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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遇见秋散文
一、携一缕清风温柔岁月
处暑一过,似乎预示秋已悄然降临,巴望着,巴望着,却不见秋凉踪迹。不敢喝热汤,不敢大运动,不敢随便走到室外,出一身汗是小事,只怕一不小心闷热到中暑,头痛、胸闷,那迷迷糊糊的滋味好生难耐。
正当午,眼观处,还是有许许多多流动的身影暴露在烈日之下:十字路口疏通道路的交警,绿化带美化环境的园林工,大街上沿路清洁的环卫工,高楼窗外装空调的装修工,还有爬在高高电线杆上抢修的电工,更少不了匆忙奔走的送餐员和快递员……看到他们,内心竟无比亲切,也感觉自己工作在室内的幸福,虽不是办公室,更没有空调享受凉风,毕竟不用顶着酷暑酌人的阳光为生活奔波,比起他们,我实在幸运得多。我们都是群散落在世界角落的小不点,说不上大贡献,谈不了大追求,我们的满足或许只是劳累一天的那点微薄工资,和下班回家后一家老小粗茶淡饭地围桌相聚的欢乐!
当我们挥汗如雨地工作,当那些貌似高贵的人们投以异样的眼神,其实无所谓,生活为自己而过,好歹为自己而灿烂。我相信,每个看似弱小的身躯内,都有一颗同样满怀美好的心灵,在这炽热如火的高温天气里,即使不沐一丝风,心上其实自带淡然世事的缕缕清风,因而才有生活艰辛之余的坚定和从容!
不知从何时起,有了月光,也就有了云里雾里的醉意,独步郊外,或舔舐寂夜,仿佛天地之间只存一个我,日里的喧嚣都隐于空灵世界之外,那叫做“庸俗”的生活,早被驱逐至远离身心的繁杂国度。女儿写过一首诗:“每当妈妈/想妈妈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前/望着月亮……”你不懂月,所以会说她冰冷如水。匆匆疾行在寂静的夜路,街边明亮的路灯,似一束束冷艳艳的透视灯,照见你躲藏着的脆弱。在夜里,尤其是狂风骤雨紧随的寒冬,你都能在空荡荡的大路上瞧见对面相向行走同样孤单的内心,擦肩而过时无视的淡定,终难掩背后的单薄。为幸福生活追赶的脚步,那些坚强那些常挂脸庞的笑意,只为信奉一句话: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
偶然抬头,一袭白光晕柔了夜空,忽而就有了恍惚的朦胧,月光里渐渐浮现父亲憨厚的笑容,母亲一如往昔的慈祥亲切,双双迎面而来,轻轻耳语如冬日里温暖的晨曦,悄悄迷蒙了不争气的眼睛。前年的深秋,带着一腔热情,一周三夜去城里上课学习,每次下班后,匆忙换掉工作服拿上学习用品,走上二十多分钟,拐过四个红绿灯,搭乘去夜校最便捷的公交车,拥挤不堪的下班高峰期,能挤上一辆车准时赶到学校算是幸事。喜欢九点来钟下课后回程的公交,真希望它是一辆永不到站的大巴,就这样在夜里载着我漫无目的地穿行在树荫下,便可在微闭双眼的瞬间,回味记忆里美好的点点滴滴,不着边际的幻觉,常常来源于自在静谧的空间。
