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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雪的散文
如今的冬天,似乎就不太见到雪了。零零散散的雪一个冬天还能有几次,可那鹅毛大雪瞬间就能铺满地面的场景已属稀罕了。
小的时候却不是这个样子的。记忆里冬天就是雪的世界。那时候大雪能连下几天,西北风吹着,天出奇地冷,厚厚的积雪就没完全化了的时候。好不容易中午阳光充足的时候化一点,到了晚上气温一下降又在路面结成了冰茬。老屋的房顶积的雪被太阳一晒,再加烟囱里的热气一熏,很快就化成水,可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在檐下冻成一溜大小各异的冰挂,这些冰挂得要连续几个晴天才能消融掉。冰挂融化的水,滴滴答答敲打在屋檐下搁酱菜咸菜的石板上,天长日久石板上就留下了一排齐齐整整的小石窝。
太阳高照的午后,冬闲的人们吃过午饭走上街头,聚在朝阳的谁家的土墙边,手抄在棉衣袖子里,或站或蹲拉拉家长,说说闲话,不知都是谁家的黑狗黄狗,捡一快化了雪又晾干了的高地咪眼打盹。那化的雪打湿了垛在门口的玉米秸子和开山后割下的树杈子上,升发出淡淡的雾气。而背阴处仍旧是雪迹斑斑。
冬日的晚上,剥完了花生搓完了玉米没事可干了,人们就串门解闷。这样的时候就不用点灯最好,外面的雪把糊在窗上的白纸映得微微有些发青,坐在炕上的人和坐在炕下椅子上的人都能大约看得清面目,淡淡地谈谈旧事或说说乡间流行的故事传说,不知觉就夜深了。主人送客人出门时总会一再叮嘱着:有雪,小心小心。
记忆里印象很深的还有刮着凛冽的西北风,下着割人面的烟面雪。如果你逆风行路,那细沙粒一般的雪,在你稍一睁眼想看看前面的路的当口,瞬间进入你的眼睛,不一会眼里就会有热热的眼泪流满你的脸颊。你用手用袖口去搽试,没等搽干,雪又落在了有泪的脸上,不一会脸就疼起来红起来。风吹雪打,冷疼交加。冷得过瘾,疼得够味。
那时候,小河里整个冬天都冻得结结实实,河边的落叶、雪、冰、泥泞混杂着,孩子们在铺着一层薄雪的冰面上打陀螺。弯曲着腰,三百六十度扭动身体,高挥着手里缠着布条的鞭子,小脸一会就变得红彤彤起来。汗水混着鼻涕毫不吝啬地眷顾了厚厚的棉衣袖口。
印象很深的还有过年。吃过午饭家家开始贴春联,那鲜红的春联被白雪一映,愈发娇妍。年味浓的人心都醉了。如果那一年过年前没下上那么一场经天不化的雪,年味就会淡很多,人也会有些怏怏的打不起十分的精神。
更有年夜里给军人家庭送光荣灯。灯笼发着红光照着铺着积雪的路面,孩子们跳着蹦着,人群里不时传出惊呼声,不知道谁又滑在了雪地上。吵闹着高嚷着,说着笑着,这就是有雪陪伴的快乐的年夜。
正月里随着父母串门,孩子坐在自行车的前粱上,车轮碾过路面上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母亲坐在后坐与用力骑车的父亲说着聊着。有雪的路面上一道道车辙伸向不同的远方。到了亲戚家,大人脚底的雪会在收拾一新的家里留下一些泥土水渍,主人毫不介意热情招呼着,花生、糖水果会及时送到孩子手里。那时候就觉得这瑞雪就从来不曾让人生出厌烦。
那些年,家乡一个冬天都有雪。而没有雪的日子却反而很少。
空旷寂寥的原野,覆盖的白雪,裸露的黛青的小麦,潮润肥沃的黄土,枝干坚挺的树木,是北方家乡印在心中永不磨灭的冬日景象。
如今的雪都到那里飞舞去了?少了你,冬天就似乎象没了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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