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珍藏散文
当女儿站在我的身边,突然间感到老了。
秋天正在走远,那阴冷的风扫着满地的落叶,落叶无语,天空无语。我多想再次创造生命的神奇,我多想再拥有太阳般的自信。
天空不能回答我,我知道我只是站在地球的一个村庄上,我只是想放飞那风筝一样的梦想。风筝穿越四季的时候,阳光斑斑驳驳的投落在我的身上,投落在秋风中颤抖的庄稼上,我所祈求的大地上,并没有长出我所希望的果实,很久很久以来,我回望四季风景的时候,眼中都难以抹去这种沧桑。
但我不能这样沉默的,纵然明天将不会有太阳,我仍坚信,我是站在我所热爱的大地上,我还有我的亲人,我还有那一颗自由不羁的心!
太阳每天都在升起,照耀了我三十年。三十年能创造怎样的历史,三十年的阳光,像一双温柔的手,悄悄地抚过我的面庞,灿灿青春,悠悠一梦,女儿长大,父母老去。当那些陈年旧事潋滟漾开万种情丝,在我迷朦的视线里,我才懂得阳光是可以珍藏的。
珍藏不灭的柔情,不灭的希望。我扶着妈妈看那燃烧如火的夕阳,我凑近她的'耳朵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她知道自己很寂寞,很久很久才等到女儿的到来,任那夕阳燃烧成最灿烂的春花,任那鸟儿千年不变的低唱,她也不能换回青春。岁月让我们永远都不能回头,似乎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推着向前,向前------
可我会永远记得妈妈二十几岁时的样子,那是她多年轻啊,黝黑的长辫直垂腰际,明亮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燃亮生活的希望,我在这希望中降生,我通体都沐浴这种希望,她使我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想着那黑夜中有妈妈亮亮的眼睛,我就会坚信明天还会升起一轮太阳。
太阳真的穿越了时空,在那些或寂寞,或寒冷的日子里,有坚冰在溶化,有花儿在开放,更有那傲霜的艳菊,青翠苍绿永远不会屈服的雪松。我不能忘记妈妈,就像不能忘记自己一样,那些老照片里所折射的青春,散落在今秋最后的风里。三十岁,四十岁,啊,又五十岁!在日月轮回中,我们都应该感恩上帝让我们活一次,感受这阳光,这空气,这水,这天空。
我是天空中一只飞翔的鸟儿,所以在阳光所到达的心中,她从不抱怨我不能陪她。我知道老去的人生,需要面对寂寞的从容,需要在那棵老树上继续种植希望,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想要留住些夕阳的温暖,想要留住些儿女绕膝的梦想。所以当我面对母亲的时候,不残存任何的忧伤,我望着她的眼睛,找寻残存的记忆:忽然的,我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在纯然的太阳下,我是那个透明的,通体燃烧希望的婴儿!
老了的母亲非要搂着我的女儿睡,当那苍老的脸贴在女儿粉嫩的脸上时,我看到时光在那荷花盛开的枕巾上交叠。泪水涌出眼睛,我又何来苍老之感!那沧桑只是风尘加在心上的枷锁啊,阳光所到之处,纵使落花长逝水,纵使冰凝坚如山,我也应该珍藏阳光,为我的母亲,我的女儿,和我所热爱的一切,种植希望,让它闪耀在每一个黎明,每一个幼小或苍老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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