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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诗经》中的部分爱情诗篇
在现实生活或工作学习中,许多人对一些广为流传的诗经都不陌生吧。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赏析《诗经》中的部分爱情诗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赏析《诗经》中的部分爱情诗篇
《诗经》,原称《诗》或《诗三百》。先秦时并没有《诗经》这个称呼,到了汉代,《诗三百》被儒家学者作为经典以后才有了《诗经》这个称呼。而所谓《诗三百》也并不是整整300篇,而是305篇,称三百篇是取整数。
《诗经》收集了我国从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500多年间的诗歌,从多方面描绘了宏阔深邃的社会生活画面,包括政治讽喻、生产劳动、家庭生活、爱情婚姻、战争行役、祭祀宴饮、英雄业绩、民族历史等,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3500年前漫长历史时期的社会风貌。
关于《诗经》的分类,大家知道,是风、雅、颂。这是按照诗歌的音乐来划分的。风者,民俗歌谣之诗。“风”即国风,指地方音乐,《诗经》中有15国风,160篇作品,其中大多数都是民歌。风即民歌,原来是风俗、风土的意思。因为从《国风》里的这些歌谣可以观民风,故称之为风。雅,天子之乐曰雅。“雅”指与地方音乐相对的正乐,有大雅、小雅之分,共105篇作品,多数是贵族文人的作品,也有少数是民歌。颂,宗庙之乐歌。“颂”是王侯祭祀祖先时的歌舞曲,分周颂、鲁颂、商颂,共40篇。
爱情是人类特有的感情,是一种自发的不由自主的情感冲动,同时也是个体的一种自我选择。歌颂爱情是永不凋谢的主题。“无郎无姐不成歌”,这情形古今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关爱情的诗篇在《诗经》中占有突出地位,约占十五国风160首的三分之一。朱熹在《诗集传序》中说:“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也。”15《国风》中《郑风》《卫风》的爱情诗最有名。朱熹认为是“淫奔之诗”,是从封建理学角度说的。从人性角度说,这些诗都是很纯真的爱情诗。这些诗,反映了先民的爱情生活,热烈而浪漫,清新而纯净,是心与心的交流,是情与情的碰撞。虽然同属爱情题材,内容却很少重复,凡属恋爱生活里所有的忧喜得失、离合变化都在这些诗里得到了表现。
赏析《诗经》中的部分爱情诗篇。
周南·关雎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第一章四句是总述,写小伙子“在河之州”由关雎之声而引起对漂亮苗条的姑娘的爱慕之情。“睢鸠”预示着男女爱情的和谐专一。第二章八句写求爱、思恋过程,“君子”想追求“淑女”,但却“求之不得”,陷入了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苦恋情形。第三章八句主要是写抒情主人公的幻觉,仿佛和那个姑娘结成了情侣,共同享受着和谐、欢乐的婚后生活。
这首诗的艺术特点是言切而意婉。第一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句,直往直来,坦率而大胆。从第二章起,细节描写增多了,小伙子由于“寤寐思服”,彻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这确是真情流露,是生命欲望和人性本能的自然显露。越睡不安稳,越是心潮起伏;而人在恋爱时总是好往乐观处想,于是他想到将来结婚时场面多么热闹,婚后感情多么融洽和谐,生活多么美满幸福。这一切遐想,都是从“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失眠中幻化出来的。虽说是主观的一厢情愿,却并非可望而不可即。《关雎》的作者以丰富而圆满的想象来填充眼前无可排遣的相思,“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全诗以追求和思念为主旋律,展示了一个男子的痴情,中和平正中含蓄着一股难以遏止的激情,代表了《诗经》的总体风格。
诗中运用比兴的表现手法,以物喻人,借景抒情,描绘生动传神,感情真挚动人,以重章叠句、反复咏唱的艺术形式,充分表现了人们对于美满婚姻和幸福生活的追求与愿望,不愧为《诗经》开卷、列居首位的佳作。