夜路走多了,胆小之人也得改变心性,何况本无可依赖,不再惧怕背后忽然窜出的黑影和猝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满地落叶沙沙,枯树枝妖娆地伸展光秃秃的躯干,深秋,稍冷,难得见到几个行人。此时父母该休息了吧,在乡村,人们习惯早睡早起,天不亮便早早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晚上九点不算早,路边楼房里投射来的光亮,让人更有种思乡的无奈充塞心头。在这个小城,随处可见一年四季落叶又季季常青的樟树,天寒地冻的夜里,伴着稀稀落落繁叶中挤下的月光,闻着淡淡而怡人的樟树香,周遭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你只知道生而美好、活亦有味。
感性之人,爱掉眼泪,更爱常露微笑,心若向阳无畏悲伤。活在尘世,你有你的苦,他有他的伤,纵有万般无奈,那也是生活。采一抹月色明媚自己,携一缕清风自在温柔,当时光不待,当风沙招惹了本来清澈的眼眸,你依然会拥有一颗素净无染的心灵。
二、喜雨
一早醒来便觉凉意,这是前几日所没有的,即使吹了一夜的风扇,室内并无室外的清爽。推开门,一份秋的静谧在漫延,窗前的树还隐在天亮前的暗黑里,月亮走了,雨似乎来过。这样的清晨是我喜欢的,整夜的噩梦侵袭,若不来点清新,真的很不自在。
走过短短的林荫小路,有细细的雨轻轻落在身上,轻得如盈舞的羽,若非脸上肌肤相亲的感觉,不会感到雨看到雨的。都说秋风飒飒,好像她本该是来时有声风尘仆仆的,而今秋,今晨这雨,悄悄地就靠拢身旁,只待你细心去品味,去读懂她的美。
午后下班,带着一身汗水与臭味走向室外,猛然发现已愁雨纷扬的景致,那近乎干枯的小草们仿佛霎时回了生,清丽得焕发起神采。地面积水,泥土湿润,而茂盛的香樟叶更是青翠得养眼,没带伞又怎样?久逢甘霖,冲入雨中,任这自然的喜悦埋葬掉庸俗与烦闷吧,此刻,我内心空寂。
美好的事物,无需强求无需奢望,偶然,惊喜,她总能悄无声息地光临你的世界,不暧昧,不嚣张,而又恰如其分地适时到来,你甚至未来得及去预备去慌张,她,就这么静静地来了……
初秋的雨,丝丝凉意,浓浓深情,全然于不经意间流淌心间,盛夏的灼热,就这般被四季更迭的必然渐渐削减、慢慢冷却,浮躁的心灵也涂上了柔软的暖色,渐次明朗并温和起来。秋风秋雨秋叶落,满地无奈与惆怅,转而又是淡淡的情怀与希望悄悄填塞着心胸。又过一夏,又迎一秋,手底的光阴等不得你荒废等不得改日再珍惜,春夏秋冬,分秒必争,好好把握今天的眼前的一切,再回首,须无憾!
久逢雨水,感谢这秋的馈赠,转眼遇见秋,转眼邂逅清凉的雨,我心欢喜。
三、秋风起,可有心事?
风最惹人相思,也最撩拨烦恼,有意无意地、珍藏的散落的点点滴滴,自风而起,随风飘荡。
轻轻拂尘的第一枚叶提醒着秋来的变化,不及春风柔软,不及夏风热烈,这秋的信使携带着微凉悄悄靠近你,靠近已近枯竭的心,轻语:秋风起,可有心事?
呵,穿过坑坑洼洼的小径,沾满淤泥的布鞋已被丢弃,那些搅拌着唾沫和流言的浊水,那些试图爬上孱弱身躯的邪虫,都随之离我远去了。抬头望望明净如洗的秋空,只想大呼一声:“走过去,真好!”
真好,当秋风与我并肩而行,当树叶潇洒地炫舞,当累累硕果坠满田园,当风声关住热浪迎来清澈的夜色,心的平静是无法言表的惬意。
秋风起,可有心事?视野开阔的清秋,天高云淡,叶落无痕,简洁的云朵藏不住秘密,任风吹散过往吹散偶尔的执迷,卸下重重的心上累赘,唯把清风认作知己!秋风起,停在荷尖的心事摇摇欲坠,悄晃着红尘里的悲欢离合,无故秋蝉的长串厉叫,忽而惊醒了稍事混沌的灵魂,跌进泥塘,我的心事儿销声匿迹,遁入深泥,或插入荷杆,已无从追究无意理会。空空的皮囊,相比甚嚣尘上的华丽角色更加自在,空又何妨?爱到无心时,已然两重天!
