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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后记
渔人出洞口,觅得其船,复寻桃林。但见林木尽枯,花叶全无,更无当日落英缤纷之景象。正踌躇,忽阴风四起,顿觉寒气遍体。
渔人甚异之,自谓曰:“何来时荣去时凋也?此乃天将异象,欲显我将富贵发达之兆也。”心窃喜之。复生一念:若吾将此间奇景报之于郡下太守,太守必悦而赐财货,吾之荣华岂不唾手可得哉?思罢,乃挈鱼叉,沿途刺洞以为志。
及岸,渔人舍船背篓,抛思亲之虑,弃妻子之念,过家门而不入,直走郡城。花溪去城五十里,半日便至。
至集市,问太守府邸,商贩随手指东方:“屋舍森然、围垣高耸者即是。”渔人喜不自禁,扭头而去。至门,见两石狮镇大道一侧,口大张,目怒视,势威凛。渔人惧之,门外逡巡良久。监门见之而怒:“尔何故于此?此乃太守府邸,速去!”渔人具言来意。监门笑曰:“此事古未有闻,尔必狂言,真愚人也,速去勿留!”渔人笑曰:“大人勿怪,吾只求一见太守耳,但引见,此鱼愿敬大人。”言罢,于鱼篓中拎数条白鱼与之。监门笑纳:“无物可盛,背篓可借一用。”只手夺鱼篓去。
监门引入中堂,见太守端坐,渔夫急跪而呈:“昔日吾沿溪捕鱼,忽逢桃林,入得一地,土地平旷,物畜富饶百倍于吾郡,人皆安然自若,绝无官兵,其风物绝异于平日所见,真乃奇异之佳地也。且隐于山口之后,别有洞天,其泉甘之若醴,其景四季如春,人寿皆可达百,真神仙故地耳。今特来告知大人,愿与大人一并而至共享美事。小人已一路为记,寻之如覆手耳。”太守半疑半喜,厉言:“姑信尔言,如出诳语,蒙蔽朝廷,按律当诛!”顾谓兵士曰:“误则立斩之。”渔人悚然。
翌日晨,渔人于前引路导五十兵士往。正午,至桃花溪。渔人骇惧,但见溪水干涸,徒有白石林立溪底,偶见白鱼数条,皆无气息。其凄凉之状较之昨日更甚,无何,阴云布天,风声惨惨,人皆战栗。兵士既饥又怖,质渔人:“尔真佞人,何处有溪水?何处有桃花林?前言皆尔幻觉,诓官府,徒费事,罪不可赦!”渔人急辩:“待吾寻昨日之志,大人休怒,啊……啊……”
电光闪处,一头滚落于地。兵士齐曰:“欺吾等太甚!”
南阳刘子骥闻,哂笑久之。