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首诗写一个女子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全诗三章,采用倒叙手法。前两章以“我”的口气自述怀人。“青青子衿”,“青青子佩”,是以恋人的衣饰借代恋人。对方的衣饰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想见其相思萦怀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等恋人过来相会,可望穿秋水,不见影儿,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第三章点明地点,写她在城楼上因久候恋人不至而心烦意乱,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觉得虽然只有一天不见面,却好像分别了三个月那么漫长。
近人吴闿生云:“旧评:前二章回环入妙,缠绵婉曲。末末章变调。”(《诗义会通》)全诗五十字不到,但女主人公等待恋人时的焦灼万分的情状宛然如在目前。这种艺术效果的获得,在于诗人在创作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诗中表现这个女子的动作行为仅用“挑”、“达”二字,主要笔墨都用在刻划她的心理活动上,如前两章对恋人既全无音讯、又不见影儿的埋怨,末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独白。两段埋怨之辞,以“纵我”与“子宁”对举,急盼之情中不无矜持之态,令人生出无限想象,可谓字少而意多。末尾的内心独自,则通过夸张修辞技巧,造成主观时间与客观时间的反差,从而将女子缠绵的爱恋之情形象地表现了出来。心理描写手法,在后世文坛已发展得淋漓尽致,而上溯其源,本诗已开其先。所以钱钟书指出:“《子衿》云:‘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来?’薄责己而厚望于人也。已开后世小说言情心理描绘矣。”(《管锥编》)
王风·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子衿》写的是女子等待男子,表现女子等待男子的焦急心情。《采葛》写的是男子等待女子,表现男子期盼着与女子见面的焦急心情。女子采摘去了,“采葛”、“采萧”、“采艾”,男子渴望与女子见面,一天没有见面就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了。“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通常人们认为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年。但在原诗中,“三秋”不是指“三年”。全诗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这里有一个感情的渐进过程:三个月……三个季度……三年。“三秋”是指三个季度。
《诗经》中所谓国风,今天读起来古意盎然,余香满口,当年也是流行民间俗得不能再俗的曲调,是原生态。隔了几千年,说的却是相似的事实:只要心上人不在身旁,就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好像所有的季节都从身边流走,没有任何赏心乐事,直等得花儿都谢了。“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卫风·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是一首描写男女互赠定情物,表示相互爱慕的篇章,充满了和谐、明媚、秀雅、甜蜜的情致。投:投赠,赠送。青年男女之间互赠信物,是古代民间的一种求爱方式。现在有些民族仍有此习俗。木瓜:植物名,果实椭圆。琼:赤玉,又是美玉的通称。琚:佩玉名。“琼琚”和下二章的“琼瑶”、“琼玖”都是泛指佩玉而言。好:爱。木桃:就是桃子,下章的“木李”也就是李子,为了和上章“木瓜”一律,所以加上“木”字。瑶:美石,也就是次等的玉。
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平凡的一草一木,在情人的眼中都会变成无价的珍宝,那是爱情的象征,无比深厚的恋情也由此显现出来。你送给我木瓜,我送给你佩玉,并不是简单的回报,而是表示要永远地相亲相爱!有人说,《木瓜》的作者是一只大木瓜。人家给的只是木瓜,他或她就拿玉来回报了。《红楼梦》里愚钝的邢夫人也知道:“金子还得拿金子来换。”可是,人家不是以物易物,要的是一颗心——“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不是回报的意思,是表示我诚心诚意地和你谈恋爱,愿意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相信,《诗经》时代的男女是很纯真的,但在现实社会中我们看到的是太多的功利和自私,这是应该反省的。
现代人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仅仅指爱情,还引申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长”的意思。
