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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的老屋,菜园散文
在梦中又一次见到了姥爷的老屋、菜园,想来现在老屋早已拆除了吧,也曾去姥爷住过的小镇上找过两次,无奈时间太过久远,都未能寻见,每每想来总有些遗憾。
姥爷的老屋位于小镇的南头,是那时林区最常见的戳干木头房,屋顶是灯笼板,也称雨淋板,门窗也都是实木的纯手工制作的。老屋分为三间,中间是厨房,地面是夯实的土地,有一个地窖用于储藏冬菜。厨房里有两个红砖砌成的炉子,姥姥常用一个白色带浅蓝色条文的大搪瓷缸子放在炉子上为我煮羊奶,以至于过去好多年后,每当我看到有人用类似的缸子喝水,都一直认为那里面装的是羊奶。东西两间住人,厨房内两个炉子各带着两间房的火墙、火炕,冬天睡在火炕上格外暖和。两间卧室铺的是刷着油漆的实木地板,顶棚是糊的纸棚。西屋的一个柜子里,装着逢年过节人们看望姥爷、姥姥时送的罐头,一次,二弟偷偷拿钉子在一个罐头盖上钉了一个眼,喝光了里面的汤,等到大人发现时,里面的水果已经发霉长毛了。靠窗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两把椅子的靠背上分别刻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东屋是姥爷姥姥住的主卧,窗前挂着一只鸟笼,里面养着两只白玉鸟,养的时间长了,姥爷就打开笼子的门,让两只小鸟从窗口自由地飞进飞出,直到有一次姥爷发现有一只小鸟受了伤,才不让小鸟随意飞出去。靠东墙的地上摆放着两只大木箱,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和几个相框。是那个年代那种林区大多数人家的常见摆设。虽然很朴实,但对于我却充满了温馨……
姥爷家的小院里养着猪、鸡、鸭、鹅,还有一条大“四眼”狗。本来那条大黑狗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的玩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狗的两只眼睛变得红红的,我们以为它疯了,它又总是围着我们小孩转,我们很害怕。姥姥骂它:“远远的死在外边,别回来了。”一天那条狗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姥爷十分喜欢养花,从小院一进入到菜园姥爷搭了一个棚子,在棚子里,姥爷种了好多盆花草,一到夏天,五彩缤纷,花香怡人,俨然一个花的世界。
到现在我依然记着,那个花棚边上,有一口装有铁制辘轳的水井,井口是方形的,井壁用木料围成。人们常见的辘轳大都是是木制的,而姥爷家的辘轳是铁制的,不但与传统辘轳的材质有差别,构造和外型上也有变化,是利用古老的辘轳的原理改进制成的井上汲水装置。铁辘轳的一端装有齿轮,齿轮上有一条闭合的铁链,铁链穿过一根深入水中的铁管,铁链上相等的间距装有圆形的和铁管内径等粗的胶片,摇动辘轳把,齿轮转动,带动铁链从铁管中穿过,胶片此时起到了提水阀的作用,不断地将井里的水提取出来通过一个铁槽流出,在出水口处,姥爷用水泥抹起了一条小水渠,水就顺着水渠流到菜地里。
每到了提水浇地时,不管是否感到口渴,看到那清澈的井水,我总要忍不住趴在出水槽上咕咚咕咚灌几口,那时井里的水特别甜、特别好喝,毫无污染,你就是喝个肚儿滚圆,也不用担心闹肚子。夏天的天气越热,井里的水越凉,打上一桶水来,把手放进去,你会感到像冬天一样冰凉刺骨。姥爷常用篮子装了晒得热呼呼的黄瓜、西红柿、西瓜用绳子拴了,然后顺到井底,吃时再提上来,井水冰镇过的蔬菜水果,在炎热的夏天,吃起来简直是透心凉,格外的爽口。买回来的肉姥爷也把它吊在井里,可以保持几天不变质。那时候,水井就是姥爷家天然的绿色“冰箱”。
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姥爷和姥姥总是在晨曦微露时分,就起床择菜、洗菜,然后拿到市场去卖。姥爷姥姥在菜园里辛勤劳作,而菜园却成了我的乐园。有时捉来一只虫子,找一处地埋了,有时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或者捉一只蝴蝶、蜻蜓用细线拴了牵着玩,在菜园的地中间,姥爷还挖了一个晒水池,我就把捉到的青蛙、老鼠扔在里面看它们游泳。
光阴似箭,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关于姥爷的老屋、菜园的记忆碎片时常在我脑海中映现。虽是儿时断断续续的记忆,可还是那么温馨,就如暖暖的春阳照在心头,总让我心驰神往,不能自禁。真想再去看一看,菜园变成了什么样,老屋还在不在,那口水井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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