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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生散文
当濛濛月光开始照亮洮儿河畔街道上的大理石台阶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风中沉思。当西部天边那抹夕阳晚霞隐隐约约遁入暗黑的尘世间的虚伪中,我在回忆、思考,抒写人生、江湖。
也许为自己点燃一盏心之灯,好在尘世漆黑的夜里,依然能够拥着信念,微笑着,坚定地走下去。
我拽着时光,打马走来,沿途间,不经意便荒废了许多花样华年,亦于不觉中就抖落了很多年岁月的馈赠。人生来时的路,现早已瘦成了半弯浅月,而下一场风云瞬息,我又会以怎样的姿态迎接?撒豆成兵,坐震一方?还是随波逐流,以旁观之姿?想这江湖酒杯,原是既由不得你深品,亦落不得你推卸,最终是不论怎样,都带离殇。
风沙起的地方,古老的洮儿河,裸露着黑色的脊梁,敲响着古城里风沙掠过的凄凉与秃废,红尘即是江湖,人生就是争锋血雨。本就有刀剑错落的痕迹,不信看这人生,来龙去脉中总交替着善、恶、丑、的虚伪与良知,掌心里亦兜兜转转著山和水。此番开合,也许多少年以后,当人们回过头来看来程,依然会感到不堪和哑然。为那曾经执着成苍白的疼痛,也为这一路漂泊而来的离合与悲欢。怅望著那千秋烟波,俯饮着这血雨腥风,开始懂得,此般冷冽沙尘,多少血染苍穹,多少纵马撕杀,都将一一归隐成半滴泪的重量,尔后啊化作半声嘘叹。终是败也挫骨,成亦见殇。
红尘若坟,既葬情,又伤人。萧看这恩仇伏跌的江湖,浅揽着瘦骨如柴的心事,一天比一天更相信这人生就是一场场单刀赴会的历劫,命数里,终是有人哭,亦始是有人笑。但,时光交错,寂寞纵横,此番路过,我已早决意腹化两肩雪花作刀剑,为风雨相架与无情流里添一份无惧。那怕午夜惊雷也要藏却无言,用我坚定的眼神和满心的感激来御寒。待至归田卸甲,再携上一壶酒,来谢过延绵苦难,飞沙狼烟。
想这世上,能看透的是风景,不能参破的,原是生活吧。所以,我不哭,因为大幕还没落下;我亦不认输,因为戏剧还在上演。这个世界兵荒马乱烽烟四起,或许只有誓死击掌才不至听天由命。拥着体内奔流的热血,携著我一路的得失,我放马江湖俯饮沧浪。沿途间,沸腾撕杀汹涌砍伐亦曾颓废心灰血肉迷糊。但我已明白,世间所有疼痛和颠沛,都仅是为了让人一朝艳帜高挂不落遗憾不剩荒芜,亦是为了让人懂得只有努力过,才能站在独领风骚的舞台上,对着台下的掌声与鲜花,痛快淋漓地淌下一路的隐忍和流离。纵使最后,未能如愿以偿,也还可在回望那刹,笑着泪流。
过去的,已然过去,而未来,还遥不可知。但愿人人都能握好当下,活出自我价值,从容地来去。不要因黑暗而缺氧,也不要为苍白而捆绑。
杯中话江湖,醉里说浮生。关于现实,关于荒芜,关于人性的虚伪,我想谁也不敢慷慨激昂的说它不残酷,它们总是出其不意地割断人们所有的想象和曼妙呢。看吧,杯盏错落,灯影阑珊,醉意迷离,欢声绕梁,而其实内心与缄默处,又有几个不是载满心事的呵?只不过,人在江湖,有时着实是身不由己罢了。
人世百味,磨难千种。魔鬼已先期到驾,而前来拯救的佛,还在路上。不管人退或进,也不论你如何拂拭,都将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殇和着无比清醒的疼,时刻告诉你:不前,死必更难看。
是的,尘世着实有着太多的灰暗,而立于风中流泪,谁又曾不试?只是,人生转角里,尽管我们没有十八般武艺,但也要学会秉承信念点燃生命之光把寒气逼至死胡,同时明媚地穿过年轮,笑对严峻荒凉的考验和这场虚张声势的华丽来一个亲密接触。
其实,江湖这杯酒,谁喝都会醉,亦谁饮都有殇的不是吗?倘开指尖,掀翻记忆,我在回忆里望着那些枯桠斜垂斑驳成烟的故事,抚着心底那些挣拧狼藉与足够鲜明的寂寞,在泪光未落之际弯起嘴角,悉数尽饮一一拜谢。在这个浅暖微凉的夜晚,我知道我已无需纵琴弹兴,亦不必柳边垂泪,只消温半盏酒焚一炉香,在一个人的山河里,怀着若醉的心情,醺笑那偷入我小园柴扉的月光。因这连哭有时都会成为罪过的尘世,我已然免疫。
若是春风十里,绿枝千条,如只能是在我勾勒的卷画里,而生活又不断层出考题赐人黏黏的液体汩汩地流,那么,我且抚着胸口匍匐而行,但此并不为屈服从命,也非苟延残喘,只是为了蓄势待发那一扬眉的凛气来划破苍茫的咽喉。尔后,再含笑昂首,提着沧桑的头颅与踩着西风的豉点,来参见饱尝磨砺的自己。
始终相信,那烙在眸底的伤痕,纵有万般不称心,但它毕竟,亦是一种岁月的恩赐与生命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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