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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春天的散文名篇800
春天到处是人们辛勤的影子,人们用自己的双手播种着他们的坚定的信念和永远不变的希望,播种着真执的情和无私的爱。下面是描写800字的春天的散文名篇,欢迎大家阅读与了解。
北京的春天,是极不易把握的。三月时分,树的枝头上有了绿意,进了四月,迎春及桃花就开了,这景况大约也跟南国的城市相去不远,所不同的是,北京的春天却还脱不尽冬衣。北京的春天,无雨,而是大风卷起的漫天黄沙。黄沙弥漫时,只感到昏天暗地,人行走在街道上,满面蒙尘。这境况,怎么会有人去吟咏“清明时节雨纷纷”呢?在这样的日子走出去,人只是感觉好没面子,头发灰黄,颜面粗糙,表情因黄沙迷眼的缘故而变得古怪。岂只是诗兴没了,甚而连游兴也全无。今年的春天,便也一样。一连好几天我都是躲在蜗居里写小说,用写小说来躲避美丽的春天的情形于我的确是少有。我以为,春天总是游玩的好时节,如是春天到了而不去游玩,那确乎是对大好时光的一种浪费,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但这毕竟是无奈,也只好如此写写小说,喝喝小酒了。或者听上一两首好的歌,一两支好的曲子,便也就略有弥补地度过春光了。
对于事物,人的思维就怕有了定势,北京的春天,既已没有雨了,且还有沙,且还被大风袭卷,多多的不妙都集在一块儿,心中便想,春天呵,你快快过去吧。但不曾想,今天终于是躲不过去了,有事儿必得出门,于是痛下决心出门,推上自行车,心里面想,任你黄沙席卷,我也得来一次穿越长安街。出了门,拐过住宅小区的楼群,及至上了大路,猛丁感觉沙尘不再,明亮的阳光照在街两旁的花坛上,那树上的花可说是在怒放,有一种不艳绝而誓不休的劲头,甚至连花坛的泥土上的小草们也举起淡黄|色*的小花伞,树叶儿更是绿得即要淌汁。无风,只有阳光静静地照临,雪花般鹅绒般的杨絮飘飘浮浮,在极蓝极蓝的天空下,一刹那——我感觉到北京的春天真是美极了。太美妙太明净太艳丽,以至叫人以为是在梦里,以为这不是在现实中。这,果真是北京的 春天么?自行车在路面转动着,和汽车们和行人们交错,人这才感到是实实在在的,是在现实中。于是,这才感到错怪了北京的春天,原来北京的春天并非全然是沙尘弥漫,大风席卷。便也感 到,接连着好几天的躲避完全错误,而那躲避的痛苦也毫无价值。更为可惜的是,这样明媚的春天居然让我错过了,少了多少可能有的好心情呢?
罢罢罢,这也总算让我纠正了对北京的春天的坏印象,想通了不吟“清明时节雨纷纷”也有“欲断魂”,也能体验到大自然所恩赐的美好时光。心情舒畅了起来,自行车是骑得极好,有如穿梭于花丛中蝶一般的飞翔。亦不由得从心中叹出如画的京城呵,该怎样作一首诗来赞美你呢?一场大风,几场黄沙,险些毁了我真正认识北京的春天的本来面目,这确乎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既而又想到,我这是蛰居于北京了,如是在漫漫人生中,偶尔路过一次北京,而且正是黄沙弥漫的日子,且再也没有机会到北京来,那可是不妙了,那便是想想北京都会有阵阵黄沙弥漫的,这又是多少不公平的事儿呀。
想想,又念及一个问题,如是人生中偶尔的路过一次北京,也在春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恰是这样一个艳阳天,是这样一幅完全的美景,而并未见到有黄沙弥漫的景况,是不是要把北京的春天赞扬得绝美呢?这又是一种可能,好在这样的印象对于人生的度过无关宏旨,不过都是一种自然景观罢了,也是如何不得它的,而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印象如此造成那就可怕了。在人生中,我们要与多少的人匆匆一识或结交或分手,便是如此的片面性认识,思想里以为看清了,实地里稍纵即逝,而人或大呼上当,或至死未悟,这样的情形并不是没有叮。由此而想到这个片面性的问题,它非旦是我们逃避得了的,如不是有漫长的观察,穷极一生,似乎是看不透事物本质的,但穷尽了一生,却又可以看清么?即这春天,南国北国,东边西边,都相似而不相似,还要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哟。比如没有清明雨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在南国成长的人来说,终会在心中感觉缺少一点什么。而即便这些也不论,仅就北京的春天而言,北京的春天就完全地相同么?这个世界,太多只是相似而非相同的事物,把相似指定为相同,确是我们习惯的思维了。
北京的春天,果真是有它的两面性,便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片面认识的可能性,就想到在人的一生中,我们要片面地看待多少事物呵。
摘自: 《漂泊者的晚宴》作家出版社
描写春天的散文名篇800篇2:丁立梅《醉太阳》
天阴了好些日子,下了好几场雨,甚至还罕见地,飘了一点雪。春天,姗姗来迟。楼旁的花坛边,几棵野生的婆婆纳,却顺着雨势,率先开了花。粉蓝粉蓝的,泛出隐隐的白,像彩笔轻点的一小朵。谁会留意它呢?少有人的。况且,婆婆纳算花么?十有八九的人,都要愣一愣。婆婆纳可不管这些,兀自开得欢天喜地。生命是它的,它做主。
雨止。阳光哗啦啦来了。我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阳光,浑身像装上了铃铛,一路走,一路摇着,活泼的,又是俏皮的。于是,沉睡的草醒了;沉睡的河流醒了;沉睡的树木醒了……昨天看着还光秃秃的柳枝上,今日相见,那上面已爬满嫩绿的芽。水泡泡似的,仿佛吹弹即破。