郑风·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这首诗写一个女子爱上一个年轻小伙子,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产生了误解,小伙子对她冷淡了,于是姑娘唱起了这首歌。那个小帅哥,不跟我说话了。因为他的原因,使我饭都想吃了,气都气饱了。那个小帅哥,不和我一起吃饭了。因为他的缘故,使我觉都睡不安。恋爱过程是男女双方不同思想、性格、感情在逐渐了解中取得和谐一致的过程。因此,即使没有环境的阻碍,中间也不免有所矛盾。也许偶尔因为一句话也会闹个小别扭,赌气不再和对方说话。这毕竟是很不愉快的,内心的真正情感和口头上表现的态度并不协调,因此常常是当对方不在面前时道出自己的真实心情。这种情形也许有些可笑,但确实存在。《狡童》就生动地表现了这种情形。谈恋爱是很闹心的事,谈得好的时候,春风得意,甜蜜幸福;谈不好的时候,饭吃不下,觉睡不安,心里非常痛苦。这首诗就是女子此时此刻强烈情感的内心道白,爱怨交加,真实可信。
召南·摽有梅
摽(biào)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dài)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jì)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是一首委婉而大胆的求爱诗。当梅子还很多的时候,既女子年龄还小不着急婚嫁的时候,她希望小伙子挑个吉祥日子向她求爱。当梅子不多、即女子岁数已大的时候,她希望小伙子当天就向她求爱。梅子快落完了,青春快要消逝了,有心来求的小伙子啊,就不要再耽误啦,马上开口吧。“求我庶士”,不妨读为“我求庶士”。很妙的是女子感情的变化,越来越急切——这里描写的少女,到了一定的年龄,如果还没有男子追求,她们就会大胆地毫无顾忌地向男子主动求爱:“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这是怎样的女子啊! 她渴望爱情,就坦率地表白,就主动、大胆地追求。应该指出的是,这种主动追求是出自于内心爱的萌动,她们把自己比作熟透的梅子,呼唤小伙子们快来采撷。这种对爱情的热烈追求,顺乎人性自然地发展着,不受任何礼法的约束,无需遮遮掩掩。“召南:摽有梅”正是写出了年龄较大的姑娘对爱情的迫切追求。
《毛诗序》曰:“《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男女及时”四字,已申明诗旨;后数语乃经师附会,应当略去。《周礼"媒氏》曰:“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明白了先民的这一婚恋习俗,对这首情急大胆的求爱诗,就不难理解了。陈奂则对此篇巧妙的兴比之意作了简明的阐释:“梅由盛而衰,犹男女之年齿也。梅、媒声同,故诗人见梅而起兴”(《诗毛氏传疏》)。龚橙《诗本义》说“《摽有梅》,急婿也。”一个“急”字,抓住了本篇的情感基调,也揭示了全诗的旋律节奏。从抒情主人公的主观心态看,“急”就急在青春流逝而夫婿无觅。
从诗篇的艺术结构看,“急”就急在三章复唱而一步紧逼一步。重章复唱,是《诗经》基本结构。但从诗意的表达看,有两种不同的形态,即重章之易辞申意和重章之循序渐进。《木瓜》首章 “报我以琼琚”、次章“报我以琼瑶”、末章“报我以琼玖”,即为语虽异而情相类的重章之易辞申意。《摽有梅》则属于重章之循序渐进。三章重唱,却一层紧逼一层,生动有力地表现了主人公情急意迫的心理过程。首章“迨其吉兮”,尚有从容相待之意;次章“迨其今兮”,已见敦促的焦急之情;至末章“迨其谓之”,可谓真情毕露,迫不及待了,闻声如见人。
珍惜青春,渴望爱情,是中国诗歌的母题之一。《摽有梅》作为春思求爱诗之祖,其原型意义在于建构了一种抒情模式:以花木盛衰比青春流逝,由感慨青春易逝而追求婚恋及时。从北朝民歌《折杨柳枝歌》“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到中唐杜秋娘的《金缕曲》“花枝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从《牡丹亭》中杜丽娘感慨“良辰美景奈何天”,到《红楼梦》里林黛玉叹惜“花谢花飞飞满天”;以至闻捷《吐鲁蕃情歌》中的“苹果树下”和“葡萄成熟了”这两首名作,可以说,无不是这一原型模式的艺术变奏。然而,《摽有梅》作为先民的首唱之作,却更为质朴而清新,明朗而深情。