笑过哭过,醉过痛过,却恍然隔世,一激灵的寒噤,竟把凡尘俗事看得清楚明白,来如烈焰,去似烟云,千肠百结的情愁,乱丝如麻的爱恨,已在秋风来临前淡漠,握住风的手,我把一架崭新的皮囊大方呈现。
秋风起,我没有心事,蓝天已帮忙捎去游子的问候,黄叶已奔赴土地植入希望,而我膝下的燕儿正抖擞精神展翅欲飞呢!
我的心事早被秋风看穿,那洁白的云彩即是身轻如翼的另一个我,父母在原地守望,我在此地凝望,一样的纯净天空,一样的秋风温和,柔软着的是多情的土地,我的远方,家的朝向!
四、凉凉清秋,我复深情相拥
一如平常的寂静,天刚蒙蒙亮,绿草如茵的校园,此刻该是一天中最清爽的时光。空荡荡的操场,明晃晃的林荫路,周围有许多青翠浓郁的香樟树挺直脊梁,满腔忠诚守护着一方净土,花花草草在晨光中奔放着生命的热情,温热了打它们身边经过的每位早起人儿的眼睛。
一阵微风过,有淡淡幽香扑鼻,寻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朵朵深浅不一的黄色小花点缀在桂树枝头,芬芳了初晨,哦,桂花开了,秋天来了!从山顶开始,自下而上,由浓至淡,那样朦朦胧胧又怡心养眼的色彩,绚丽在天边,不经意就纷繁了庸俗的生活。
喜欢这样静谧的晨色,东边天际一片火红的光芒喷薄欲出,无声地温暖了心房。我爱秋天,更爱这校园里简单素净的清晨。
蓦然回首,转角的光阴里,还有些蠢蠢欲动的累赘拖沓不去。白描成黑,黑涂成白,颠倒的是非也能秩序井然地昂首大道,仿佛季节混乱,六月天竟感觉浑身发凉。
暗黑夜色里一瞬掠过的光,那是重回传言巅峰的善良,当真相封住谗言的深喉,对错不再重要,我只需一股清凉直抵灵魂。接迎风,接住秋风传播的讯息,拥住风声里轻漾的温柔。
悄悄地,从晨曦中步出越来越清澈的天空,明镜如沉睡大海般的浅蓝俯视大地,一朵朵、一堆堆、一层层乳白色的洁云,或簇拥而戏,或遥遥相望,或散落在无垠的宁静里自在遨游,丰盈而祥和的美!我看见几只飞燕,正从屋顶扑向高空,伴着锅炉房袅袅升腾的轻烟,霎时,视线停留,仿似置身画中,除了静,还是静!
秋来,我不再贪恋春的旖旎风光,不再惧怕夏的灼热利剑,也不再躲藏寒冬里肃杀的眼神。
冬走夏至,春去秋来,挥手懵懂无知的年少,作别单纯狂热的青春,我渐厚实深沉,猛然发现自己已近不惑。不爱对镜梳妆,倒喜欢望月独语,许是老去的前兆吧。愈发欢喜回忆,愈发眷念故人,愈发在独处的时光里摊开堆积的相思,如同这成熟着果实的秋!
秋来,红枫满地,黄叶飘零,那一池秋水早已被风尘涤清,看不见岁月丢弃的污垢,只摸着秋霜下虚掩的情深。
轻轻地走过每个平凡的烟火日子,不去追名逐利,不再好高骛远,踏实地活着就好。只愿听到亲人如在眼前的叮咛,只愿看着女儿调皮精灵的模样,只愿身边的人都能如我一样地安然行走,世间事便都是小事。
凉凉清秋,最暖心是渐近中秋的月光抚慰,冷暖人生,觉知有味。淡淡浅秋,我复往昔的深情与你紧密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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