是草率就可达到的境界。通篇以七言为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

将进酒赏析15

  将进酒·琉璃钟 唐朝 李贺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将进酒》译文

  酒杯用的是琉璃钟,酒是琥珀色的,还有珠红的。经过烹、炮的马肉(龙)和雄雉(凤)拿到口中吃的时候,还能听到油脂被烧烤时的油爆声,像是在哭泣。用绫罗锦绣做的帷幕中充满了香气。罗帏之中,除了食品与酒的香气外,还有白齿的歌伎的吟唱和细腰的舞女和着龙笛的吹奏、鼍鼓的敲击在舞蹈。宴饮的时间是一个春天的黄昏,他们已欢乐终日了,他们饮掉了青春,玩去了如花的大好时光。桃花被鼓声震散了,被舞袖拂乱了,落如红雨,他们把如花的青春白白地浪费了。我奉劝你们要像他们那样,终日喝个酩酊大醉吧,由于酒已被你们喝光,酒鬼刘伶坟上已经无酒可洒了!

  《将进酒》译文二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呵浓浓,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何况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

  《将进酒》注释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萧铙歌的曲调,这里意为“劝酒歌”。

  琉璃钟:形容酒杯之名贵。钟:盛酒的器皿。

  琥珀:色黄净,喻指美酒。琥珀是数千万年前的树脂被埋藏于地下,经过一定的化学变化后形成的一种树脂化石,是一种有机的似矿物。琥珀的形状多种多样,表面常保留着当初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内部经常可见气泡及古老昆虫或植物碎屑。颜色一般为黄红色,透明到半透明。这里借喻酒色透明香醇。

  真珠红:真珠即珍珠,这里借喻酒色。

  烹是炮凤:指厨肴珍异。

  槽酒:酿酒的器皿。真珠:喻酒色的柔润莹洁。真珠红:名贵的红酒。

  玉脂泣:比喻油脂在烹煮时发出的声音。

  罗帏:一作“罗屏”。

  龙笛:长笛。

  鼍(tuó)鼓:用鼍皮制作的鼓。鼍:扬子鳄。

  酩酊:大醉。

  刘伶:晋人,“竹林七贤”之一,以嗜酒著称,著有《酒德颂》。

  《将进酒》鉴赏

  这首诗将一个宴饮歌舞的场面写的缤纷绚烂,有声有色,形神兼备,兴会淋漓,写且以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切体验。

  这首诗的前五句描写一幅奇丽熏人的酒宴图,场面绚丽斑斓,有声有色,给读者极强烈的感官刺激。作者似乎不遗余奇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作,目不暇接:“琉璃钟”、“琥珀浓”、“真珠红”、“烹龙炮风”、“罗帏绣幕”,作者用这样密集的华丽字眼描绘了一场华贵丰盛的筵宴。其作象之华美,色泽之瑰丽,简直无以复加。

  诸作象之间没有动词连接,就像一组蒙太奇镜头,将画面与画面按照内在逻辑顺序一一呈现出来。杯、酒、滴酒的槽床……这些具体意象的相继出现,给读者酒宴进行着的意念。这种省略叙写语言的手法,不但大大增加了形象的密度,同时也能启迪读者活跃的联想,使之主动地去填补、丰富那作象之间的空白。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四句写宴乐的鼓点愈来愈急,连串三字句法衬得歌繁舞急,仅十二字,就将音乐歌舞之美妙写得尽态极妍。不仅让读者目不暇视,甚至耳不暇接。这似乎已不是普通宴饮,而是抵液的狂欢。下面的诗句作者开始解释这炊金馔玉,浩歌狂舞的原因。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春光正美,太阳却冷酷地移向地平线;青春正美,白发却已在悄悄滋长。曾在繁茂的桃花园中,看花瓣随风如雨而落,那真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但每一秒的美丽,都是以液亡为代价的。何等奢侈的美丽。人们伸出手想挽留残春,但最终留下的,只是那空荡荡的枝头和指间的几片残红。在这凄艳的花雨中,在这渐渐拉长的日影下,愈转愈急的歌弦舞步是想追上时间的脚步,在时间鼓点均匀而无情的敲击声中,入唇的玉液琼浆己变得苦逃。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诗的前一部分是大段关于人间乐事瑰丽夸张的描写:美酒佳肴,欢歌曼舞,人生之乐似乎莫过于此。但结尾笔锋倏转,出人意料地出现了液的意念和“坟上土”的`惨淡形象,透露出一片苦逃幽怨的意绪。时光难逗留,诗人遂道,罢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是壶中日月长,就多喝几杯,终日酩酊吧,无知无觉也就没有困扰了。何况哪怕好酒如刘伶,液后想喝酒亦不可得。可酒写不是真的就能令人忘忧。刘伶“一醉一石,五斗解醒”也未必真的逃避了痛苦。狂呼痛饮,及时行乐固然痛快,但是,即使秉烛夜游,人生又有几何,再回首已百年身,酒闲人寂之后,留下的只有深沉的孤独和空虚之感。况且生时的辉煌更加衬托出液后的悲凉,正是前后这种极度的反差和不协调给读者带来极大的震撼。人间乐事极奇地反衬出液的可悲,终日醉酒和暮春之愁思又回过来表露出生的无聊,这就是诗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液既可悲而生亦无聊的最大的矛盾和苦闷。人生总难免面对差别,在差别面前,庄子喜欢否定它,以求心灵的宽慰和淡泊;作者李贺则喜欢确认它、甚至放大它,以强化主体对生命、生活的敏感和执著。他为此宁愿悲愤伤感,宁愿陷入感性的深渊而不愿自拔。

  这首诗以幽遽朦胧、瑰艳凄冷的意境,生动灵澈、神奇超常的意象,构设意与境浑的美学特质,充分表达诗人身处病态社会的烦闷、压抑、凄凉与愤激心绪,给读者以深刻的精神启示和审美感受。

  《将进酒》简析

  此诗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时行乐的情景,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这是一首讽喻诗,既形象夸张地反映了统治者的豪华奢侈,又从跳跃的蒙太奇镜头中开拓了读者的联想,并写出了自己对生活“死既可悲,生也无聊”的苦闷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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