郑风·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这是描述一位女子婉拒情人越墙前来幽会的诗。她的内心是爱他的,但又担心被家长和他人发觉而受到指责和迫害,因此发出了对心爱男子的规劝。全诗以女子内心独白式的口吻写成,但由于女主人公的抒情,联系着自家住处的里园墙树展开,并用了向对方呼告、劝慰的口吻,使诗境带有了絮絮对语的独特韵致。全诗语真情苦,人物形象鲜明生动。爱情的自然流露和表白充满了甜蜜,然而现实却给人们的感情增加了许多束缚。在那个时代,男女的婚姻大事已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参与,不再是完全的自由的了。《礼记·曲礼》中讲:“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礼记·坊记》中有:“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艺麻如之何?横从其母。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可见,那时对男女之情已经有所限制了。而具体到对女性而言,受到的束缚更多,既不愿舍弃情郎,又不敢违反父母的命令,《郑风·将仲子》就描写了这样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子。
《孟子·滕文公下》中写道:“丈夫生而愿为有官,女子考而愿为有宗,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将仲子》里的这位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这些礼教。对于仲子的爱和父母、诸兄及国人之言成为少女心中纠缠不清的矛盾,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另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办呢?几多愁苦,几多矛盾,少女的心事又怎能说清呢?不是我不爱你,人言可畏。难怪这世上,我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却是别的人。
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一首祝贺新婚的诗,它主要描述了新娘的美貌,同时祝愿她给家族带来好运与幸福。全诗内容虽然简单,但层层递进,先写桃花的花来形容新娘的美貌,再写桃花的果实来比喻新娘婚后生子,最后写桃花的叶子来比喻新娘福荫后代。这首诗艺术上的特点是描述生动并充满喜庆气氛。恰当的比喻也是本诗的特点。后世形容女人“艳若桃花”,应是从这里来的。
郑风·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这首诗也是写爱情的。一个小伙子在众多如云的姑娘中间,不爱那花枝招展的贵族少女,也不爱慕那衣锦豪华的姑娘,只有那“缟衣綦巾”、装饰朴素的姑娘一直占据着他的心。这位男子对待爱情是非常专一的。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表现了他的真挚、坚贞、忠诚的恋爱观。这与那些“花心”男人形成鲜明对照。有些人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面的,四处用情,到处采花。
如果问我是否相信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我当然相信。但我更相信世上有“取第花丛懒回顾”的感情。爱情贵在专一。《情史》上记载,有个公子遇到了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歌伎,爱得神魂颠倒,旁人表示不解,他说,美丽的眼睛有一只就够了,自从遇到她之后,我看世上的女人都像多了一只眼睛。多么让人荡气回肠--“这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那一种”。
郑风·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这是女子戏谑情人的诗。大意说:你要是爱我想我,你就涉过溱水洧水,到我这里来;你要是不把我放在心上,还有别人呢。你这个糊涂虫里的糊涂虫呀!在爱情诗歌中很多是用女性的口吻来写的,她们对于爱情的追求是大胆的而且热烈的,这也许是因为那时古朴的民风使然吧。如《郑风·褰裳》读后给人一种民生纯朴的感觉,轻快活泼的一个小片段,千载之下,却仿佛还可以看见那女孩子的如花笑靥,仿佛还可以听见她银铃一样的笑声——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你如果喜欢我,就赶快趟过这条河;如果你不喜欢我,难道没有其它的人(来爱我)?此情此景,那人还不赶快“褰裳涉溱”?于是女孩子得意地说:“痴人啊痴人,你真是个痴人。”——恋爱中的人,当然是痴人。《诗经》里这一篇仅用短短几句对话,便把情人相戏的情景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诗经》作为一部古代的诗歌总集,里面记载的诗歌并非一时一地之作,而我们从这些爱情诗中也可以看出在不同地域、不同时间,民间的风俗是不同的。对于一些诗歌的具体年代我们不甚清楚,但从整个历史的发展来看,古代的婚姻恋爱的风俗应该是一个由开放到保守的过程,各个诸侯国和不同的地区风俗也有所差异。如评注者常说“郑声淫”,从现在的观点来看,其实只不过郑国的诗歌多是大胆表露男女之情的诗歌,只是更大胆、更热烈而已。而从《褰裳》到《将仲子》,同为《郑风》又可以看到有所差别,前者更加开放,后者却顾虑重重,这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同,也许是因为作者身份不同,但总体来看,当时的婚姻制度并非如后来封建时期有严格的规定,较之封建时期还是相对自由的。
