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自己散文
其实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下这样一篇文字寄给现在的你。
看到这样的题目你很想笑,不是不屑一顾,而是这个话题对你而言太过沉重,你无法下笔。你对自己说,这是尝试,将会一如既往,继续进行。
17岁的你靠在角落看外面清冷的天空,想起了两年前写下“如玻璃器皿一般”,同样也是在作文中,那是初入高中的第一篇作文,只是现在原稿都不知落在何方。而你隐隐约约记起“阳光、美好、温暖”这些词语。
CD里不变的是班得瑞的《初雪》,旋律清雅,而你的书桌上摊开着一本未读完的《约伯记》,你很喜欢这些气味,墨香,书漆,以及古老。17岁的你逐渐变得孤僻、古怪,文字在你内心构筑的世界愈发强大,以至于你觉得若是它不存在而你也将无法存活。
你厌恶将自己完全剖析在别人面前,你恐惧被别人看到真实的你,而在你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前,你常常手足无措像孩子一般天真,与生俱来的敏感被别人嗤之以鼻,这是一种悲哀么,双手可以在键盘上飞快地码字却跳不了100的劲舞团。于是你开始冷眼旁观,对自己,亦对他人。
直到现在你的阅读量仍局限在外文作品中。几本过期的《美文》,一叠厚厚的童话书,以及《新概念》构成你精神世界的全部,你常常自嘲似的看着曾经那些你亲自书写的文字,一笔一画,雪泥鸿爪,曼珠年华,你告诉自己,这些终会离去,而你也会长大。
你想起了暑假时拍的那张照片,背景是逝者如斯夫的东流水,而你灿烂的笑在南国的夏季如此真实,那个陪你一起捡贝壳的可爱的妹妹,此刻远在南国,而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洛水的洛,夏天的夏,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倔强而骄傲的笑容。
这些零零碎碎的过往是你生活的全部。在现实里,做不到别人所期望的那样,亦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对自己自责近乎苛刻,强烈的负罪感一日日萦绕在你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直至毁灭整个躯体。
你无法做到善待自己,写下这些文字是安慰么?然而你视它们如珍宝,赶不上节拍的年代里,这些是你唯一的慰藉。
你和你的新概念族类们自斟自饮,在月光下,像一群孤独的鬼,漂泊而无所定,文字是你们集结的号角,一年一度,盛大如斯。你想起晏宇前辈在《西安行想》中提及到乾陵,赞叹之情溢于言表,而你想到身边人对于历史的漠然,甚或不屑,觉得心寒。
在这个黄昏你想起很多,也许这些就是你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细枝末节。你从未想过要如何善待自己,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相处愉快,那时就可以左手握住右手,笑着说:你好。
此刻你眺望着这个城市的黄昏,宁静,慢节奏,这样的简单让你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你想起半年后18岁的生日,这是第一个你不再孤单一人经历的生日,你突然觉得,被别人关心其实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行文结束时,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笔写下这样一篇文字寄给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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