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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印象的散文
题外话:蛇年的春节天气异常寒冷,对于怕冷的我来说又是一个考验,白雪皑皑圣洁无暇的时候,也是我后背透心疼的时刻。因此,每当冬天到来,我都幻想着去一个较温暖的地方过冬。
三妹在济南上班,腊月廿七打电话问候家人时,邀请我们去济南待几天,说他们要调动工作,以后可能不在济南上班了。说实话,三妹的理由不是很充分,勾起我走走念头的缘由有二:一是黄河长江是中国文明的源头,山东是中国文化的根,而济南又是山东文化的中心。儒家文化至今仍汩汩的流淌在中国人的血脉中,经历涤荡,绵延不绝。二是老舍先生写的济南暖暖的冬天,早就烙印于内心深处,总在憧憬着。家里面冷的很,我想到温暖的地方去缓解一下病痛,哪怕是两三天,也躲开这遭罪的北方。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来到了老舍笔下的济南。出了站台,来到了出租车站,两排出租车按次序排列着,好像等待检阅的车队,前面的车子开走,后面的顶上来,井然有序。司机和悦的问:“请问,您去哪里?”我们说去诚基中心,一听我们是外地口音,便如导游一样边开车边介绍济南:济南最著名的就是泉水,城中有72泉,其中又属趵突泉为最,喷涌千年而不绝,水质甘冽、清爽。大明湖碧波荡漾,很多影视剧都在此采景,司机与我们谈话时,好像遇见多年未回的游子那么自然、亲切。二十分钟后我们看见了在路旁等待的三妹和小外甥女。三妹见到我们,大声的叫着姐和姐夫,脸上带着喜悦与兴奋,三姐妹紧紧的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到家后,大家兴奋的聊着分别一年来的见闻,直到疲倦的睡去,还沉浸在幸福的相聚中。
第二天早起,出来锻炼竟然发现:济南下雪了。老舍说过“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啊……”,可惜的是我们身处楼群,难以体会到老舍描绘的美图,但是与北方相比较,温温的,丝毫没有那种刺骨的冷,孩子们高兴的打着雪仗,愈发冲淡了雪曾带给我的刺骨的痛。上午九点,雪悄然而化。
我们稍事休息开拔:济南,我们来了。三岁的小外甥女很会享受,喜欢让人抱着,到了车上,有人主动让座,但是随着人来人往,我发现这个城市都这样,我没有享受到任何的“例外”,真是心情好!车里没有以往的嘈杂、喧嚣,相熟的人在小声交谈,很随意,但又维护了车内的安静。我笑着对妻子说:“我们也要做一回文雅之人了”,不经意间已融入这样的氛围里。
(一)流淌千年的生命之泉
第一站自然是心仪已久的趵突泉了。我们进园前办了年卡,办卡时称呼我们“老师”,很有到家的亲切感。我们三口之家二百元卡费,可以持卡游逛六大景点,没有任何限制,很划算,既密切了人们和自然的关系,又推动了城市的发展、繁荣。
走进公园,绕过沿水曲折铺就的小径,穿过石桥廊阁,迫不及待的来到泉边,蒸蒸的水汽升腾着,缭绕于泉的上空,三个泉眼很有生命力的喷涌着水花,如盛开的雪莲,晶莹温暖;泉水清澈见底,水中金鱼肆意的畅游,满足而闲适,宛如一副国画彩墨展现在眼前,诱惑人的心灵。我静立在栏杆旁,倾听着千年的心跳,感受着这座城市倔强的脉搏,顺流追溯,沧海桑田,潺潺的泉水无疑是凝聚了中华古韵,隐涵了坚韧的精神,延续着奋斗不息的血脉,暖暖的将济南绕一圈包围起来,滋润着芸芸众生,洗净铅华,涤荡浮躁。将那简单至极的一撇一捺融汇于水中,飘然于空中,沐浴了整个泉城。似观音净瓶中的水飘洒而出,汇聚而成,是那么的灵动、飘逸;又似一位长者的诉说,日月轮回,山河变迁,却淡定面对,内化于心。仰望泰山高于云端而为仙境,引终生膜拜,烟云缭绕不绝,但无志者却难以窥其全貌。济南的泉却委下身姿,绕城流淌不绝,看世事纷繁,洞察而不气馁,轻轻的流淌,融化并感召着顿悟的人们,奉献而不求回报,这个城市也将这种精神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人们在忙碌中坚定了前行的信念,冲破那厚重的历史屏障,开拓进取而不知疲倦;于闲适中信步里巷、街头,随身而至的气定神闲,没有多余的喧嚣。汽车在行人后面静静的跟随,喇叭声是绝不会有的,当前面的人蓦然回首,才快步走开,车默然而过,一场偶遇安静的开始与结束。人们在劳累之余,自拿用具,来到泉边,舀一箪水,喝下去,畅快淋漓;或者做粥、熬汤,入口淡淡的香甜,沁人心脾。绕泉在公园漫步,心里是那么的恬静,繁树、幽径、石桥、庭阁、泉中畅游的鱼儿,身边一晃而过的游人,美呼哉?不足为外人道矣!