郑风·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是一首风雨怀人的名作。在一个“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早晨,这位苦苦怀人的女子,“既见君子”之时,那种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谓溢于言表。终于可把那相思得上下翻腾的心境平静下来,什么忧愁啊、烦恼啊,霎时间忘得干干净净。怀着深深的爱恋苦苦等待和思念心上人的出现,这种过程是多么痛苦而沉闷的,但对爱情的幻想给人灵魂唯一的支撑。有了幻想,再苦再难的现实都可以去面对,在其中坚持下去。其实,岂止是恋爱,整个生命的历程都是如此。因此当彼此遇见的那一刻,仿佛世界毁灭也再无所谓。只愿那一刻时间可以停留,就这样一直相望,任风吹雨打天昏地暗,也破坏不了漫长等待后心中的甜蜜幸福。这首诗相信最后一句应该不少人有印象,特别是喜欢金庸小说《神雕侠侣》的朋友一定还记得书中有一幕:程瑛姑娘救了受重伤的杨过,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当杨过醒来时,看见程瑛在一大堆纸上写满了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表达自己遇上心上人又苦于无法开口的少女情怀。
应该说,《诗经》中的这类爱情诗,展示给我们的是人类美好的情感世界。这里没有世俗的偏见,有的只是个体生命本能的情感流露。这种淳朴、自然、浪漫的平等爱情,是汉以后爱情诗的矫揉造作所不能比拟的。
卫风·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这诗写一个妇人思念她的从军远征的丈夫。她想象丈夫执殳前躯,气概英武,颇有一些骄傲之感,但别后刻骨的相思却是够受的。在她寂寞无聊的生活里,那相思不但丢不开,甚至倒成为她宁愿不丢开的东西了。家庭是社会的一个小单位,社会的动荡,直接波及家庭。一旦遇到战争,首先遭到破坏的乃是美好和平的家庭生活。有时是去抵抗入侵的异族,有时是去镇压各地的叛乱,不管怎样都要抽男的去当兵,留在家中的妻子,日夜惦念着行役的丈夫。她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是充满不安和忧虑的。等待出征的丈夫回来,几乎成为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在诗经中有不少出色反映这类情感的作品。《卫风·伯兮》就是其中之一,非常形象地写出一个女子对丈夫的深深思念。
诗一开篇,我们看到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所以我们译作“大哥”),口气中带着亲切感。——现代的歌谣还常见这种情形。这位丈夫为什么是值得骄傲的呢?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
转入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后来成为中国古代情诗最典型的表达方法,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幹《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风波》),“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等,不胜枚举。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试想,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能够安心吗?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尤其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此诗不管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本篇可谓一脉相承。
然而,尽管诗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本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知道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