春天,在阳光里拔节而长。
天气暖起来。有趣的是路上的行人,走着走着,那外套扣子就不知不觉松开了——— 好暖和啊。爱美的女孩子,早已迫不及待换上了裙装。老人们见着了,是要杞人忧天一番的,他们会唠叨:“春要捂,春要捂。”这是老经验,春天最让人麻痹大意,以为暖和着呢,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寒。
一个老妇人,站在一堵院墙外,仰着头,不动,全身呈倾听姿势。院墙内,一排的玉兰树,上面的花苞苞,撑得快破了,像雏鸡就要拱出蛋壳。分别了一冬的鸟儿们,重逢了,从四面八方。它们在那排玉兰树上,快乐地跳来跳去,翅膀上驮着阳光,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积蓄了一冬的话,有的说呢。
老妇人见有人在打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先自说开了:“听鸟叫呢,叫得真好听。”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话,继续走她的路。我也继续走我的路。却因这春天的偶遇,独自微笑了很久。
一个年轻的母亲,带了小女儿,沿着河边的草坪,一路走一路在寻找。阳光在她们的衣上、发上跳着舞。我好奇了,问:“找什么呢?”
“我们在找小虫子呢。”小女孩抢先答。她的母亲在一边,微笑着认可了她的话。“小虫子?”我有些惊讶了。“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让我们寻找春天的小虫子!”小女孩见我一脸迷惑,她有些得意了,响亮地告诉我。
哦,这真有意思。我心动了,忍不住也在草丛里寻开了。小蜜蜂出来了没?小瓢虫出来了没?甲壳虫出来了没?小蚂蚁算不算呢?
想那个老师真有颗美好的心,我替这个孩子感到幸运和幸福。
在河边摆地摊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银饰,摆了一地。阳光照在那些银饰上,流影飞溅。他蹲坐着,头稍稍向前倾着,不时地啄上一啄——— 他在打盹。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我拿起一只银镯问他:“这个,可是真的?”他答:“当然是真的。”言之凿凿。
我笑笑,放下。走不远,回头,见他泡在一方暖阳里,头渐渐弯下去,弯下去,不时地啄上一啄,像喝醉了酒似的。他继续在打他的盹。春天的太阳,惹人醉。
描写春天的散文名篇800篇3:柯灵《故园春》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奖靥迎人,在溪边山脚,屋前篱落,浓淡得宜,疏密有致,尽你自在流连,尽情欣赏,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远地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寺畔,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装点风雅。
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抽芽,生叶,嫩绿新翠,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郁郁,少妇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给遍野铺满黄金,紫云英染得满地妍红,软风里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气,燕子和黄莺忘忧的歌声,……
这大好的阳春景色*,对大地的主人却只有一个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乡下人不代表诗情画意,却孕育着梦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严冬过去了。忍饥挨冻总算又捱过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经营的粮食——那汗水淘洗出来的粒粒珍珠,让“收租老相公”开着大船下乡,升较斗量,满载而去。咬紧牙齿,勒紧裤带,度过了缴租的难关,结帐还债的年关,好容易春天姗姗地来了。
谢谢天!现在总算难得让人缓过一口气,脱下破棉袄,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阳下做活去。
手把锄头,翻泥锄草,一锄一个美梦,巴望来个难得的好年景。虽说惨淡的光景几乎年不如年,春暖总会给人带来一阵欢悦和松爽。
在三月里,日子也会照例显得好过些。“春花”起了:春笋正好上市,豌豆蚕豆开始结荚,有钱人爱的就是尝新;收过油菜子,小麦开割也就不远。春江水暖,鲜鱼鲜虾正在当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捞。……干瘪的口袋活络些了,但一过春天,就得准备端阳节还债,准备租牛买肥料,在大毒日头底下去耘田种稻。挖肉补疮,只好顾了眼前再说。
家里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发到垄头坡上,带一把小剪刀,一只蔑青小篮子,三五结伴,坐在绿茸茸的草场上,细心地从野草中间剪荠菜、马兰豆、黄花麦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边劳动,一边唱着顽皮的歌子消遣:
荠菜马兰豆,姊姊嫁亨(在)后门头;后门春破我来修,修得两只奶奶头。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义的山歌:
油菜开花黄似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紫开花满天星,芝麻开花九莲灯,蚕豆开花当中一点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赖婚。
故乡有句民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二月正是扫墓的李节,挑野菜的孩子,遇见城市人家来上坟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哥儿姐儿奶奶太太们,摆开祭祀三牲,在凤灯里点起红烛,一个个在坟前欠身下拜。要遇见新郎新娘头年祭祖,阔人家还有乐队吹奏.祭扫完毕。上坟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坟果” ——发芽豆、烧饼、馒头、甘蔗、荸荠分给看热闹的孩子,算是结缘施福。上坟还有放炮仗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头,也有孩子们宝贝似的拾了放在篮子里。说说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得满篮翠碧,便赶着新鲜拿到镇上叫卖,换得一把叮当作响的铜板,拿回家里云交给父母。
因为大自然的慷慨,这时候田事虽忙,不算太紧,日子也过得比较舒心。——在我们乡间。种田人的.耐苦胜过老牛、无论你苦到什么地步,只要有口苦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们差得有多远,他们永远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们认定一切都命中注定,只好送来顺受,把指望托付祖宗和神灵。
在三月里,乡间敬神的社戏特别多。
按照历年的例规,到时候自会有热心的乡人为首,挨家着户募钱。农民哪怕再穷,也不会吝惜这份捐献。
演戏那天,村子里便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置办酒肴香烛,乘便祭祖上坟,朝山进香。午后社戏开场,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们,便要趁这一年难得的机会,换上红红绿绿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预先用门板搭成的看台上去看戏。但家里的主人主妇,却很少有能闲适地去看一会戏的,因为他们得小心张罗,迎接客人光降。
镇上的侧主也许会趁扫墓的方便,把上坟船停下来看一看戏,这时候就得赶紧泡好一壶茶,送上瓜子花生,乡间土做的黄花果糕、松花饼;傍晚时再摆开请过祖宗的酒肴,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戏开锣,戏场上照例要比白天热闹得多。来看戏的,大半是附近村庄的闲人,镇上那些米店、油烛店、杂货店里的伙计。看过一出开场的“夺头”(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戏台下去找寻一些熟识的店伙先生,热心地拉到自己家里,在门前早用小桌子摆好菜肴点心,刚坐下,主妇就送出大壶“三年陈”,在锣鼓声里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们用最大的诚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哟,老八斤,别拉呵,背心袖子也给拉掉了!”到后却总是大声笑着领了情。这殷勤有点用处,端午下乡收帐时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点小便宜。
在从前,演戏以外还有迎神赛会。
迎起会来,当然更热闹非凡。我们家乡,三月里的张神会最出名,初五初六,接连两天的日会夜会,演戏,走浮桥,放焰火,那狂欢的景象,至今梦里依稀。可是这种会至少有七八年烟消火灭,现在连社戏也听说演得很少。农民的生计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虽然还信神佞佛,但也无力顾及这些了。——今年各处都在举行“新生活运动”提灯会,起先我想,故乡的张神会也许会借此出迎一次罢?可是没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庐访问。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梦的。那些忠厚的农民,一年一年地挣扎下来,这时候又像遍野的姹紫嫣红,编织他们可怜的美梦了。
在三月里,他们是兴奋的,乐观的;一过了三月,他们便要在现实的灾难当中,和生活作艰辛的搏斗了。
一九三四年春
摘自: 《柯灵》,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九o年二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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