(二)民间文化的集萃
第二站泉城广场庙会。三妹说去逛一逛济南的广场庙会,我们不以为然,很多地方都有庙会,不就是莺歌艳舞,游戏人生吗?三妹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看她那卖关子的样子,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从家到庙会三站地,我们抱着小外甥女步行来到了泉城广场。远远的就看到人头攒动,走到近前,发现一群老头老太在唱戏,高高的台子,靓丽的戏装,可劲的唱着我听不懂的戏词,围观的人很多,看神情挺投入的,可惜我“不识庐山真面目”啊,转身去绕摊位吧。这哪里是庙会啊,整个一山东艺术展,包罗万象,如现场书法绘画,那奇古式样的砚台,飘香的墨汁,在毛笔的挥毫间如泉水的流动,与人的精气神结合,俊逸飘洒;惟妙惟肖的剪纸,令人回忆起小时候奶奶剪的年画,我用小手轻轻的粘贴在窗子上,喜欢一春;赏心悦目的竹子用具,清新雅致,爱不释手;全国独有的木鱼石水瓶,沉淀淀的,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倒出水来,如山中石缝中流出的山泉,清冽甘甜;木头制作的青蛙,用木槌一刮,真如蛙鸣一样,唤起儿时与伙伴在河边的玩耍、嬉戏;能变换N种样式的彩纸工艺品,女儿和外甥玩的不亦乐乎;用铁丝围成的摩托车、汽车等手工艺品,制作者双手上下翻飞,动作是那么的娴熟;各地煎炒烹炸的小吃、果汁,现场做好,色香味俱全,我们从第一个开始吃,绕了三圈,酸、辣、甜、咸味味俱全,肚子都撑着了才罢休,恋恋不舍的离开广场,信马由缰顺着泉边溜达回家,捎带再拎两桶泉水回去煲汤。
(三)济南人的心灵鸡汤
第三站济南千佛山。最后一站要去敬佛了,查阅资料得知,距今五亿年前,济南地区为海域,18000万年前,发生了燕山运动,沉积的石灰岩跟泰山一起上升,造成了巨大穹窿构造,于是形成了千佛山。
据说山上有数不清的佛,千姿百态,庇佑众生,成为享誉中外的济南三大名胜之一。于是我们带着虔诚的敬意,三家九口人出发去千佛山。还没有到山脚,就看到街道两边有卖香的摊位,上前询问价格,十元三根香,大拇指粗细,要是在家乡得乘以三吧,山东的劳动力便宜吗?我想是山东的佛平易近人吧,老百姓活着不容易,体恤民情才能香火鼎盛啊!买了两包香,来到山门前。人们排着长队等待进门,没有人维持却井然有序,一进山门,石路两边都是庙会那样的摊位,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其中济南的书是论斤卖的,有没有价值,价值几何上称称一称便知,不用藏着掖着,一切都敞开来谈,可见山东人的豪爽和智慧。
沿石阶而上,往山上看去,千佛山呈东西横列,奇伟深秀,犹如一架巨大锦屏。自半山北望,可见卧牛山、华不注山、鹊山、凤凰山、标山、药山、北马鞍山、粟山、匡山,九峰峭立,借用李贺“遥望齐州九点烟”诗句,建“齐烟九点”坊于盘路中。登到山腰处有佛爷殿、文昌阁、舜王殿、鲁班祠等,妻妹三人将香恭敬的点燃,默默祈祷、许愿,然后插到香炉里,行三拜之礼,肃穆庄重,似乎这一刻随着烟雾缭绕,已将心中的愿望传递给了佛,佛要保佑我们达成所愿了!
一路攀登我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现象,没有发现一位算命的先生,家乡庙会时,从山脚到山顶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位“未卜先知”的人,在等候香客的询问,并且价格不菲,或许他们都没有称过自己多重吧。而这里是那么的安静,你是在与佛直接交流,不需要有人打扰,你想你做,只要顺应发展,还需要别人美言吗?马丁路德在宗教改革中提出:只要你虔诚,就能直接和上帝沟通。我想这就是了,生命本来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何苦找一位盲人或假装盲人的人,来胡乱瞎猜呢,也许是困顿的日子陷入迷茫,但在我看来是生活的安逸了反而失去了方向。简单的生活也需要你的双手去创造,而不是寄希望于潦倒的算命先生。
济南人是务实、率真的,朴素的衣着、没有熏染过的黑色头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扮,依然是中国人的本样,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儒家文化的大气、自然和藏于内心的那份执着,使我感到了莫名的温暖,济南的冬天——我喜欢。
正月初七晚上,我们踏上回家的列车,与三妹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别,带着济南给我的暖意,我在车上沉沉的睡去,梦中我再次将济南温习了一遍,醒后已到唐山车站,默然与妻子对视而笑。
期待再去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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