诗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我们读到的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由于本诗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感情表现也就成为后世同类型诗歌的典范。
关于本篇的题旨,《毛诗序》解释为:“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意思就是:理想的政治不应该使国人行役无度,以至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实际所谓“刺”在诗中并无根据,不过作者所表达的儒家政治理想,却是符合诗中女主人公的愿望的。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是一篇夫妇的对话。第一章说:鸡叫了。夫说:天将亮未亮。妻说:你起来看看天吧,启明星那么亮。夫说:那我要去射凫雁了。第二章妻说:射得凫雁我为你制肴下酒。愿我俩能白头偕老。你弹琴我鼓瑟,生活多美好。第三章夫说:知道你是真关心我,送你杂佩报答你的爱。知道你对我很体贴,送你杂佩表达谢意。知道你是真爱我,送你杂佩告诉你你我心思是一样的。看到这样的诗句会觉得很幸福,就像张爱玲曾经说过,世界如此之大,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夫妻吧。诗三百浩瀚的篇章里,也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幸福的夫妻吧。打猎、饮酒、弹琴作乐……好像是武侠小说里归隐的神仙眷属,没有分离、猜疑、彷徨、怨怼,只是一种安静而踏实的厮守。这对青年夫妇和谐的家庭生活和诚笃而热烈的感情,令人羡慕,令人赞叹。
王质《诗总闻》说:“大率此诗妇人为主辞,故‘子兴视夜’以下皆妇人之词。”此说影响直至清代,故清人论“对答体”诗,大多追溯至《孔雀东南飞》而不及《诗经》。其实,《女曰鸡鸣》是首极富情趣的对话体诗,对话由短而长,节奏由慢而快,情感由平静而热烈,人物个性也由隐约而鲜明。
综上所述,《诗经》中的爱情诗篇的内容是极其丰富多彩的,它通过描写诗经时代人们的爱情和婚姻生活生动地展示了人们的喜、怒、哀、乐与理想追求,在鲜明的特质中闪烁着中华民族性格的光芒,辉映着中国民俗和璀璨烂漫的社会风貌。
赏析
早在《诗经》时代,风、雨就已经入诗,只是它们的美还没有完全被发现。在许多句子里,它们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的描述而已。就写景来说,还说不上有特别的美感。风常常是飘风,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旋风。如《小雅·蓼莪》:“南山烈烈,飘风发发。”《大雅·卷阿》:“有卷者阿,飘风自南。”这基本上属于纯写景,或许没有更多的寓意。
在大多数情况下,风给予诗人的印象是寒凉的、劲疾的,雨给诗人的印象也是潮湿的、阴冷的。如《郑风·风雨》的“风雨凄凄”、“风雨潇潇”、“风雨如晦”,给人一种愁闷的感觉。还有《邶风·北风》的“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此处的“雨”应该读去声,作动词,“雨雪”就是下雪。)诗歌以此来比喻卫国政治的黑暗昏乱、统治者的暴虐腐败。而卫国的人民,就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候里,纷纷呼唤朋友亲人,赶紧一起离去:“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豳风·东山》里的名句“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则第一次突出了雨的忧郁特质。随着周公东征归来的将士,疲惫不堪地行走在濛濛细雨之中,对家乡、亲人的思念被雨水浇湿,淡淡的忧伤就像雨丝一样在空中弥漫开来。
《诗经》中的“风”如果是用来比兴,往往指的是不太好的人或事。几首著名的弃妇诗,都是用风和阴雨来比喻丈夫的粗暴无情的。《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谷风”,就是来自山谷的大风。“习习”是风声。用大风阴雨,来比喻丈夫的暴怒。《小雅·谷风》也差不多:“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邶风·终风》:“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这里的“终风”是指整天刮风。在妻子眼里,丈夫就像整天吹刮的暴风一样,对她态度很差,恶语相加。但是有时又看着她笑,可能是调笑,也可能是侮辱,最终这个女子心里是很伤心的。
《小雅·何人斯》还用飘风来比喻不良的人品:“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只搅我心!”这个人如旋风一般,来去诡秘,不走正道,却走过我的鱼梁,搅乱我的心,让我担心:他又在搞什么鬼!
风雨常常是可怕的,破坏性的,如《豳风·鸱鸮》:“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以一只母鸟的口吻,说她拼命地建筑、维护鸟巢,劳瘁辛苦,连羽毛都枯焦凋零了,可是风雨却如此酷烈,飘摇、毁坏鸟巢,吓得她喳喳乱叫,却无力抵抗。这里风雨象征着一种凶恶的势力,或一种危险的环境。
当然,也有少量的诗歌中,“风”、“雨”是作为润泽的、滋养生命的自然力量被赞美的。如《曹风·下泉》和《小雅·黍苗》中,都有“芃芃黍苗,阴雨膏之”之语。在有些诗篇中,“雨”被称为“灵雨”、“甘雨”。这些都是和周代农业社会对于雨的自然属性和农业功用的认识密切相关的,是客观的写实。而《邶风·凯风》里则云:“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就是南风,在它的吹拂下,酸枣树发芽,茁壮成长。用温暖的南风来比喻母爱,这在后世成为了一个著名的比喻。
另外,《诗经》里也出现了“清风”的字样,这种风清爽和穆,让人愉快:“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大雅·烝民》)
到了战国时代,在屈原的楚辞作品中,风往往是以“埃风”、“飘风”、“回风”、“冲风”等威猛的形式出现的。如《离骚》:“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悲回风》:“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折若木以蔽光兮,随飘风之所仍。”《九歌·大司命》:“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九歌·少司命》:“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九歌·河伯》:“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九歌·山鬼》:“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相对于《诗经》,楚骚的美学体系进一步突出了风暴烈的一面。楚骚神奇瑰玮、古朴苍凉的美感,与“风”意象的这种大规模运用是息息相关的。
当然,也有少量例外。《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嫋嫋”,洪兴祖《楚辞补注》曰:“长弱貌。”在这细长而又柔弱的秋风中,洞庭湖泛起波浪,落叶纷飞。而我思念的湘夫人,就在风中翩翩降临在北边的沙洲。我望眼欲穿啊,却看不见她,心里涌起不尽的愁苦忧伤。这千古的名句,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开启了后代诗人对于“秋风”的概念,赋予了“秋风”一种忧愁、感伤的情愫。另外还有《抽思》:“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乘鄂渚而反顾兮,欸秋冬之绪风。”也都是写秋风的名句。这些句子开创了我国悲秋的传统。后来宋玉《九辩》一开篇就感叹道:“悲哉秋之为气也!”无疑是受了屈原的深刻影响的。
楚辞作品中雨出现得较少,除去上面《大司命》中的例子,还有《山鬼》:“雷填填兮雨冥冥”,“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给人的感觉仍然是凄冷、幽晦的,在诗歌艺术上比较直白,没有了“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那种深沉蕴藉的韵致。可以说,在楚辞中,雨是并不出色的,与风相比,只能算配角。
战国末期荆轲的《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用凛冽的劲风来衬托壮士一去不回的悲壮情怀,虽然只有短短两句,却极具冲击力。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用风来烘托英雄之气。
先秦文学中的风雨,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好风好雨还在后头呢。
赏析
这是一首怀念情人的恋歌。《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录周代诗歌。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蒹葭》属于秦风。周孝王时,秦之先祖非子受封于秦谷(今甘肃天水)。平王东迁时,秦襄公因出兵护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后来秦逐渐东徙,都于雍(今陕西兴平)。秦地包括现在陕西关中到甘肃东南部一带。秦风共十篇,大都是东周时代这个区域的民歌。
对这首怀人诗,历来解说不一。有人认为作者在思念恋人,诗的主旨是写爱情;有人说是诗人借怀友讽刺秦襄公不能礼贤下士,致使贤士隐居、不肯出来做官;也有人说作者就是隐士,此诗乃明志之作。我们细味诗意,诗中并未明确显示男女恋情,况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难判定。说它是讽刺诗则更无根据。因此,我们只把伊人视为作者所敬仰和热爱的人,至于是男是女,且不论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两句,从物象与色泽上点明了时间和环境。那生长在河边的茂密芦苇,颜色苍青,那晶莹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结成白刷刷的浓霜,那微微的秋风送着袭人的凉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气。在这一苍凉幽缈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时空里,诗人时而静立,时而徘徊,时而翘首眺望,时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绪不宁的情状,不时地显现于我们眼前,原来他是在思慕追寻着一个友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两句,交代了诗人所追慕的对象及伊人所在的地点,表现了诗人思见心切,望穿秋水,一个劲地张望、寻求。伊人,指与诗人关系亲密、为诗人崇敬和热爱而未曾须臾忘怀的人。所谓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断念叨着的,然而现在他却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
总结:在水一方,语气肯定,说明诗人确信他的存在,并充满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绝,相会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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